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中從無懼無畏到無知無畏

歷時兩個多月的佔中終於還是要清場了,在我的各種社交媒體裡,朋友們不停地分享著最後佔中現場的照片,有悲情,有落寞,有反思,有對未來仍然充滿希望。當然也有朋友直指這場歷時兩個多月鬧劇終於落下帷幕了,港島的交通終於可以恢復了。相信不管出於何種立場,這次運動必將寫入香港的歷史,至於功過是非,那也要留給歷史去評價。但在這次運動中所暴露的種種香港社會的問題才是最值得我們這些仍然還在撰寫歷史的人們去反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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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中的現場我去過多次,還記得9月28日佔中開始的第一天,那天晚上我在深水灣,原本深水灣到金鐘的巴士突然改道到了銅鑼灣,收到朋友的massage,說金鐘現場像拍電影一樣,員警到處放催淚彈,現場的照片讓人看了都驚心,尤其是員警戴著武器,舉著「不准靠近,否則會開槍」。這樣的照片通過各種管道傳到國內,國內的朋友紛紛發來資訊問我香港是不是發生了暴動,看起來真像六四要重演。

第二天晚上,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去現場拍照,因為是十.一的前一天,第二天不用上班,當天應該是佔領人數最多的幾天,金鐘紅棉道上全是黑壓壓的人,但大多都是學生。現場的氣氛可以說很煽情,全場時不時大家一起高唱《海闊天空》,這種氛圍下人是很容易受到感染的,當晚乃至之後的好多天感覺十幾萬人像進入了一場巨大的狂歡狀態。

但這種狀態維持了沒多久後,時不時傳出各種反佔中和佔中的對峙的新聞。如果剛開始佔中很多民眾是出於對於員警使用催淚彈的憤慨,但隨著事態的發展,佔中給香港社會比如一些商販和上班族造成的影響也漸漸讓民意開始逆轉。

越來越多的人希望這場運動能夠儘快結束,長期耗下去不僅對香港社會造成各種的損失和撕裂,運動的出發點爭取普選讓人大撤回決議也渺然無音,相信很多的香港人開始之初會認為中央會最終跟二十三條乃至反國教一樣最終撤回,但這次,且不說前兩次抗爭都發生在胡溫時代,如今是習大人時代了,而且普選對香港的影響要遠大於前兩條,中央當然會強硬到底。

跟一位同中央關係緊密的香港富商談中央對佔中的立場,據說當時9.28之後張德江是要調兵南下的,但當時中央召開緊急會議,最終要求撤回兵力,由香港政府自行解決。中央自然也不會忘記89年那場舉世震驚的災難,在香港佔中問題上自然也是舉步維艱,下手重自然不得人心,下手輕有又怕釀成更大範圍的內亂。但事實上,中央之後的政策事後看顯然是「高明」的,先是在輿論上不斷導向民眾,不斷告訴民眾佔中的危害和造成的損失,員警也不再使用過激的方式來清場,基本就處於一個「隨便你鬧,但絕不會撤回決議」的狀態。

而和中央的政策相比,佔中一方這場由學生做主導的運動顯然是稚嫩的,不說運動開始的各種主張不統一,沒有一個強有力的領導者、內部分歧之類的問題。

香港很多年輕一代人對中國的瞭解實在少之又少,他們中的很多人上的是高登,看的是《蘋果日報》,對中國只有片面的負面想像,卻都沒有真實地去瞭解過這個國家。他們的口號是無懼無畏,但其實是無知者無畏,讓人慨嘆。

有些人認為用雞蛋去撞高牆的勇氣仍然讓人印象深刻,滿懷這座城市變得更加美好的心意,但弄巧反拙,佔中帶給香港社會的正面負面影響,才是我們最應該總結反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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