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向洋看美國

喬良將軍笑談特朗普執政後的中美關係和國際大勢

特朗普完勝希拉里即將入主白宮,這對中國利弊幾何?中國又應如何綢繆今後若干年與美國政府的合作與博弈,走好自己的發展之路?特朗普極具個性的競選表演中展現的施政綱領和改革雄心,能夠從多大程度上顛覆美國式傳統政治?擺在他面前的種種醫治帝國衰落課題有多難解?其在內政外交上又有哪些主要戰略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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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這些問題,記者請著名國際問題專家、國防大學教授喬良將軍為我們做出了分析。

明顯有利的方面就兩點

多數人基於這樣的認識:特朗普是一個商人,比較務實,另外他自己公開說他將會放棄美國政治正確那一套做法,準備根據實際情況來處理國家事務以及國際事務,但他務實並不代表他的上台就對中國一定有利。現在可以做出對中國有利的判斷只有兩點:一是特朗普上台後意識形態色彩不會很濃,相比希拉里搞顏色革命的調門會降一些。二是宣布將終止TPP。

許多中國人對TPP很擔心,其實這也沒有太大必要,因為就算是希拉里接了奧巴馬的棒,搞TPP也未必搞得成。TPP是一個經濟合作協議,雖然其有針對中國的政治意圖,但美國做為老大如果牽動不了其他國家的經濟,大家不能從中獲利,那麼最終TPP還是會黃掉。因此我們對於TPP的態度既不應樂觀,也不必悲觀,要冷靜觀察,沉着應對。現在特朗普上台「黃」掉它,我們照樣不悲不喜。對於美國,不管誰上台我們都應該始終抱有這樣的戰略定力。

未來美國對華戰略不會退讓

即使特朗普的上台代表了美國產業資本對金融資本的勝利,但特朗普與華爾街那些美國政治幕後的老闆們完全鬧翻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這樣會使他的結局很像肯尼迪,美國有這個傳統,不管是哪個政黨的總統,觸犯了資本集團的利益後果都不美妙。同樣,特朗普也決不會得罪美國軍方,相反,他會和軍方走的很近。美國軍方已經感覺到自己在軍費上捉襟見肘,整體實力的下滑,所以迫切需要選擇一個強大的對手,成為他們增加軍費投入的理由。那麼找誰,最好的選擇就是找中國。除了少數理性派以外,這幾乎已經是美國軍方的共識,所以特朗普上台後,我們對美國會因關注國內經濟而收縮戰線,特別是在中國的周邊問題上退讓,不要報以太多的幻想。

美國現在說中國像一戰前的德國。當時歐洲的主要帝國主義國家英法俄,都擔心戰爭再晚來幾年就可能管不住德國了,所以就借口德奧發動的塞爾維亞戰爭,對德宣戰。而在我看來,現在西方特別是美國,很像一戰前的英法俄,由於太擔心中國的崛起,所以老想找機會收拾打壓中國。一戰的結果大家都看到了,所有一開始就參加一戰的國家,沒有一個修成正果。兩敗俱傷,幾乎所有的歐洲帝國都打殘、打廢了,只有大洋彼岸隔岸觀火,到大戰末尾才加入進來「收秋」的美國,成了大贏家。有這麼珍貴的歷史經驗,美國今天應該而且必須明白,它如果用一戰前老帝國的心態來看待中國,認定中國是德國式國家,必欲除之而後快,大家兵戎相見,其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徒使旁觀者得利。獲利者一定不是中美雙方任何一個國家,而是另外的國家。在這些方面美國不要自恃軍力天下第一,一味強硬沖昏了頭腦。

相反,中國一直對美國宣示一種友好姿態,希望構建新型大國關係。可美國人秉承傳統的帝國式思維,認為中國要跟它建立新型大國關係,就是想劃分勢力範圍,要把美國從西太平洋攆出去。這是對中國的誤解。中國人希望跟美國合作是要互利共贏,尤其是經濟層面的合作。美國卻擔心會養虎貽患,非要攆中國下車。中國對於中國以外的地區沒有擴張訴求。美國人就是不相信,所以必然對中國產生戰略誤判,並在誤判的方向投放大量戰略資源,這樣就會加大美國維護霸權的成本,而這也導致中國不得不對這種美國的錯誤進行應對,同時也加大自己應對美國的戰略投放。因此美國圍堵中國的政策害人又不利己,這也看出來美國的政治家越來越短視,缺乏長遠的政治眼光。

