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魚群學習如何避免群體性恐慌

一群動物裡只要有5%的成員開始做出特殊的行為，剩下的大部分成員就都會模仿這種行為。

911事件當天，紐約世貿中心遭到兩架飛機撞擊後，幾千名在雙子塔樓內的人們並沒有恐慌。相反，他們反應很快，冷靜地緩慢移動，離開大樓。

金斯·克勞斯（Jens Krause）聽幾百名目擊者復述過當時的情況，這些人當時的反應正好證明了他的社會行為研究。「其實當局勢升級時，恐慌是最後才會出現的情緒。」金斯·克勞斯來自柏林洪堡大學淡水生態學學院。等到雙子塔最後倒塌的時候，現場才爆發了全面的大混亂。

克勞斯認為，集體瘋狂是逐漸發生的，通過干預可以得到預防。通過電腦模型和實驗，他將實驗對像迅速轉移到其他位置，以此研究如何最好地化解情勢。克勞斯認為這項研究可以幫助設計建築物高效疏散方案。

他的研究適用全球。大型活動數量越來越多，大量人流帶來的內生風險也隨之到來。20世紀共有4000多人死於由集體恐慌引起的踩踏事件。

在一些大型活動，通用規則是在進出口處布置安保力量，預防問題。但克勞斯發現，這個規律並不適用所有場合，特別是如果要快速撤離一個建築物。

克勞斯的團隊分析了安排在一個直徑50米的區域裡的200個志願者的行為。只有當安保人員安排在角落或者是人群中間，這個區域才能安全迅速被疏散。只有安保人員知道目標是將人群疏散到指定區域外的安全區域，其余志願者並不知道目標是什麼。克勞斯通過電腦模擬來說明自己的發現。

他發現，安保人員也不需要穿醒目的衣服。只要人群知道會有人指揮他們，避免危險，這個理論就依然成立。這個實驗從一開始就迅速見效：安保人員非常堅定地向指定區域邊緣移動。盡管並沒有語言交流，但是人群意識到了這些人員的堅定動作，並且憑直覺開始效仿他們。

克勞斯的實驗也證實，容易相信別人的人會因為了解別人而受益。在緊急情況下，這一點還能救命。克勞斯發現，一個領導者對20個人是一個理想的比例。在這個比例下，他的理論成立。如果領袖的數量增加，這個團隊就會分裂，難以快速撤離。

克勞斯的理論都建立在一個自然法則上。只要一群動物裡有5%的成員開始做出特殊的行為，剩下的大部分成員就會模仿這個行為。所以克勞斯可以用一組機器魚控制水族館裡的一大群魚。真的魚會跟著假魚去到之前沒游到過的地方，甚至靠近捕獵者。

法國圖盧茲大學的學者瑪麗·海倫·皮洛特（Marie-Helene Pillot）在羊群中觀察到了相似的行為。她訓練一只羊聽到哨聲後跑向她。結果，這只羊會帶動一小群羊做出同樣的舉動。

研究人員通過三個基本原則來解釋直覺聽為模式：拒絕，吸引和模仿。這些動物各自距離相等，彼此沒有接碰，面向同一方向。

人類的原則也是如此：他們彼此站得很近，但是沒有接觸，向相同方向行走，步速穩定。克勞斯表示，人類和動物的相似性令人震驚。

人類行為不像動物，還受到文化因素的控制。蘇黎世瑞士聯邦理工學院的研究發現，80%的歐洲人都會自動走到馬路右手邊。所以擁擠街道上，步行的人不會撞到一起。■

譯者：鄔幸岑

摘自：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