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怎麼打?

唐律疏議

每次提到台灣問題和台獨問題,繞不過去的一個話題就是武統。網上大陸這邊喊打喊殺的人很多。台灣則幾十年來一直採用「有效嚇阻」的戰略,大體上就是知道真打肯定打不過,但至少得具備在戰鬥過程中讓大陸付出高昂代價的條件,從而迫使大陸更加慎重地考慮動武問題;另一方面又得能努力爭取做到在美國援兵到來之前不被打垮。

 

於是雙方爭議的焦點都集中在了——解放軍能否在美軍介入前把台灣干趴下?
但實際上,武統台灣並不是只有真刀真槍飛機導彈這一種做法。有一種幾乎不需要開火的武統方式被很多人所忽視,但卻可能很有效,那就是封鎖。

所謂封鎖,就是禁止船隻(視情況和條件許可,還可以考慮包括飛機)出入台灣島。具體的做法其實就是宣布封鎖台灣島,要求往來的船隻和飛機自行離開;許出不許進;如果民用船隻或者飛機要硬闖的話,大陸的執法船舶(或者軍艦,視情況而定)可以用對付走私的方式來進行處理。

這個封鎖行為可以是非常彈性的,可緊可鬆。具體調節的標準可以包括巡航的密度、對待硬闖封鎖線的船隻(或者加上飛機)的態度等。比如說,如果我需要把封鎖放鬆一點的話,我的軍艦或者執法船巡邏的次數可以少一點,派去的船可以少一點,巡邏的飛機看到了穿過封鎖線的船隻,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我想要把封鎖收緊一點的話,就採取相反的措施。還有,如果抓到了硬闖封鎖線的船隻,處置的態度也是可以很靈活的。比如可以沒收貨物,放走人員和船隻;也可以沒收貨物和船隻,放走人員;也可以強制購買貨物,放走船隻和人員;最嚴格的就是沒收貨物、船隻,並且扣押人員——當然,這一切措施規範都必須在封鎖的同時對外公開宣布。總之這一切措施可以非常靈活,就看台灣那邊的反應是否配合。如果不配合,措施就緊一點;如果配合,措施就松一點。

台灣是一個資源貧乏的小島,如果不與外界交流物資,台灣島的經濟會遭受巨大打擊。台灣方面必然要採取應對措施。台灣可能的應對包括三種情況。

第一,官方和軍方不作為,僅靠民間商船、民用飛機自行偷越封鎖線。這種做法的可能性很低,但還是存在的。大陸應對這種做法的方式也非常簡單,就是排除執法船舶和飛機,以對付走私販的方式應對硬闖封鎖線的民用船隻和民用飛機。

第二,台灣依靠台軍自己的軍艦為商船護航。大陸應對這種做法可以有兩個選擇。一是直接開火攻擊台軍的軍艦;二是對台軍護航的商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對沒有台軍艦護航的商船照舊採取措施。本人比較推薦第二個選擇。因為以台軍現有軍艦數量,不可能為所有的商船護航。如果台軍軍艦隻能維持一個非常少數量的商船,正常的航行出入,那大陸封鎖的效果實際上也已經達到了。此外,大陸可以永久性封鎖下去,但是台灣軍艦恐怕難以永久性持續護航,因為其燃料可能會難以為繼。所以不需要開火,不需要傷人,也能達到目的。

第三,台灣依靠外國軍艦為商船護航。對此大陸的做法同樣有兩個選擇。一是直接開火攻擊為台灣護航的外國軍艦;二是對護航的商船睜一隻眼閉隻眼,但是對沒有外國軍艦護航的商船照舊採取措施。本人同樣比較推薦第二個選擇,理由和前一條相似。外國能夠提供的護航軍艦數量可能比台灣自己擁有的要多一些,能夠享受護航服務的商船數量也就會多一些。儘管如此,還是改變不了一個基本事實:外國軍艦不可能替所有的商船護航,而且也不可能永久性護航下去——因為護航是需要成本的,哪個外國會替台灣做永久性的義務勞動?

所以,無論台灣採取哪一種應對方式,封鎖對台灣經濟造成巨大損失都是遲早不可避免的。而且只要封鎖不停止,這個損失就會持續下去。為了停止或者至少緩解這種損失的繼續.

