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當下的武漢肺炎廣泛傳播,各媒體已經採訪過不少醫生和專家,也有不少人士自動請纓,發表其對疫情的一些觀點和看法,個人看完這些觀點論調之後,發覺其中有些是比較片面,但其中還有一定的一致性;一些就存在某程度上的矛盾,例如口罩是否有效防疫,袁國勇由最初警告,沒有口罩就不要外出,到後來修正去教導市民如何在沒有口罩的情况下自救。而特區政府行政長官和主要官員,也是由不戴口罩,到戴口罩,再到除下口罩,甚至明令官員不能戴口罩。特區政府面對疫情,究竟他們有沒有一套正確的認知,以產生一套完整的對策?而抗疫不能只靠個人的自我保護,而需要政府以政策和措施來推動,那政府本身對疫情必須有正確的認識,付諸政策執行時,再兼顧其合理性和可行性,經平衡之後再推出。
口罩究竟在對抗疫情上有用還是無用?世界各地的醫學界並無一個統一的答案。由最極端的「非口罩不可」如袁國勇,到認為口罩無甚作用的Laurie Garrett(Laurie Garrett 雖不是醫生,但她曾在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細菌學與免疫學研究所攻讀,受過紮實的細菌和傳染病的訓練,幾乎全球所有重大疫情,她都曾經報道過;她曾獲得皮博迪獎(Peabody Award)、喬治.伯克獎(George Polk Award)和普立茲獎(Pulitzer Prize)三大著名新聞獎;她在《外交政策》發表了對武漢肺炎的報導,並作出10點自我防護的建議,值得大家細讀),因為環境複雜和情况有異,有用無用往往不能清楚界定或絕對排斥。當疫情爆發初期,個人曾經請教過一位醫學界的朋友許家驊醫生,他認為首先不必糾纏於口罩有用還是沒有用,最根本的問題,是我們無法提供足夠的口罩。香港成年人口大約660萬,每人每天1個,即每日耗費660萬個,一個月即兩億個!無論特區政府是無能還是有能,如何保證一個月可以購買到兩億個口罩?更不要說正確佩戴口罩,以維持口罩的正常防疫功效,必須除下即棄,那每天的用量大約4個,那就更是想也不敢想的數字!
如果現實就是香港不可能取得最起碼每月兩億個口罩,甚至一半,即一億個都是不能達成的任務,那最初發放人人必須戴口罩的言論,是只盡某一個角色的責任,還是不負責任?而這些言論,是關於防疫的公共衛生政策,不是「你有理講」或者「城市論壇」。如果政府本身有充分準備和協調,又怎會容許這種評論率先出台!無可奈何之後,就一再轉身,官員由不戴到戴,再決定不戴,再明令公務員不准戴!
武漢肺炎是一種病,也是一種可怕的病,但恐慌和抑鬱又何嘗不是病,連續10多天的全城搶口罩行動,帶來多少爭拗、困擾和煩惱,造成多少家庭衝突,這些成本和代價有沒有計算在內!
綜合各方面的意見,口罩只是對某特定場合,如擠迫又或者和病人有緊密接觸的環境,又如接觸帶菌者才有需要,其他大多數生活情况,只需保持距離,頻密洗手,不觸摸眼耳口鼻,已經可以很大程度防疫。既然如此,口罩就應留回應付這些人士和場合,而不是無區別地一天1個或一天4個,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只要以合理性去向全港市民解釋,又焉會引起這場作繭自縛的搶口罩風波!
口罩有一定用途,維持穩定的供應有實際需要和安撫人心的作用。但在專家事先警告,以及市民自保的心態下,口罩的需求變了無限大,情况就等於戰爭時對糧食的需求,市民會盡量儲存而變得無止境地購買,家中有10盒還得要搶。這種情况,自由市場是否可以應付?
當鄰近地方的政府都介入口罩的分發,務求每個家庭都有一個定量的口罩供應,但特區政府就是無動於中、撒手不管,我們可以如何向市民交代解釋!
當社會遇上突如其來的災難時,挺身而出的一定是政府,因為政府具有公權力,可以通過不同手段去應對。但在最需要政府介入協助時,政府決定公務員家居工作!究竟哪些具公權力的工作可以家居辦理?又有多少公務員在家時真的執行公務?當市民靠自己的努力去海外採購口罩運回香港時,香港郵政部門不能如常服務,這是不是合理?香港公務員是優秀隊伍,教育水平良好,向他們灌輸正確防疫自我保護的措施,以維持政府有效運作,是不是比全部「家居工作」可取?■
原文轉載自《明報》 2020年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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