我國的領導人在與特朗普的接觸中應該注意避虛就實,主要就談利益、利害、利弊,所有的事情都不要繞圈子,把這三點作為和特朗普談判的基點,如果他真的是個貨真價實的商人,他就能從我們的這種合作基點中理解中國的真實態度。

「搭便車」「操縱匯率」是無稽之談

特朗普宣稱中國是操縱匯率國,又說是中國人搶了美國人的飯碗,所以他要讓製造業回歸,把中國人搶走的就業崗位奪回來。這如果不是無知的話,就是一種煽情的競選策略。為什麼?因為美國工人丟掉的飯碗並不是中國人搶走的,是1971年8月15號美元與黃金脫鉤後,美元成了美國最賺錢最廉價的特殊商品,它向外輸出美元就可以獲得巨大的利益,這個時候美國中低端產業就當然在自己國內活不下去了。因為在美國生產任何一個產品的成本,都會高於生產美元——一張綠紙的成本,美國的企業難道可以不要利潤么,這樣美國只好把其國內已經變成夕陽產業、垃圾產業的製造業轉移到勞動力密集型的國家去,直至最後轉移到中國。在過去30年裡,美國人老是說中國搭美國的便車,可我們搭它的車給它交了多少利?

美國人可以算一算,近二十年來,中國每年對美國出口上千至數千億美元的產品,基本都是低端產品:一件襯衣2美元,玩具2美元,然後美國人將這些產品加價10幾美元到幾十美元不等再賣出去,最後構成美國每年幾萬億GDP的幾分之一。如此昂貴的搭車費這能叫搭便車嗎?特朗普做為一個商人,他真的不懂這些么?操縱匯率更是無稽之談。沒有中美間在匯率上這麼多年的默契,美國人能源源不斷地享用中國的廉價商品嗎?如果特朗普不懂這一點,他就不是合格的商人;如果他懂卻偏要這麼說,只能理解為他是以此為說辭撈選票。

選中國做對手沒有好處

美國總是想選擇一個對手好讓自己的神經繃緊。但選中國做對手最終將證明是一個失誤。因為美國人在跟中國對抗中獲得的利益遠不如在與中國合作中獲得的更大。沒有與中國的經濟合作,特朗普所承諾的恢復美國實體經濟,基本實現不了,因為即使特朗普宣稱要對在美國開辦企業減稅,並對進口產品徵稅45%,但這仍然無法使實體經濟滿血復活,因為美國勞動力成本遠高於中國這樣的國家。有些人美國可以用機器人實現實體經濟復活,可這就無法兌現特朗普要奪回就業崗位的諾言,解決美國的就業率問題。如果實體經濟恢復不了,特朗普只能重新去跟華爾街和解,那麼美國就要從新回到用美元獲利的老路上來。而在我看來,特朗普做為一個成功的商人,都並沒能理解美國經濟的內在矛盾,即恢復美國實體經濟與輸出美元之間是矛盾的。美國要向全世界提供流通貨幣並從中獲利,他的辦法就是要通過貿易逆差方式來實現。而他要恢復實體經濟,他的產品就要帶來順差,順差本身對於通過逆差輸出美元利益就是個抑制,所以對這點特朗普似乎還沒有想通。所以,特朗普認為是中國人搶了美國人的工作再向美國出口,讓美國產生了巨大的逆差——錯!美國在過去四十年裡,大量時間都是逆差,這是由於美元大量輸出自然產生的。美元逆差不是白送給別人的,是通過大量購買別人的產品而造成的,一方面通過購買別人的產品輸出美元,以極低廉的價格來享用別的國家的產品,同時又用美元控制世界,這樣的情況是四十年來美國的主要獲利方式。而這也是成本最低又獲利最高的控制世界的方式,這一點在特朗普時代也不可能完全改變,如果改變,美元霸權就不復存在了。

