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脫歐面臨的一大問題是與愛爾蘭的邊界問題。從地圖上看,北愛爾蘭如一塊巨大的傷疤,橫亘在愛爾蘭島北部,而且這塊傷疤的歷史往早裡說能追溯到中世紀,往晚裡說也嚴重感染了四百多年,並在最近的一個世紀裡不斷化膿感染。
幾百年的舊傷口
英國脫歐面臨的一大問題是與愛爾蘭的邊界問題。從地圖上看,北愛爾蘭如一塊巨大的傷疤,橫亘在愛爾蘭島北部,而且這塊傷疤的歷史往早裡說能追溯到中世紀,往晚裡說也嚴重感染了四百多年,並在最近的一個世紀裡不斷化膿感染。
人們都知道英國在極盛時期殖民地遍及五洲四海,卻容易忽略愛爾蘭這片英國人殖民時間最久(算上中世紀的話)、離英國最近的土地。
在過去的一個世紀裡,信天主教的愛爾蘭共和派逐步爭取到完全獨立的共和國建立,但不得不眼睜睜地看着北邊的六個郡被分裂出去。他們曾經抗爭過,但方式方法並不合理,愛爾蘭全島的統一漸行漸遠。
《脫了一半兒的英國為什麼渾身難受?》一文提到,「最終愛爾蘭共和國、英國以及北愛爾蘭各族群代表在美國協調下,於1998年簽署了貝爾法斯特協議」 ,然而和平進程在那之後還在緩慢推進,直到2007年北愛爾蘭自治政府才宣布成立,和平進程才勉強結束。
要知道,這裡用的「勉強」是說之後還有很多變數。其中仍有包括「愛爾蘭共和軍」這樣支持北愛爾蘭併入愛爾蘭共和國的極端組織製造的暴力恐怖事件,在2009年3月初造成駐紮在北愛爾蘭的兩名英國士兵被打死等。哪怕按照北愛爾蘭自治政府的成立來算,大體的和平穩定也就維持了十來年,英國脫歐又為來之不易的穩定局面蒙上了一層陰影。
而且就從2007年說起,北愛爾蘭雖然維持住了和平,但問題依然不少。《脫了一半兒的英國為什麼渾身難受?》提到,「這個地區議會內的各黨派必須共同執政,形成執政委員會,不存在多數黨執政,少數黨在野的情況。傳統的第一大黨『民主統一黨』DUP)擔任第一部長,第二大黨『新芬黨』(Sinn Féin)擔任第一副部長」。
但是,民主統一黨堅持北愛爾蘭是英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新芬黨則主張北愛爾蘭併入愛爾蘭共和國,兩黨根本上就具有分歧,放在一起怎麼都很彆扭。就更別說在此前漫長的衝突年月里,兩邊都對對方使用過暴力。2017年,北愛可再生能源供暖醜聞爆發,新芬黨第一副部長辭職抗議,直接導致執政委員會崩潰,職能由英國議會代管。
其實民主統一黨和新芬黨代表了兩類北愛爾蘭人的利益——前者代表的是歷史上在北愛爾蘭佔多數的新教徒,後者代表的是歷史上在北愛爾蘭佔少數、但在全島佔多數的天主教徒。
他們的恩怨在這座島上已經有四百年了。由於歷史原因,新教徒害怕在島上佔多數的天主教教徒,因此對北愛爾蘭併入愛爾蘭十分恐懼,極力主張抱住英國大腿,「爸爸再愛我一次」。民主統一黨就放出話來:不支持在英國境內設立任何海關或監管壁壘。
說白了,就是想留在英國。
北愛爾蘭這塊舊傷疤再次隱隱作痛,表面上看是脫歐誘發的,但實際上還是因為英國四百年來甚至更長時間內對愛爾蘭的殖民政策導致的——英國人在征服愛爾蘭時狡猾殘忍,治理愛爾蘭時冷漠傲慢,放手愛爾蘭時不負責任,最終導致了今天的局面。