當然有人可能會說,美國對古巴、朝鮮封鎖那麼多年,古巴和朝鮮並沒有就範。所以封鎖有用嗎?

事實上,美國對朝鮮和古巴並不是真正的封鎖。朝鮮和中國以及蘇聯有漫長的陸地邊界線。美國從物理上就不可能對其進行真正的封鎖。而古巴自從1961年遭受美國的所謂封鎖,其實並不是我們本文所說的封鎖,而是指美國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對古巴實施一定程度的禁運(剛開始時禁運清單上沒有包括食品和藥品),但是並沒有動用軍事力量阻止其他國家(尤其是蘇聯)的船隻與古巴的往來。所以在美國對古巴的封鎖期間,古巴可以從蘇聯得到所需要的物資(導彈這種美國冒着世界大戰危險也要派兵阻止的大殺器屬於特殊情況),同時古巴的蔗糖也能夠暢通無阻地出口到蘇聯。所以這種「封鎖」更接近於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單方面不與古巴貿易而已。

有人可能會說:那我們如果也碰到外國船隻,比如說美國或日本的船,向台灣輸送貨物,我們管不管?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還是很清楚的——我們當然要管。這就好比掛美國或日本國旗的船在我國沿海走私,我們管不管?我們當然要管。有人說這種處理(扣船扣貨抓人)可能產生國際上的不良反應。但要知道我們現在討論這個問題的前提是我們已經具備了動武的必要性和可行性了。換句話說,就是哪怕真的開火也不怕了。到了真的動手開火打的時候,如果外國船來向台灣運軍火或補給品,我們打不打?不打做得到嗎?我覺得是做不到的。連開火的國際影響都不怕了,還怕封鎖的國際影響嗎?

採取封鎖方式有以下優點。

一,少流血
這裡說的少流血主要是指台灣方面少死人(最好是不死人)。別看平時咋咋呼呼說要核平台灣留島不留人,那都是對詐騙島某些言行看不下去過過嘴癮罷了。就算對岸不認祖歸宗,對岸也是跟我們用同一套文字說一套語言的中國人。就算不考慮國際影響,畢竟是同源同種的同胞,下不了手的。少流血能少結仇,少結仇有利於進一步的和平建設。封鎖當然也會給台灣帶來一定的生活困難,但是“那陣子生活緊巴巴的”跟“那陣子我爹媽被對岸的導彈炸死”留下的印象是不一樣的。

二,保留台灣秩序,避免陷入持久游擊戰
論正規戰而言,大陸和台灣確實不是一個重量級的。打正規戰台灣堅持不了多久,必然一敗塗地。這點無論是大陸和台灣都沒有疑問。但是伊拉克、阿富汗還有車臣的故事告訴我們,在今天的地球上,正規戰的結束並不代表着戰爭的結束,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摧毀一個秩序很容易,但是重新建立秩序就很難。台灣有幾千萬的人口,東部山區山高林密,環境溫暖潮濕,適合戶外生存。就自然條件而言,台灣和越南一樣適合打叢林游擊戰爭。在武統台灣的過程中,要盡一切可能避免戰爭演化為長期的游擊戰。當然有人可能會說,共產黨才是游擊戰的祖宗。但是別忘了,共產黨游擊戰能夠成功,其前提是給農民土地,爭取佔全中國人口絕大多數的農民的支持。今天這一招在台灣不再適用。

1979年對越戰爭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解放軍面對民心不傾向於我方的游擊戰尚無有效對策。解放軍面對區域認同感極強的,全民皆兵的敵方環境,對其游擊戰爭頗有些措手不及。當時解放軍其實還沒有想出如何對付這種游擊戰的有效策略(除去個別區域實施的焦土政策,但這種做法在台灣顯然不適用),戰爭就結束了。對越自衛反擊戰,解放軍打完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在台灣是要長期佔領的。如果游擊戰長期存在的話,台灣的投資環境很差,經濟效益很低,駐軍則要耗費大量的錢財。更不用說如果外國想要支持台灣的游擊隊,可以通過偷渡等方式向游擊隊或明或暗地輸送武器。這又會給剿滅台灣的游擊隊帶來更大的困難。