聯手俄國打亂中東共享高油價

對於特朗普揚言要把美國企業都從中國撤回去,我認為這簡直是天方夜譚,為什麼?你能把蘋果撤回去,你能把福特、通用都撤回嗎?何況還有麥當勞、沃爾瑪也撤回去么?更深的原因是美國的勞動成本極高,想讓中低端製造業回到美國,要麼勞動力沒有工資,要麼工廠主沒有利潤,你要想讓這兩項都水漲船高,這些成本就一定會轉嫁到消費者頭上,那讓美國老百姓怎麼受得了,特朗普政府就不怕失去民心?所以這些問題不是美國政客們拍拍腦袋就能解決得了的。高端製造業一直就在美國,但它並不能解決美國太多人就業的問題。那麼現在就還剩下一個辦法,就是讓美國的能源出口復蘇,按照奧巴馬的說法美國到2021年成為世界上第一大能源出口國。美國的頁岩油儲量是全世界最大的之一,美國的頁岩油技術在幾年前獲得了重要突破,但是美國產出的頁岩油至少要在75-80美元一桶之上,才能獲利。這個價格在國際上沒有一點競爭力。要讓油價上到75美元以上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打仗。利用戰爭手段,把中東打亂,通過打仗來打高油價,全世界沒地方拿油了,只好從美國人那兒買,可是現在美國人要想這麼干,必須要找俄羅斯,聯合俄羅斯把中東打亂,然後跟俄羅斯兩家分享油價高啟后的成果,這種可能性很大。現在我們已經看到特朗普在向普京搖橄欖枝,真正出現這個情況是非常糟糕的,美俄共同通過能源主宰世界,那麼中國就不得不重新尋找自己的新能源方向。但這只是一種可能性,因為這樣一來,俄羅斯也將滿血復活,對俄羅斯與美國一樣強大的核武庫深為忌憚的美國人,難道真的為打壓中國,肯付讓俄羅斯再度崛起的代價么?何況,普京也不是個頭腦簡單的人,被美國及西方在前蘇聯解體后,洗涮了好幾把的俄國人,真的不懂唇亡齒寒的道理?

而如果不打仗,國際油價就不容易起來。只要俄羅斯還在支持敘利亞的話,中東遜尼派國家那些產油國,就會繼續與俄對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據悉,美國頁岩油氣技術取得突破后,共有30000多家能源公司註冊,可是從去年到今年敘利亞戰爭中,沙特與海灣七國聯手搞了一個增產降價,就讓美國10000多家油氣企業倒閉。由此可見,特氏恢復美國經濟願景的實現,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可他只有四年的任期,如果他兌現不了競選時提到的目標,就不可能能連任。

要麼接受移民,要麼讓「燈塔」暗淡

對於特朗普揚言要遣散非法移民,甚至在美墨邊境修1300公里的「長城」,我認為,特朗普肯定會說到做到,但如果真做到了,這表面上保護了美國民眾的現實利益,卻會傷害美國做為「燈塔國」的長遠利益。我們知道西方所謂的「自由民主人權」,其中一項重要權益是人的自由遷徙、自由工作。特朗普要搞出一個美墨之間的長城,在國內清除難民移民非法入境者,這些顯然有悖於美國作為自由世界「燈塔國」的道義主張,與美國長期倡導的價值體系發生衝突,也讓世人看到美國從它的普世價值觀上倒退,何況民主政治本身在此前這場鬧劇似的選舉中已被撕扯得傷痕纍纍。如此一來,美國的「民主政治」還有多少吸引力?這將使世界上很多在經濟上完成起飛的國家,在政治制度的選擇上不能不考慮再三,美歐的政治體制真的是新興國家未來的方向嗎?