征服愛爾蘭時狡猾殘忍
愛爾蘭和英國糾葛很深,中世紀的時候就有不少來自北歐和英國的封建領主入侵愛爾蘭。
中世紀的歐洲王權不振,愛爾蘭處於本地領主和來自北歐、英國的的入侵領主共同治理狀態,談不上有個統一的政府,各領主之間甚至混戰不斷。哪怕英國國王手下的領主入侵了愛爾蘭,國王對他們也難以管束。加上大家都信仰天主教,很快這些入侵者也都被同化了,變得「比愛爾蘭人還像愛爾蘭人」。
但是到了16世紀都鐸王朝時期,世道變了。殺妻狂魔亨利八世大搞中央集權,對愛爾蘭的直接控制大大加強。都鐸王朝時期,英格蘭和蘇格蘭爆發宗教改革,都信了新教(雖然是新教的不同派別),而愛爾蘭人仍然信仰天主教,這就埋下了日後不同族裔衝突的種子——宗教把人們區隔開了。
愛爾蘭領主們對英國國王強加的嚴格統治不滿,爆發了暴動。亨利八世的女兒伊麗莎白一世則決心鐵腕鎮壓,在愛爾蘭強力推行英國的統治。
英國統治者對愛爾蘭人態度就像那個時期西班牙人在拉丁美洲對土著人的態度一樣,「對野蠻之人和那些鄉下的暴民,只有使用武力和威嚇手段,將他們趕盡殺絕」。當時有人譴責「這些不稱職的軍官和士兵,不分居民格殺勿論,甚至包括從未拿過武器的耕夫,而且不論年紀大小,從搖籃裡的嬰兒到垂暮老者,一概不能倖免」。
後來英國本島的蘇格蘭和英格蘭新教徒開始向愛爾蘭移民,一開始英國劃分給他們的愛爾蘭土地還不算多,但已經引起了愛爾蘭本土天主教徒的不安。於是在英國資產階級革命爆發時期,趁着國王軍隊和議會軍隊交戰,1641年愛爾蘭人揭竿而起,殺害了很多新教徒移民。
新教徒和天主教徒在愛爾蘭的仇殺就此拉開帷幕。
信奉新教的英國資產階級和新貴族穩定了形勢,克倫威爾轉過頭來便派軍隊鎮壓愛爾蘭暴亂。克倫威爾的軍隊有壓倒性優勢,但對他們的對手則相當殘忍,屠城是家常便飯,20萬愛爾蘭人因戰爭暴行和隨之而來的災荒、瘟疫而死。
為了鞏固在愛爾蘭的統治,獎勵遠徵士兵,克倫威爾沒收了香儂河以東所有天主教徒貴族的土地,分配給他統帥的議會軍士兵和資助他戰爭的投機商,被沒收土地的天主教徒則被趕到愛爾蘭西部貧瘠的土地上。原本在這些土地上的天主教佃農則轉交新教徒地主為他們服務。
斯圖亞特王朝復辟後,信奉天主教的詹姆斯二世原本可以幫助愛爾蘭人要回土地,但是沒多久又被信奉新教的奧蘭治的威廉趕下台。
在我們的教科書上,這被叫做「光榮革命」,英國人致力於鼓吹這是不流血的革命,但那只是在英國。在真實歷史上,奧蘭治的威廉的新教軍隊在愛爾蘭和支持詹姆斯二世的天主教軍隊交戰,徹底打敗了後者,斷絕了詹姆斯二世反攻倒算的希望。
愛爾蘭的新教徒見詹姆斯二世得勢,原本恐懼被天主教徒清算。然而最終還是新教徒獲得了勝利,他們就在每年的7月12日在北愛爾蘭的城市遊行,紀念這次關鍵性的勝利,直到今天。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的英國統治,是大大提高了愛爾蘭的新教徒地位,使之壓制天主教徒。自此新教徒知道,只有依靠英國,才有他們在愛爾蘭的生存和優越地位。而這又激化了天主教徒的仇恨。
治理愛爾蘭時冷漠傲慢
