伊拉克叛軍「伊拉克與黎凡特伊斯蘭國度」(ISIL,亦被稱為ISIS)宣布於佔領地建立伊斯蘭國(Caliphate)。
在西方觀察家與評論家的眼裡,ISIL是個積極準備新型態聖戰(jihadism)的「基地(al-Qaeda)2.0」,但《紐約書評》(New York Review of books)專欄作者賴世德(Ahmed Rashid) 警告,這樣的簡單類比不僅代表對ISIL特質缺乏瞭解,更可能因此研擬出錯誤且無效的對策,因為,ISIL比塔利班(Taliban)更殘忍。
ISIL齋戒月建國
伊斯蘭曆法中每年的第九個月裡,新月出現的第1天伊始(今年為6月30日)到下一次新月出現之前,稱為齋戒月(Ramadan),在伊斯蘭教義中, 天堂的大門於齋戒月敞開,是穆斯林一年之中最接近真主(Allah)的一段日子。除了老人、小孩、病人、孕婦、進行哺乳或月事中的婦女之外,所有穆斯林都 將進行為期一個月的齋戒,每天從日出到日落都必須停止進食、飲水、抽菸還有行房。
就在今年齋戒月的第一天,ISIL宣佈建國,讓許多全球聖戰組織羨慕不已,一個多月來,ISIL於伊拉克和敘利亞的佔領土地、掠奪軍武、搶佔油田,以及激化伊斯蘭世界中遜尼派(Sunnis)與什葉派(Shiites)的矛盾,已迅速成為好戰年輕穆斯林的偶像。
塔利班2.0
賴世德指出,與其說ISIL是基地2.0,到不如說是塔利班2.0還來得貼切,兩個團體間有許多共同點。首先,在面對阿拉伯國家與西方國家的船堅炮利,塔利班與ISIL都擅長執行以寡擊眾,出人意表的不對稱戰爭(asymmetric warfare),其次,賴世德認為塔利班與ISIL的指揮系統都很成功、情報蒐集系統健全、後勤補給順暢,而訓練有素、機動性強與動員速度快的特性,更讓兩者得以建立跨國運補與通信中心,藉以混淆各國視聽。 時序拉回20世紀的90年代,盤據於阿富汗與巴基斯坦的塔利班於1996年成功拿下阿富汗首都喀布爾(Kabul),直到2001年失去中央執政權 力,塔利班以改變中亞與南亞的政治疆域為主要訴求,並長期提供賓拉登(Osama bin Laden)庇護,不同的是,塔利班的敵人是西方國家,而ISIL的抗爭對象為什葉派教徒。
ISIL目前利用其在伊拉克與敘利亞兩國都有資源(與支援)的情形,與塔利班利用阿富汗與巴基斯坦的狀況如出一轍,戰鬥時擅以「前線猛攻,後援包抄」,加上夜襲的突擊,戰場上的軍事進展迅速,賴世德提醒,兩者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所有成員都有長期抗戰的準備」。
戰鬥力不等於執政
雖然塔利班與ISIL被譽為冷戰後伊斯蘭世界中最強戰力,無人能敵,但賴世德分析,兩者專注於窮兵黷武的思考與高壓管理,「無法有效管理與統制佔領區」。以塔利班為例,在1996年到2001年的施政中,阿富汗民不聊生,糧食物短缺,失業率攀升,爆發難民潮。 ISIL近日的「管理」也讓居住在伊拉克北部的基督徒、什葉派、庫德族與土庫曼族(Turkmen)共約數十萬人逃往庫德族自治區,避免被殘酷迫害的命運。ISIL比塔利班提早察覺到這個問題,最近加入的3000餘名境外助拳士,其中不乏受過良好教育與具備專業技術的高素質穆斯林人力。
穆斯林缺乏共主
西方國家與阿拉伯國家領袖至今似乎沒有從塔利班過往的交手中學到相關經驗,到現在,還是以傳統「反恐」概念與手法應付ISIL,而不思索是否有更加靈活的手法,例如成立地區聯盟或提供穆斯林國家誘因的方式,一起對抗ISIL。 除此之外,在以色列建國後,中東地區國家的共同敵人原本只有一個,但自1979年伊朗建國後,穆斯林中的遜尼派(以沙烏地阿拉伯為首)與什葉派(以 伊朗為主)的紛爭愈演愈烈,兩派間拉攏競爭盟友的手段也到了非敵即友的地步,無法彼此團結就算了,還懷疑西方國家處心積慮地顛覆各自的政權。
不可能的任務
ISIL扭曲伊斯蘭教義對什葉派進行屠殺與迫害,已逾越當初基地或塔利班以聖戰號召的訴求,旨在造成伊斯蘭內的分裂,引爆宗教內戰,部份穆斯林國家 竟譴責境內少數民族不團結是導致國家紛亂的主因,令人咋舌,而這些國家面對ISIL的挑釁除了「同聲譴責」之外,剩下的作為卻僅是靜默、無助與不抱希望。
無怪乎,賴世德在文末呼籲,伊斯蘭會議組織(The Organization of the Islamic Conference)與阿拉伯國家聯盟(Arab League)在處理ISIL相關議題時,應該扮演更積極的角色,若要沙烏地阿拉伯與伊朗拋棄過去的歧見共同合作解決,「是美國主要的政治任務」,不過,在目前什葉派積極招兵買馬欲與遜尼派的ISIL浴血奮戰之際,不啻治絲益棼,緣木求魚。■
文章轉載自風傳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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