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退出TPP 中國力推全球化 世界將走向何處?

占豪

美國總統特朗普在廢掉奧巴馬醫改計劃後不久的1月23日,又簽署行政命令,正式宣布美國退出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PP)。坦率說,特朗普新官上任「三把火」倒是「信守承諾」,競選時號稱要廢的政策都開始廢了,可憐的是另外加入TPP的11個國家,空歡喜一場。當然,中國力推的RCEP將會成為這些國家親睞的自貿平台。而從特朗普對待TPP的態度上看,美國與歐盟在奧巴馬任期內推動的TTIP大概率也要黃了,估計廢掉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就在特朗普上任前,中國元首卻被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作為最重要的嘉賓邀請,給中國推廣「一帶一路」戰略充當推廣平台。至於瑞士,早在2013年就和中國簽署了自貿協定,而中歐自貿協定正在加班加點進行研究。

Trump-Abandons-TPP


特朗普除了積極廢掉TPP,他還在弱化北約的職能,弱化與歐盟的盟友關係,同時卻又有選擇性地加強與英國、日本、韓國與中國台灣等國之間的雙邊關係。特朗普一邊弱化平台,一邊推進與盟友雙邊關係,那麼他到底想幹什麼?

其實,特朗普想調整美國過去「遍地撒鹽」的模式,他想利用美國的軍事和經濟優勢做到兩點:

一、軍事上,在擴軍的同時削弱自己對盟友的責任,同時在盟友加強雙邊關係時要求盟友做得更多。這樣,美國不但可以降低自己對盟友的軍事投入,還能拉上盟友投入更多軍費,這樣美國就能利用強化的雙邊盟友關係從而提升美國在更多局部區域的軍事優勢。

這就是為何美國要強化美日、美韓、美英的關係,但卻要弱化北約的職能。前者是要減少投入的同時提升美國在地緣局部的軍事影響力,後者則是在削弱自己在盟友哪裡的軍事防衛投入。

很顯然,從這些措施上就可以看出特朗普的「商人」本色。他減少對盟友的防衛投入是降低成本,而刺激盟友軍事投入則是通過盟友的需求拉動自己軍工產業,美國與盟友的雙邊關係使得美國在話語權上具有絕對優勢,這有點像經營上的「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從而提升「盈利能力」。

二、經濟上,特朗普的邏輯也一樣,他也放棄了類似TPP這樣的多國家的貿易平台,而是要和各國一個一個地簽署雙邊貿易協定。特朗普為什麼要這麼做?其實邏輯也是一樣的。一方面,廢掉多國參與的貿易平台,這樣美國就不用刻意照顧那麼多國家的貿易訴求而做出的規則設計上的讓步;另一方面,美國這個世界上所有國家都具備較強的談判優勢,這樣在簽署雙邊貿易協定時,美國就可以施壓要求相關國家簽署不那麼平等的貿易協定。這種協定,在單獨雙邊貿易協定時由於美國市場大,先簽署的國家就能率先享受到美國市場帶來的好處,然後就引來更多國家簽署。但是,這樣的問題在於兩點:一是隨着簽署國家增多,前面簽署貿易協定的國家在利益上會受損,簽署的國家越多前面簽署的國家感覺越不爽;二是這種簽署雙邊協定的效率會比較低,這會影響總的經濟運行效率,包括美國自身和世界經濟運行效率。

事實上,特朗普政府也不是不想推行全球化,他要做的是,要在美國任何時候都「第一」、唯「美國利益優先」的背景下推動美國一手掌控的全球化。美國為何拋棄之前的「平台模式」而選擇了「雙邊模式」?根本原因就在於,美國實力的下降導致美國在在推進「平台模式」時已不具備競爭優勢,而且以特朗普為首的美國精英認為合適損害美國的製造業。

與美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中國卻接過了原來由美國扛起的「全球化」大旗。「一帶一路」倡議、亞投行、RCEP、中歐自貿區、中國東盟自貿區2.0版、金磚國家平台······中國在做的,就是力推加速全球化,而且都是「平台模式」。中國為何敢這麼做?原因在於,中國在意識形態上抱着的就是互惠互利、合作共贏,而進行「平台模式」的推廣,自然是眾人拾柴火焰高。更何況,中國是一個製造業大國,是工業輸出能力最強大的國家,推動這樣的「平台建設」中國在貿易上絕不吃虧,這就是中國不同於美國的競爭優勢。

於是我們看到,中國自2014年11月北京APEC峰會就開始向世界力推「一帶一路」倡議,到2016年9月杭州G20峰會時,成熟的中國方案已經擺在了世界各國的面前。1月中旬習大大出席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更是向全世界最強的上千家企業和更多國家推廣「一帶一路」倡議。今年5月,我國將在北京舉行「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到時候相信各國領導人會雲集北京共商全球化大事。

毫無疑問,未來的世界將進入兩個主導模式的競爭:一個是美國主導的雙邊合作的模式,這種模式的好處是談判周期短,對美國好處大,壞處是效率低;二是中國開始扛旗的「平台化」的全球化模式,這種方式的優勢在於大家平等合作、互惠互利,雖然初期達成協議的速度稍慢,但一旦達成運行效率會非常高。

這兩種模式,中國的競爭優勢是中國市場的吸引力加平台大市場的優勢,更得人心;至於美國的模式,雖然美國市場也一樣有吸引力,但這種推進效率會非常低,最終會影響國家之間的合作效率。

雖然特朗普上台後風生水起,但由於其模式過於考慮美國利益而忽略對方利益,最終會使得美國的「雙邊模式」推進遇到困難。至於中國推進的「平台模式」將會更加符合世界各國的利益,也會更受歡迎。但是,由於美國的國家實力,可以預見,中美這兩種主導模式會不斷進行博弈、較量。這就是為什麼特朗普要拿「一個中國」作為談判籌碼和中國談貿易和匯率問題,其根本目的就是要用「一個中國」作為籌碼,要中國在國家利益上讓步,在「模式」推廣上給美國讓路。

基於上述邏輯,特朗普上台後必然和中國要較量一番,中國也必然不會屈服,對於中美進一步的深度較量,我們拭目以待!只是,美國贏不了中國,而時間卻在中國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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