「一帶一路」比人民幣國際化更重要

人民幣雖然已經加入了SDR,但是中國今天更重要的任務不是推進人民幣的國際化,而是要打牢中國世界第一製造業大國的根基,人民幣的堅挺與否,是否成為強勢貨幣,主要取決於中國製造業大國的地位,當年美元的地位,就是由它世界第一製造業大國的地位所奠定。我們才剛剛開始,這方面我們千萬不要做過頭,不要去羨慕美元霸權。一是因為美元霸權有一個漫長的形成過程,中國沒有這樣的經歷;二是美元霸權也是有利有弊的,我們不能只看到幣緣霸權的好處,看不到它的弊端。而且現在各國央行已經意識到了,再有十年,我們現在使用的貨幣就完全消失,那時的貨幣會演化成電子計量單位,霸權已經余日無多。因此,我們應放眼長遠設計出新時代的交易方式,而那種方式同樣會產生新的權益,我們應該去謀求這個東西,而不要跟着美國後面再去謀求貨幣霸權。

眼下中國的當務之急,是要怎麼樣邁出「一帶一路」第一步,現在我們的「一帶一路」還只是延續我們已有的在這兩個方向的基本貿易,其實更多的還是海上貿易。但「一帶一路」真正的重點是在「一帶」上,也就是在與中國西線各有關國家的陸地上展開,這是由中國的國情和西線各國國情決定的。中國今天面臨製造業產能過剩和人民幣存量過高,要解決這兩大難題,海上貿易是解決不了,只有「陸上絲綢之路」能幫我們解決。因為西部絲綢之路上這些國家基礎設施都比較落後,而中國恰恰是所有新興國家基礎設施問題解決最好的,把我們的實力經驗及資本投入到這些國家去,才能既解決我們的問題,也解決這些國家的問題,真正實現互利共贏。

我們不能把「一帶一路」簡單理解成是為了打通歐亞大陸橋,要在陸上打通一個與歐洲做生意的通道,因為歐洲並不能為我們解決人民幣存量的問題,也不能幫中國解決產能的過剩,而恰恰是中國西部的國家既缺資本又缺基礎設施,我多你少,這就形成了互補。因此,「一帶一路」要鎖定具體的目標,要解決具體的問題,而這些國家可以土地、礦產資源、河流湖泊作為中國資本項目的抵押品,換取中國的投資和基建合作;這對各方都是公平交易。

日韓還離不開美國的卵翼

與中國毗鄰的兩個美國的亞洲盟友,是否會在特朗普任內脫離美國的保護傘?我認為,日韓現在還擺脫不了對美國的軍事依賴,首先是日本擺脫不了。因為日本對中國的崛起心懷疑懼,同時又不服氣,可它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遏制中國的崛起,所以要依靠美國的力量來對抗中國。而韓國面對朝鮮的壓力,美國又不允許它同樣去搞核武器,因此它對美國的反導和核武保護有依賴,由於薩德的部署,韓國和中國的關係漸漸要進入一個死結了。這個問題怎麼解決,取決於中韓雙方的政治智慧和美國在這個問題上介入多深。朴槿惠如果下台,韓國推出一個更親美的總統可能性大,那麼薩德可能還會部署下去。其實我們應該看穿了,薩德系統是一種理論威懾大於實際威懾的反導系統。因為它即使可以監控周邊3500公里範圍,但它必須與「標準-3」或「標準-5」導彈配合,才能真正發生作用。但美國在西太總共不過100來枚「標準-3」導彈,它能對中國構成多大威脅。如果美國能在西太部署上萬枚這樣的導彈,那倒是對中國真能形成實際威脅。但一枚「標準-3」,造價1350萬美元,美國現在拿得出這麼多錢么?特別是美國眼下已是世界第一大債務國的時候?

特朗普曾聳人聽聞地說要讓日本自己發展核武器。但是,如此大事可不是美國總統一個人說了算的,美國國會和政府包括美軍都會對此做出全面的評估:一旦日本擁有核武,日本就會完全脫離美國控制,形同放虎歸山,而日本人數十年來,報「美國在二戰一箭之仇」的心態一直沒有抹去,這樣美國就會面臨比與中國對抗更為棘手的問題。因此,美國如果真的放縱日本擁有核武與中國對抗,那麼除非美國已經衰落得無力支撐局面,現在的美國還遠沒有到這個地步。