封鎖行為,能夠保證台灣的政權和秩序不被破壞。如果台灣的政權和秩序尚存,則大陸進行統一,就有一個合適的談判對象。就像當初美國在二戰中沒有幹掉天皇一樣。最後因為有了以天皇為首的這個至少在日本本國名義上合法的政權,盟軍才能夠找到一個合適的對象來簽署投降書。如果真的把日本當時的政權完全摧毀,美國佔領並統治日本可能就要麻煩得多。失敗的例子就典型如美國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遭遇。因為徹底摧毀了對方政權,這邊就必須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建立一個新政權來維持秩序。這種依靠外來軍事力量建立的政權,在當地受到的合法性認同是非常低的,其武裝力量的士氣也是非常低落的,必須依賴外部軍事力量的長期輸血才能勉強維持。所以武統台灣和和平統一,都應儘可能保留對方政權,以利於後期的秩序建立,避免台灣成為中國的阿富汗。

三,盡量減少外國武裝介入的機會
武統台灣,如果一旦真正開火的話,再想收回來是不容易的。而且一旦開火,則意味着基本上所有的限制都沒有了。此時外國武裝的介入相當於也默認可以進行相應的升級。此時是否升級的主動權在對方手裡了。但是我方如果僅採取封鎖行為,哪怕在封鎖中使用了警告性射擊等非攻擊性的開火行為,仍然屬於執法範疇。尤其是封鎖過程中,事實上對外國護航船隻(如果有的話)大體上是採取睜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這裡所說的外國軍艦通常指的是美國或日本等,不包括東南亞小國。如果是東南亞小國的軍艦敢來捋虎鬚的話,肯定是不用客氣的,甚至直接開火也問題不大——當然預計也不太會有東南亞小國的軍艦跑進來送死),不會和外國軍艦發生實質上的衝突,更不用說直接向外國軍艦開火。既然我方沒有向外國軍艦開火的話,外國軍艦自然找不到任何理由主動向中國軍艦或者執法船開火,甚至也找不到開火的目標,總不能隨機挑一條中國軍艦發射導彈吧?

四,削弱台灣經濟實力,為萬不得已正式開戰奠定基礎

儘管前面說過封鎖行為可以有一定的好處,但是並不能百分之百確定解決問題。封鎖確實會對台灣的經濟造成很不利的影響。這些不利影響,可能會促使台灣地區領導人,逐漸接受或至少認真思考統一這個結果。然而畢竟也存在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台灣油鹽不進,被封鎖得前胸貼後背,還是死扛着拒絕統一。在這種情況下,萬不得已還是要展開正式的軍事進攻。那麼先封鎖再進攻,到時候進攻的就是一個已經被困得奄奄一息的台灣。這比直接進攻一個尚未被削弱的台灣要有利一些。

當然在封鎖期間,美國等國家可能會為了增強台灣的自衛能力而向台灣輸送武器。但是這種輸送是不可能持久的。因為美國對台軍售,歷來都是台灣自己花錢給美國當看門狗。當台灣本身遭到封鎖時,其經濟受到嚴重打擊,不可能再花錢長期維持對美軍購。而在解放軍對台灣的封鎖何時結束遙遙無期的情況下,意味着美國要對台灣進行無限期的無償軍事援助。讓美國的納稅人無限期承擔對台灣的這種無償援助,對美國來說是不可接受的。

除此之外,美國向台灣輸送武器總有一個令美國惴惴不安的隱患,那就是:如果把最好的武器給了台灣,萬一台灣打輸了(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這些武器被解放軍繳獲(這種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因為說不準台灣不少人就有想藉助這些武器向解放軍作為投誠資本的想法),那相當於美國給解放軍免費提供一些最新式武器的技術資料。解放軍很可能藉助這些新式裝備進行研究,從而提升自身的裝備水平。這對美國來說是極大的隱患。所以美國對台軍售歷來都限於相對落後一些的裝備。這些裝備能夠在多大程度上增強台灣的軍事實力,也是有問題的。因此如果台灣寄希望於依靠國外的軍事援助跟大陸進行長期的武裝對抗,是不現實的。

《孫子兵法》云: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採取封鎖手段,能夠非常有效的削弱台灣的實力,而且和開火射擊相比,可松可緊,靈活彈性;成本低廉,可以無限期或不定期實施;流血較少,結怨較小;有更大可能收回一個物質完好無損、社會秩序井然的台灣。因此封鎖可以作為武統台灣的優選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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