17世紀末,鎮壓了愛爾蘭天主教徒的反抗後,英國在愛爾蘭頒布了全面迫害天主教徒的「刑懲法」,規定天主教徒不得擔任公職、進入議會,不能擁有武器、參加陸、海軍,沒有選舉權,無權購買土地,去世後天主教徒的土地必須平分給他所有兒子,若有一個兒子改宗新教,則可以繼承家中所有土地。天主教的教堂被沒收,分配給了新教教會,天主教修士不得在愛爾蘭存在。
當然,在那個年代,法律不會被完全嚴格執行,但長達百餘年的法律迫害已經嚴重影響了愛爾蘭的社會。無數天主教修士不得不轉入地下活動,而這反而讓愛爾蘭天主教徒的信仰更加堅定。
當然,其中部分過於嚴苛的條款還是逐步被放寬了,天主教教堂又在19世紀重新修建,關於參加公職、購買土地和持有武器參軍的限制也逐步放寬(不然英國人從哪裡找那麼多廉價的愛爾蘭炮灰呢)。
不過經濟上的迫害已經造成了慘痛的現實。1641年時,天主教徒擁有愛爾蘭59%的土地;在克倫威爾入侵愛爾蘭後,大量土地被分配給侵略者和新教徒,天主教徒的土地份額只剩22%;「刑懲法」頒布之後,1714年,屬於天主教徒的土地份額只剩下7%。
由於不能購買土地,已有的土地在傳給兒子時只能平分,每一個愛爾蘭天主教徒的土地自然是越來越小,傳了幾代很快就變成了沒地的佃農。更為可怕的是,由於土豆的傳入,食品產量提升,愛爾蘭也人口瘋漲。1800年到1841年,愛爾蘭人口從約450萬暴漲到800萬。
人口暴漲之外,愛爾蘭的經濟狀況卻依舊十分原始,英國政府顯然不想花心思治理這裡,放任人口密度增大,可耕作的土地越來越少,貧窮的農民不得不租種小塊地種植馬鈴薯。社會貧富差距很大,沒有中產階級,只有作為社會領袖的少量教士和地主,以及大量赤貧的、依靠馬鈴薯養活自己的農民。愛爾蘭的經濟匱乏已經發展到了以物換物的地步。
隨着馬鈴薯晚疫病大規模感染,早就註定的一場持續多年的大飢荒終於爆發了。無可否認的是,英國在救災上反應遲鈍,態度傲慢,政府甚至一度阻礙了很多救災舉措。比如從美洲來的糧食船,明明要在北愛爾蘭貝爾法斯特停靠,卻緊接着不卸貨直接前往主島,愛爾蘭人徹底寒了心。
最終導致1845-1849年,愛爾蘭因飢荒死亡約100萬人,移民海外約150萬人。
這是在英國統治下愛爾蘭多次飢荒中最恐怖的一次,在此前和此後愛爾蘭還有多次糧食歉收。這就導致大量愛爾蘭人移民海外,在北美波士頓等地形成了愛爾蘭天主教徒聚居區,以至於那座城市的NBA球隊被叫做「凱爾特人」——愛爾蘭人名義上的祖先。
英國人為數不多在意愛爾蘭人的時候,是愛爾蘭人得到歐洲大陸強國支持密謀推翻英國統治的時候。
歐洲強國佔領愛爾蘭島,以那裡為跳板威脅英國本土,是英國長久以來的夢魘。法國大革命時期,曾有法軍登陸愛爾蘭配合當地暴動,但被英軍鎮壓了。一戰時期,愛爾蘭民族主義者發動暴動,也有機會得到德國的軍火支持,這讓英國人如芒刺在背。
放手愛爾蘭時不負責任
愛爾蘭天主教徒在多年失敗的鬥爭後,終於摸索出了武裝暴動和民主鬥爭相結合的方式反抗英國統治,並取得了重大勝利,趁大英帝國在一戰後虛弱的時候簽訂了《英愛條約》。英國承認愛爾蘭是英聯邦內的「自由邦」,與加拿大地位等同,但北部的6個郡(即今天的北愛爾蘭)由於新教徒佔多數,仍然屬於英國。
