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12日下午2時28分,中國四川省汶川縣發生超過芮氏規模7.9的大地震,當時一名國三生雷楚年勇敢救出7名同學,為自己與他人獲得重生的機會,2014年6月23日,現年22歲的他卻因涉嫌偽造國家機關印信而成為中國警方追查的落網嫌犯,僅6年光景,讓這名曾經名滿中國的小英雄變成階下囚。
勇救7名同窗
時年15歲的雷楚年,在汶川地震發生瞬間正在教室內休息,突然感覺地面在抖動,下意識直奔一樓操場。但發現很多同學還沒來得及下樓後,雷楚年又急忙跑回樓上教室,冒著生命危險協助7名同學離開,發現逃生通道遭阻斷時,雷楚年抱住了教室外的一棵樹滑到地面,就在踩到地面的那一剎那,整棟教室大樓在他身後轟然倒塌。
曾擔任雷楚年體育老師的黃老師受訪時表示,當年地震發生時,他在另一棟教學大樓上課,等他下來的時候,學生們已經在操場上,而且都被嚇哭了,地面還不停地搖動。黃老師聽說雷楚年把他們班上的幾名同學救了下來,而他自己並未受傷。黃老師回億,「雷楚年平時膽子就很大」,他遇到這種情況是不怕的。
地震過後,各地電視臺得知雷楚年救人事蹟後紛紛前來採訪。連央視新聞頻道的大地震特別節目《銘記》,都為雷楚年製作了近15分鐘《少年雷楚年》專題,評價他是一個冷靜、機敏和勇敢的學生。
雷楚年當年也被選為「全國抗震救災英雄少年」,更因此成為2008年北京奧運的聖火傳遞員之一,其他好處還包括免試進入重點中學就讀、學費全免、就學期間每月生活津貼等。
嚐到出名滋味
然而,隨著名氣越來越大,雷楚年卻迷失了方向,根據四川《成都商報》記者的調查,雷楚年犯下了詐騙罪、偽造國家機關印章罪、偽造公司印章罪等,日前已被提起公訴,即將在成都接受刑事審判。
承辦檢察官指出,成名後的雷楚年憑恃自己的高名氣,聲稱可以透過自己的「關係」,幫人找空姐工作、就讀重點中學、購買駕照等,前後共遭控詐騙了21人,金額至少46萬元人民幣(約台幣200萬元),由於雷楚年的詐騙金額不少,並有到處作案的嚴重情節,刑期至少在10年以上。
雷楚年的郝姓前女友受訪時回億,她與雷楚年談了大概一年的戀愛。在郝某眼裡,雷楚年是一個不用功成績差又特別調皮的人,又說雷楚年平時開銷很大,他在成都的每個月一般開銷至少上萬。他還喜歡旅遊,「每次出去旅遊,雷楚年都要住五星級的高檔飯店,租豪華車來開」。而且,雷楚年經常在購買經濟艙的機票後升等成為頭等艙,然後在得意洋洋的告訴女友,「因為抗震救災,所以免費升等」。
後來,雷楚年說他認識某航空公司前董事長的兒子,可以幫女友在航空公司找一份工作,但需要10萬元「疏通」。郝某相信了雷楚年,給了他10萬元現金後完全沒有下文。
成名後迷失方向
今年6月23日晚間,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列為逃犯的雷楚年向深圳警方報案,聲稱自己的錢包被偷,警方受理時才發現他竟是通報的逃犯,直接逮捕。雷楚年在落網後,檢方查明,雷楚年詐騙了包括郝姓前女友在內共21人,檢方還指控,雷楚年為了提供假證書,涉嫌偽造成都市教育局以及駕訓學校的印章,另外,雷楚年還涉嫌偽造了國家機關、私人公司的印章。
被害人均要求嚴懲雷楚年,並追回贓款,部分被害人還申請開庭時旁聽庭審。檢察官告訴《成都商報》記者,檢方曾在辦案過程中聯繫雷楚年的父親,雷父告訴檢察官,雷楚年多年來在外欠了很多錢,家裡幫他償還了部分欠款,但後來實在還不起,不想管他了,雷父也沒有要為他聘請辯護律師的意思。
得知消息的黃老師語帶感慨地對記者說,每個學生都應踏踏實實地讀書,「梯子只能一格一格地爬,不能從第一格跳到最高一層」,15歲的雷楚年當年因為英勇救人,一下子收穫了許多,自己無法正確面對這一切,到頭來,沒想到失去得更多。
六年之前,這位膽子特別大的初三學生,面對地動山搖的大地震,表現出常人所不具備的鎮定和勇敢,以致他的同學因他而獲救:六年之後,面對更日常、更具致命殺傷力的不勞而獲、“點鐵成金”的誘惑,他也表現出常人所不具備的鎮定和大膽,以致自己的騙術屢屢得手,最後把自己送到審判台上。
六年之間,雷楚年的人生發生了兩次天翻地覆的變化。一個曾經收獲了榮譽和光環的英雄少年,為何走入了如今犯罪的深淵?值得我們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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