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窮志短,希臘最終不得不向金錢屈膝

經歷了17個小時的馬拉松會談後,歐盟領袖高峰會議終於對希臘紓困達成協議,德國總理默克爾(Angela Merkel)13日召開記者會,說明歐盟同意對希臘進行第3次紓困,提供3年860億歐元的資金,其中500億歐元必須由希臘政府的資產抵押擔保。默克爾強調,歐盟將重建對於希臘的信心,未來雙方仍面臨許多艱困的挑戰,最後,默克爾表示「希臘退出歐元區(Grexit)已確定不再是談判桌上的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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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會隨後發布一份長達7頁的聲明,要求希臘政府需在15日之前完成加值稅系統合理化和擴大稅基、退休年金改革、保證希臘統計局獨立性以及創建獨立的財政審查機制。此外,希臘還應大幅削減退休年金、實施新法增加收入、進行私有化改革、弱化工會等。

歐洲理事會主席圖斯克(Donald Tusk)對外宣布,歐元區領導人峰會已經就全面的希臘改革及緊縮方案達成了共識,根據歐洲穩定機制(ESM)一致同意了新的援助計劃。這也為啟動第三期救助項目談判鋪平了道路。

按照設想,新一輪救助為期3年以上,所需資金最高達820億~860億歐元,包括下個月需要的120億歐元以及銀行資本重組「馬上」需要的100億歐元。同時,希臘也被要求切實履行歐元區各財長提出的要求包括嚴格的經濟改革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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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出后,歐元兌美元匯率升至1歐元兌換1.1175美元,德國國債價格大幅下跌,表明避險需求已顯著降低。

此前媒體分析認為,希臘政府在談判中出爾反爾的行為讓歐元區各國對其失去信任,債權方將提出更為嚴厲的要求。但與此同時,希臘議會11日高票批准債務問題的新協議草案,也意味着歐元集團與希臘在12日最終期限前達成救助協議的可能性在增加。

在這次長達17小時的談判過程中,一個關鍵議題上,希臘總理齊普拉斯(Alexis Tsipras)一直持反對意見:由德國提議的、總額高達500億歐元的私有化託管基金項目。

此外,歐盟擬將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納入新一輪財政救助方案中的做法也一度遭到齊普拉斯的批評。不過,這些分歧最終得以解決。

私有化託管基金將設在希臘境外,用於轉持希臘的國有資產。

此前捉襟見肘的希臘銀行系統將獲得該基金約250億歐元注資,然後將進行私有化出售。德國總理默克爾(Merkel)表透露,500億歐元的私有化基金中, 希臘政府將能夠支配125億歐元進行投資,其餘部分則用於償還債務、改善財政狀況。她還補充道,對希臘的信任「需要重建。」

在是否再給希臘機會、與雅典開啟新一輪談判的問題上,歐元集團內部存在嚴重的分歧。德國已經開始考慮希臘暫時退出歐元區的可能,而法國、意大利等國則強烈反對,表示這將破壞歐洲的團結和一體化進程。

這場談判一度有可能令默克爾和法國總統奧朗德(Hollande)近期鞏固歐盟關鍵政治聯盟的努力泡湯。會上的爭論曾非常激烈,以至於一名與會者稱,財長們之間的交鋒顯得有些「暴力」。在激烈對峙中,德國財長沃爾夫岡•朔伊布勒(Wolfgang Schäuble)曾猛烈抨擊歐洲央行行長馬里奧•德拉吉(Mario Draghi),結果導致上周六晚的歐元集團會議暫停。

凸顯交鋒之激烈的是,盧森堡警告德國稱,逼迫希臘退出歐元區將導致德法之間發生「嚴重衝突」,並「給歐洲帶來災難」。盧森堡外長讓•阿塞爾博恩(Jean Asselborn)表示,如果柏林方面不抓住希臘改革承諾提供的機會,「德國在歐盟和世界的聲望都將受到致命打擊”。

各國首腦達成共識后,部分成員國的議會還需要進行表決,方可正式啟動有關第三期救助項目的談判。預計德國議會將在本周的晚些時候就此舉行談判。德國總理默克爾表示,她全力支持新一輪談判,希望議會能夠通過相關決議。她還說:「非常明顯,利大於弊。」

而希臘議會則將最晚在周三就增值稅以及退休金改革和建立一家獨立機構以處理財政改革的法案進行投票表決,預計這些措施之後將立刻生效,並在本月籌備進一步的迅速改革。

此外,希臘議會還必須在今後一周內接受本次峰會的結果,並頒布更多的法案,其中包括歐盟為希臘銀行注資的規則。總理齊普拉斯說,希臘正面臨艱難的決定。

不過,距離第三期救助項目生效還有一段時間,而希臘在下周一就必須要償還歐洲央行35億歐元的貸款。周一下午,歐元區各國財長將討論這一過渡期內的財政方案。

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歐盟研究中心主任王義桅表示,希臘的危機是茶杯里的風波,歐洲一體化也正是靠危機來不斷推動的,是在妥協談判中不斷推進的過程。希臘事件不會終結,但歐盟領導人最終決定放希臘一馬的根本原因是,要防止其影響世界對歐元的預期及歐洲一體化的信心。「這涉及到容克的經濟刺激計劃、世界匯率市場和歐元與美元的博弈。自行車只能往前騎才能保持平衡,不能掉鏈子。」

歐元區的領導人,要的是擁有對希臘經濟的主導權,即有權力要求希臘進行緊縮,可以規範希臘的經濟行為,同時藉機進一步掌控希臘的金融系統。歐元區國家這麼做,除了是遏制希臘繼續「鋪張」以給歐元區經濟止血外,還有就是要通過緊縮拉低希臘的福利水平以實現歐元區內經濟的內循環(希臘收入下降、福利下降,德法等國再到希臘投資就能獲得更低的成本,這樣歐元區內經濟內循環就能得以推動)。

至於希臘,則是不想降低國家福利,也不想過快讓渡國家權力。但是,最終小胳膊擰不過大腿,人窮志也短,希臘最終還是不得不向金錢屈膝,做了讓步。希臘讓步原因很簡單,若真的脫離歐元區,希臘整個國家將陷入混亂,民不聊生,哪個政客也不敢冒這個風險,希臘人也沒傻到真的脫離歐元區。當然,對歐元區主要國家來說,希臘真要脫離歐元區,歐元將遭受重創,歐元估值會因此暴跌一兩成。不是因歐央行主動寬鬆而貶值,是因為市場拋售而貶值,那結果是歐元區國家的資產因此而貶值一兩成,這結果可真的就是重創了。資產貶值,債務未減,後面還不知會發生什麼,會不會形成多米諾骨牌效應。

希臘債務問題會就此結束嗎?恐怕還會有反覆。就現階段來說,歐元區、希臘經濟快速轉入增長還看不到希望,如果經濟不能重新回到增長正軌,隨着時間推移債務壓力會重新襲來,到時候債務問題會繼續出現。

希臘債務問題未來結束有兩個契機:一是數年後希臘國家的經濟主導權基本上交歐元區主要國家;二是歐盟、希臘經濟重新回到正常較快增長。這兩點實現其中之一,希臘危機可解,否則後面還會上演新一輪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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