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克爾為何急著訪華?

占豪

我們都知道,默克爾訪華是不在今年日程安排的,但最終德國在習總訪美后緊急斡旋,僅用差不多一個多月就完成了訪華。那麼,默克爾那麼著急訪華到底為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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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應該有如下四個方面:

一、中美戰略「妥協」讓德國緊張。

習總訪美,雖然雙方在戰略上沒有做徹底的妥協,但彼此仍然心照不宣地做了象徵性地「妥協」,這種妥協實際上是為了彼此博弈留下更大的空間,以及為了避免博弈影響雙方經濟合作。特別是,中美在氣候問題上在去年北京APEC峰會上達成了一致意見后,這會對12月份在法國的氣候峰會產生影響,可能會對歐盟不利。這應該是默克爾訪華的一個戰略層面的因素。

二、美國對德國製造出手,默克爾趕緊來華為的是「防患於未然」。

我們知道,9月份美國利用福士汽車公司(Volkswage、大眾汽車)的「軟件作弊門」向德國製造發難,搞得默克爾非常狼狽,處理不好可能會對德國經濟造成重大打擊。這件事占豪在之前《德國福士醜聞背後的國家較量》文章中分析過其中的原因。下圖漫畫能很好地詮釋美國的目的,就是試圖逼德國走和俄羅斯新冷戰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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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向德國汽車發難,德國失去美國市場倒不可怕,因為美國汽車市場是日本車和美國車的天下,德國車份額本來就不多,德國擔心的是波及佔德國車半壁江山的中國市場。所以,德國默克爾這次緊急訪華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此事件。恐怕也正是基於此,中國方面只是稍微點了一下,並未真的對德國汽車發難。這個「防患於未然」默克爾做得及時。

三、習總訪英,德國擔心英國「搶位」。

習總今年10月訪問英國,中英關係大步邁進,不但提高了兩國關係的規格,還簽署了400億英鎊的合同,英國把核電、高鐵都交給中國投資,中英在金融領域深入合作,可見這次英國決心下的多大。事實上,今年3月份英國積極加入中國主導的亞投行已經表明了英國有搶位和中國拉近合作關係的意思。很顯然,這對德國來說不是很有利,如果德國處理不好可能會降低中德關係在中國與歐盟國家關係中的比重。另外,除了習總訪問英國,11月還有奧朗德訪華。為了避免被「搶位」,德國緊急斡旋訪華就不難理解了。

四、為現實利益。

中國大飛機出來還需時日,中國航空需求卻不斷增加,中國又到了購買航空飛機的高峰期,習總訪美買了300架波音,波音還要在天津建廠,這自然會影響空客的生意,所以默克爾緊急訪華也是為了現實的經濟利益。默克爾訪華,中國買了130架空客,價值170億歐元。

對中國來說,默克爾顯然是帶着實惠來中國才會在百忙之中安排出時間讓默克爾這麼快訪華。雖然報道比較低調,我們從新聞中依然可以讀出默克爾這次帶了不輕的「禮物」。李總和默克爾的閉門會見時間本來安排了30分鐘,結果嚴重超時到70分鐘(領導人會晤超時,一般只有兩種情況:分歧嚴重不得不拖長時間,聯大期間普京與奧觀海就是如此;另外一種就是共識太多,談不完,不得不延長時間。中德總理會見顯然屬於後者),哪怕在記者會間隙還熱聊,可見中德達成了一系列深化合作的協議。

根據新聞報道,中德簽署了包括兩國青年交流、金融、交通、通信、工業、醫療等領域的13個合作文件。默克爾在北京表示,將樂於看到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把人民幣納入特別提款權(SDR)籃子。默克爾還表示,會支持「很快」達成歐盟—中國投資協定,這將為針對自由貿易談判的可行性研究開闢道路。另外,德意志交易所、上海證交所、中金所簽署三方合資協議,德國在繼英國之後要和中國進行更加緊密的資本市場合作。

此外,中國總理李克強表示,同意中歐應儘快啟動自貿談判可行性研究;而中國將成為德國的龐大市場,同時也會向德國工業學習。大家注意,李總是同意中歐應儘快啟動自貿區談判可行性研究。這話什麼意思呢?就是這次關於中歐自貿區是默克爾提出來的。而前面默克爾會支持「很快」達成歐盟-中國投資協定,就是要不落在美國後面達成這一協議,並儘快推動中國歐盟自貿區的談判。事實上,這也是以德國為首的歐盟對沖美國通過TTIP控制歐盟的一種對沖策略,就像日本在和美國簽署TPP后立刻重啟了中日韓自貿區談判一個道理,相信很快東盟提議的RCEP也會取得突破性進展,這也是東盟為了對沖美國的TPP所做的努力。

另外很重要的是,中德雙方在德國「工業4.0」和「中國製造2025」進行對接方面達成了一致意見,並開始進行實施。在中國工業升級的重要關口,雙方在高端製造方面的技術合作與市場開發將會對中國產業升級帶來很大的好處。

若非不是上述這些好處,恐怕中國不會對美國「攻擊」德國汽車無動於衷,也不會讓默克爾這麼快訪華。估計很快,中德在很多領域的合作就會獲得實質性推動,中國在國際層面上也會去的更多突破,我們繼續觀察,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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