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遭63年來最重旱災 超74萬人飲水難

中國的「中原糧倉」河南正遭遇63年來最嚴重的「夏旱」,秋糧受旱面積已達2583萬畝,其中嚴重干旱739萬畝,超過74.2萬人出現臨時性飲水困難, 全省多地供水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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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氣候中心7月29日數據顯示,6月以來,河南全省平均降雨量僅為96毫米,較常年同期偏少近6成,出現1951年以來歷史同期最少的降雨值。7月28日8時至7月31日8時,河南全省平均降雨量才16毫米。

地處伏牛山北麓及其支脈的嵩縣尤甚,嵩縣全縣三大河流中白河、汝河已斷流,一級支流全部斷流,全縣31座小型水庫,目前乾涸15座,其中4座處於死水位,全縣948眼機電井,775眼出水不足,15萬畝農作物因乾旱絕收,出現吃水困難的農戶靠抓鬮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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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登封紙坊水庫本來是一個中型水庫,由於乾旱,現在幾乎全部乾枯。

受災比較嚴重的魯山縣地處河南中西部,是平頂山市下屬一級縣。河南省魯山縣政府通報,截至8月3日,魯山縣秋作物播種面積為59.74萬畝,受旱面積57.58萬畝幾乎秋收無望。全縣有22萬餘人口和近2萬頭大牲畜出現飲水困難。

河流已成沙場

一位魯山縣出租車司機的記憶中,河南久旱,並不是罕見現象,只是2014年確實「旱得厲害」。魯山縣的昭平台水庫受旱災影響,已經明顯減退,露出的地表變成龜裂的淺灘。因為連日缺水,部分縣城的水也斷了,農村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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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山縣董周鄉焦莊村的楊家莊,是缺水最嚴重的地方之一。楊家莊村民朱淑雲印象中,十年前附近的下余溝已經絶水。跟楊家莊相接的明山村是另一個乾旱村。村民高德強说,這塊地方旱了三四年。不僅楊家莊的水溝絶水,魯山縣下湯鎮王莊村和龍潭村,流經村的河流均在近兩年的乾旱中化為一片沙場。

此次大旱,莊稼幾乎絶收。明山村民高德強说,小麥在2014年還有一些收成,「只是長得太壞」。然而,種下的玉米都遭了秧,幾無完株。在莊稼地 上,能看見成片成片枯死的玉米。楊家莊村民朱淑雲分得一畝一分地,自己和丈夫集中全力料理,「顧不得別人」。一畝地種小麥,去年和2014年都沒有收成。 如今,還有一分地勉強種些紫茄。這些紫茄,全都是她和丈夫打水一瓢瓢喂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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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村民來说,最重要的還是日常吃水的問題。2014年連續乾旱,魯山縣和寶豐縣山區多個村莊的井成了枯井,還得不斷再打井取水。淺層地下水幾乎已被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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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情景也出現在嵩縣黃莊鄉付溝村,這是一個有着826口人11個村民小組的小山村。另據中新社報導,從4月起,全村160個水窖陸續乾涸見底。付溝村支部書記唐新芳介紹,所謂水窖,指的是匯聚雨水沉澱后供人畜飲用。他说,「付溝就是靠水窖吃飯,但2014年一滴雨都沒有下。」

為解決由送水、分水問題引發的爭端,付溝人決定採用抓鬮的辦法。村民董建娃抓到的「1」號,是一張紅色廣告紙捏成的紙團,上面寫有阿拉伯數字「1」,這意味着他可以第一個取水。

「抓鬮在農村常用,算是比較公平的方式。」董建娃無奈地说,可抓鬮用到水上,说明大家被逼得沒辦法了。

這一付溝式民主程序,也會遭遇「變通」。當大卡車載着約7立方米的水抵達時,付溝的男女老少們拎着塑料壺、飲料瓶、油漆桶等各種盛水「神器」,一窩蜂湧來。由於是兩個放水管,抓鬮的靠「運氣」,其它人則靠「擠」的功夫。

嵩縣防汛抗旱部門卻沒有這般樂觀,若無有效降雨,「預計8月中旬有可能因旱造成4萬人飲水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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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越打越深

8月2日一大早,王莊村上幾個青年人雇來挖土機,在流經村莊的一條名為「王莊河」的河流挖井。王莊河在此次乾旱中已經乾涸。挖至10米深處,挖土機終於發現了一窪淺水,挖成一眼水井。這眼水井主要供應靠近王莊河的村民。

天不下雨,魯山縣村民大多仰賴打井取水。村中有公井和自家打的井。楊家莊的三口公井,兩口乾涸,一口接近乾涸。公井如此,他們便僱人鑽井,打一口井,幾乎花去全家大部分的積蓄。連日的干旱,一些人家的水井如果打得太淺,很快就成為枯井。因此,水井越打越深,一些深至40米。

井水多半渾濁,伴有井下青苔和灰塵,需要長時間的沉澱才見清澈。即便如此,井水也慢慢被吃光,村民看見哪家井中有水,就從哪家挑水,或者用水泵從哪家抽水。

久旱之下,井水也有用完的一天。村民憂慮地,他們會說:「就看老天了。」

為了抗旱,河南計劃「調長江水、取黃河水」。

河南省防汛抗旱督察專員趙連峰說,平頂山從「南水北調」中線總幹渠刁河渡槽應急取水,目前已進入實施階段,有望在10天內調長江水到該市的白龜山水庫。

另外,黃河防汛抗旱指揮部已增小浪底水庫下洩流量,全省6至7月共引黃河水8.65億立方公尺。

1942年,河南曾經爆發嚴重旱災,夏秋兩季大部絶收,大旱之后又遭遇蝗災,饑荒遍及全省110個縣,沿途餓死、病死、扒火車擠踩摔(天冷手僵從車頂上摔下來)軋和遭遇日軍轟炸而死者無數。1943年美國記者白修德報導此事時说,1,000萬人口的河南省有300萬人(甚至500萬人)餓死,另有300萬人逃亡到陝西、甘肅和西部一帶。但當時國民政府的死亡人數有兩個版本,一個是288,006人,另一個是1,484,983人。這段歷史迄今為 止仍然成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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