這未必不是英國慣常玩弄的分而治之手法,但也有其合理性在。在漫長的鬥爭中,愛爾蘭民族主義越來越和天主教綁定在一起,這引發了北部新教徒的恐慌,他們回憶起歷史上和和天主教徒的糾葛,不願併入新生的愛爾蘭自由邦。
而愛爾蘭天主教徒民族主義者則認為「自由邦」是對英國的妥協,他們想要徹底脫離英聯邦,建立愛爾蘭共和國。他們也對北部的六個郡念念不忘。
在之後的近半個世紀裡,英國對愛爾蘭事務變得漠不關心,而北愛爾蘭局勢則逐步惡化。
北愛爾蘭在之後的半個世紀裡實現了自治,然而這種自治維持的是當地佔多數的新教徒的特權。他們公然無視英國議會對於北愛爾蘭比例代表制和禁止宗教歧視的規定,公然通過劃分選區、賦予富裕的新教徒更多投票權等手段,維持新教徒的特權地位,並依靠這種特權地位,在房屋和工作分配方面不公正對待天主教徒。英國對此則默不作聲。
而在新成立的愛爾蘭自由邦,不少民族主義者認為愛爾蘭政府與英國妥協,要求奪回北方六個郡,於是爆發了慘烈的內戰。
所幸愛爾蘭政府處事老道,一方面通過民主鬥爭和武力威脅最終讓二戰前疲於應付歐陸局勢的英國承認愛爾蘭是個脫離了英聯邦的共和國;另一方面,無論在野的民族主義者多麼激進地要奪回六郡,一到上了台就變得現實多了,反過頭來鎮壓激進的民族主義者。
當然,他們會在憲法裡規定北方六郡是愛爾蘭領土,但並不敢也不願通過武力手段奪取。
以愛爾蘭共和軍為代表的激進民族主義者也不爭氣,只知道搞恐怖襲擊;走工人運動的派系還被排擠,這隻會增添民眾的反感和北愛爾蘭新教徒的恐懼。而北愛爾蘭新教徒也變得越來越激化,深信應付天主教暴徒的辦法只有自己也拿起武器。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民權運動席捲全球,北愛爾蘭的天主教徒也起來遊行示威反抗歧視政策。北愛爾蘭政府進行了暴力鎮壓,從此局勢一發不可收拾。英國取消了北愛爾蘭自治,派兵進入北愛爾蘭,以為靠自己能夠平定局勢,這才發現自己掉入了幾百年來自己挖的泥坑。
愛爾蘭共和軍等愛爾蘭天主教民族主義組織別的不行,發動恐怖襲擊是行家裡手,不僅在北愛爾蘭製造恐怖襲擊,還把恐怖襲擊帶到了英國本土。二戰後英國以前的殖民遺產逐步剝離,然而給英國最大麻煩的怕就是愛爾蘭共和軍等發動的恐怖襲擊了。
北愛爾蘭新教徒的武裝組織也針對天主教徒發動了恐怖襲擊,一時間雙方的仇恨不斷升級。1968年到1993年的25年間,恐怖襲擊造成了3168人死亡,其中包括648名英軍、296名北愛爾蘭警察和2224名平民。
死者中包括著名的蒙巴頓將軍,他在愛爾蘭度假時被炸死。
英國人不行,別人能做到
頗具諷刺意味的是,北愛爾蘭問題的解決,以及愛爾蘭如今的繁榮,最終靠的也不是英國人。
90年代北愛爾蘭問題走向解決,還要多虧美國的干涉。克林頓想要積極解決這一問題,讓參議院喬治·米切爾牽頭組織了多次多方會談。各方起初仍然難以軟化自身立場,畢竟幾百年的積怨和最近幾十年的仇殺讓各方難以作出妥協。
米切爾對談判進展緩慢十分不滿,於是要求達成協議的截止日期是1998年4月9日。各方這才像趕作業似的通宵達旦進行協商,最終做出了妥協。
