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來的,躲不了!

汶峰舊患復發,腰痛得直不起來,家人顧不得他意願,深夜把他送進急症室,診治後,留院觀察。

攝影:徐文峰

一夜沒睡好,翌日醒來,汶峰每動一下,都痛!好脾氣的他,躺在床上,沒有怨天尤人,反倒省思起近日生活上的種種有趣遭遇,想找人分享,拍下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傳給我,急着要把感受告訴我。

正在埋首工作的我,聽到他入院消息,心頭一慌,應他要求,即時放下工作,致電給他。

沒料到電話才響,文峰就接聽了。他聲音響亮,笑着跟我說,想要我為他寫一個正面樂觀的故事,述說命運的奇妙無常。

樂觀接受舊患考驗

話說早幾天,汶峰才喜孜孜告訴太太,他的運氣回來了,不但麻將枱上氣勢如虹,大殺三方,手氣好到連父母都求饒,還有一切事情做起來順心順意,暢行無阻,殊不知兩天過後,早上回到公司,就收到雜誌社倒閉的噩耗,雖然留在這公司發展全無前景可言,但事出突然,他腦袋還是空白了一下。

汶峰顧不了同事圍攏竊竊私語,即時整理私人物品,把有用的帶走,沒用的扔掉,瑣瑣碎碎,還是裝滿兩個大膠袋,重甸甸的左右手各提一袋,瀟灑推門離去。

回到家裏,晚飯前一切安好,他還跟太太說早就想辭職不幹,現在雜誌社遣散,還可多取一筆補償,大大的賺到了!

洗完澡,汶峰軟攤在沙發上看電視,不斷換坐姿的他總是覺得渾身不自在,忽地,他覺得腰部肌肉愈來愈拉扯,愈來愈痛!

他不敢輕舉妄動,連吞兩顆止痛藥,十五分鐘、三十分鐘過去了,無效,他心感不妙,舊患復發了。

就是那兩大袋雜物惹的禍!

汶峰不欲家人擔心,只說沒事沒事,想忍一忍,撐到天亮才去見醫生,可是熟知他脾性的太太,看見他苦撐的樣子,不忍,逼着把他送進急症室。

汶峰天生樂觀,痛管痛,他不信交上噩運,反而覺得這是一個考驗,讓他知道,有些事情,要發生就要發生,而且毫無預兆,剎那間遽然而至,避無可避、躲無可躲,怨天尤人也是徒然,倒不如欣然接受。

他記取上次舊患復發的經驗,拖拉數月,初期止痛針、止痛藥也不湊效,得長期臥床休息,接受物理治療,稍一好轉,碰上雜誌死線,再痛還得上班去!

事後回想,還笑言當時的自己,就像個七老八十的伯伯,佝僂着腰,被逼低頭,人行道上靠邊地走,寸步前進,深恐在上班的繁忙時段被路人撞上,那就糟糕了!

今回,他好像忘了引發舊患復發的原因,竟慶幸公司的遣散補償還不錯,可以用上幾個月,經濟上毋須透支,又不用請病假,可以長期臥床療養,待痊癒後再作打算,所以覺得上天對他還不薄,他更感高興的是這陣子太太對他千依百順,偶爾還可使詐,只要說痛,就可飯來張口,再說痛呀,就可連澡也不洗,賊賊地在被窩裡偷笑。

幾下拉腿回不去了

汶峰說完他的故事,我也回了他同病相憐的際遇。幾個月前因為膝痛,我接受針灸治療,療效不錯,就在最後一次覆診,醫師為我拉了幾下大腿,好鬆鬆糾結的筋腱,沒料到就只這三兩下,而且力度不大,我的膝蓋便出事了,回不去了,自此走路就會發出卡卡的聲音,偶爾還有一點痛,看了家庭醫生,照了X光,接受物理治療,然後再見了骨醫,徵詢意見,做了磁力共振,結果是半月板輕微退化,其他問題不大,但卡卡的聲響,即使接受物理治療,也只可改善,未必能完全消失,換句話說,往後的日子我走路時就要跟這不自然的卡卡聲共存了。我不服輸,仍心存希望,接受物理治療師提議,多做拉筋,強化肌肉筋腱,以求改善,減少聲響。不過,洩氣時我也會問自己,只是三兩下拉腿,原本走路有風的我,怎麼命運就如此無奈地被改寫!

莫非要來的,真箇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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