第二任期或在與中國對抗中度過

特朗普在玩轉美國這個金融帝國方面,他的經驗是不足的,這個問題只有他在與華爾街、美聯儲的關係調整完以後,他才會得出自己金融戰略的結論。而在這個問題上他能玩的金融戰略和前幾任總統比起來不會有太大區別,特朗普背後主要是產業資本,不少人認為他的當選是產業資本對金融資本的勝利。但是這是否意味着特朗普進入白宮以後,美國的產業資本面對美國的金融資本會更有優勢,更有話語權,這很難說。因為美國已經有四十多年的產業資本衰落期,前面我也講到美國產業回歸和向外輸出美元這兩者二元對立的矛盾無法解決;美國的產業資本本身跟金融資本又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雖然華爾街在產業上玩空手道,但是美國產業要拿到投資還得靠華爾街。這就又回到了美國慣常的資本遊戲之中。

無法完成真正意義的經濟結構調整,無法實現產業經濟的恢復,特朗普的國內政績也就出不來。就會又帶來一個新的問題,經濟上玩不好,那麼只好玩外交,為什麼奧巴馬在第二個任期幾乎就是在與中國的對抗中度過的?就是他在「再工業化」的目標破產後,只能通過玩國際政治展現政績,給美國人打雞血。在這種情況下,美國就必須選擇一個對手,如果打伊拉克、阿富汗這樣的國家美國人已經感覺不出總統的「偉大」,俄羅斯又有「二杆子勁兒」,而中國人比較理性,因此他們認為唯一可以拿捏的就是中國——如果特朗普經濟沒搞好,一定也會轉向國際政治,繼續用強勢來擠壓中國,甚至從強勢打壓中國中,給美國帶來經濟機會。通過在中國周邊製造麻煩,導致中國和周邊國家關係緊張,投資環境惡化,資本撤出,迴流美國,給美國帶來機會。

以戰爭驅趕美元迴流美國模式難改

如此,特朗普就會再一次和華爾街合作,可是這樣的老套路實際上對美國而言已經沒有太大的意思:玩來玩去又玩回到虛擬經濟上來了。如果特朗普重走奧巴馬的路:資本從東南亞撤出去支持華爾街的牛市,又會造成美國的經濟虛高,虛假繁榮,那美國依然沒有希望。美國現在面臨的是什麼?民主政治正在退化,金融資本主義的紅利正在吃盡,但美國今天真正需要的不光是恢復實體經濟,甚至可以說不光是革面,更需要洗心。即徹底反思霸權之路的利弊,而不是一條道走到黑地沿帝國老路狂奔。現在特朗普已拉出了革面的架勢,但是洗心恐怕他連想都沒想到。洗心需要的是制度性變革,因為制度性變革在很大程度上是要重新反省西方的「普世價值」,在今天是否還能夠真的行得。,全世界都要走的一條路,就是網絡時代給我們帶來的新制度新路徑,人類現在需要新方案、新設計,傳統的帝國之路美國走不通,其他國家一樣走不通,想想看,因特耐特和因特納雄耐爾的發音很接近,共享社會和共產主義的內涵也很接近。

特朗普雖是商人出身,但他現在是個政客,他不得不面對美國龐大的官僚體系,這個官僚體系造就並適應了美國一百年來特別是近四十年來的整個運作模式。他現首先要面對的是要組班子,他說將有四千個副部長以下的崗位要讓大家競爭,但是可能嗎?你要讓現在四千個官員都失業嗎?所謂官僚分立的體系通常指正部以上為官,副部以下是僚,而流水的政壇鐵打的僚:正部以上官員是隨着總統更換而更換的,副部以下的僚是不換的,這批技術官僚的腦子裡根本沒有全新的執政理念,他們已經適應了美國霸權建立以後大半個世紀的這套政治體系,它的運作是按照這個路數進行的,包括美國的幣緣政治也是通過這個體系來推進的,通過戰爭驅趕資本讓資本回到美國,再讓華爾街獲利同時給美國人分利,這樣的一個方式,特朗普能改變它嗎?

我認為他基本做不到。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只須靜觀其變,先把中國自己的事情真正處理好,再看特朗普如何出牌。以中國太極應對美式拳擊,這是眼下我們最佳的策略選擇。因為時間在中國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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