對於愛爾蘭共和國而言,多年的和平消磨了民眾激進的民族主義情緒(畢竟1968年後的恐怖行徑多發生在北愛爾蘭和英國),因此取消掉憲法中對北愛爾蘭的硬性領土訴求變得可以接受。
對於英國而言,傲慢的政客終於學會了照顧對方情緒,並不硬性要求愛爾蘭共和軍完全放下武器,在用詞上也學會了軟性的「解除」武裝,而不是聲稱愛爾蘭共和軍「投降」或「失敗」了。
愛爾蘭共和軍並不信任北愛爾蘭新教徒和英國,但是有國際上的大佬作保,還是放下武器,進入議會參與政治。此後,除了零星的極端民族主義者仍然搞事情之外,大多數由於北愛爾蘭問題發生恐怖襲擊銷聲匿跡了。以至於在新世紀,大家印象裡的恐怖襲擊多來自於另一夥標誌色是綠色極端恐怖分子。
持續交戰多年的新教徒和天主教徒政治勢力終於共同組建政府,形成了文章開頭北愛爾蘭的擰巴局面——怎麼說和平也算是到來了。
但是這短短的十來年穩定,還不夠消弭北愛爾蘭的社會隔閡。分開天主教徒和新教徒社區的隔離牆仍然存在,兩邊民眾仍然選擇各自聚居而不是融合。大多數天主教徒和新教徒的孩子仍然上着各自的學校。對於北愛爾蘭新教徒不利的一點是,北愛爾蘭天主教徒人口逐漸增長,快要超過他們了。
然後,英國脫歐了,舊的傷疤正在緩慢癒合,又被揭開。
當然,也不是沒有光明面的。愛爾蘭被英國殖民統治的時代,正是歐洲弱肉強食的年頭,而如今有了歐盟,大多數歐洲問題還是能在談判桌上解決,而不是最終又演變成戰爭。
加入歐盟後,愛爾蘭的經濟飛速發展,哪怕次貸危機後房地產泡沫破裂也能迅速恢復。對於愛爾蘭來說,在歐盟中做一個獨立國家,比做英國殖民地要好得多。
而對於北愛爾蘭,問題則相當複雜——大多數北愛爾蘭人想留在歐盟,而新教徒們又不希望和英國出現硬邊界,因為徹底脫離英國意味着他們歷史上噩夢的再次降臨。
如果英國和歐盟談判談崩,愛爾蘭和北愛爾蘭之間出現硬邊界,北愛爾蘭難以留在歐盟中,可能會引發北愛爾蘭天主教徒的不滿。但如果北愛爾蘭參照歐盟,與英國本島出現硬邊界,不僅北愛爾蘭的新教徒會恐慌起來,英國內部的蘇格蘭由於傾向留在歐盟,怕也會受此鼓舞鬧獨立裡加入歐盟。
儘管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我還是想說,英國終於又要品嘗其殖民時代造成的惡果了。
即便如此,歐盟和英國應該還會妥善處理這次危機,起碼態度是和平的——如果是放在幾百年前,有歐洲大陸撐腰的愛爾蘭天主教暴民怕早就把新教徒趕下海了。所以,儘管最近也面臨危機,一個自由結合成的歐盟也比英國的殖民體系強上百倍。
國人在幻想星辰大海的時候,也請拋棄這些殖民主義的陳腐觀念,不要總想着去海外殖民別人,這終有一天會給自身帶來困擾——英國的愛爾蘭問題如此,法國的北非問題也是如此。
這篇多站在英國立場上講述了愛爾蘭故事,在英語裡北愛爾蘭問題還被特地用“The Trouble”來概括,彷彿是一個不可言說的專有問題。而實際上站在愛爾蘭人角度,他們的苦難又豈止是“trou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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