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蔓延全球,現在除了中國,日韓等國也有擴散趨勢。
這是很不應該的。如果說作為疫源地的武漢,其前期的失控有措手不及、預判失誤等因素,但對日韓等國而言,按理說它們應該有比較充足的時間反應和防範。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這些並沒有起到效果。
對此,各國也紛紛加強管控。但跟中國相比,它們的這種管控,卻似乎顯得多少有些佛系。以日本為例,應對停在橫濱的鑽石公主號郵輪集中疫情時,明顯手忙腳亂;境內的新冠疫情防控,更是顯得多少有些佛系。
直到前幾天,日本全國11個城市馬拉松、岡山1萬裸男爭搶寶木的大型裸祭等活動,依然辦的是熱火朝天。前些天,日本政府依然表示,不會強行要求停辦大型公眾活動。日本厚生勞動相加藤勝信稱,「現階段,並不是要一律叫停。活動是否舉辦,最終還是由主辦方自己做出判斷」
當然,這並不代表日本的新冠疫情就一定會步武漢後塵。但日本政府在應對疫情過程中的表現,也確實讓它飽受批評,並連累的安倍政府的支持率大幅下跌。
為什麼日本政府、乃至新加坡、韓國等國家的應對如此佛系?
很多評論者給出了分析——它們也是沒辦法。像日本這些國家,它們的政府基本上都是有限政府,所以封城、禁足這些,在這些國家是做不到的。
這個解釋當然是正確的。但也延伸出進一步的問題:為什麼日本這些國家的政府只承擔有限責任?為什麼這些國家不能像中國這樣舉國抗疫?
這其實是制度設計導致的。
日本這些國家,多採用的是西式民主制度,政黨定期輪換,政治權力的邊界很小,且高度受限。
這種制度設計,決定了在出現重大疫情時,它們在應對方面的作為是受到很大限制的:
日本這些採用西式民主制度的國家,它們的政府通常都是小政府,所能直接掌控的資源受到很大的限制,就是想對防疫強力投入,一時也都難以做到。
當然,雖然直接掌控的資源有限,但畢竟社會財富總量擺在那裡,所以即便不能直接進行強力投入,這些小政府依然可以協調各方,統籌安排。
但這裡也有幾個問題。
首先是時間和效率。一方面,協調必然要花費時間。由於政府很難直接強制性要求各方投入,那就勢必要花費時間溝通甚至談判。而像新冠疫情這種,具有典型的快速傳播特徵,時間不等人,等政府把各方資源協調到位,很可能防控的黃金時間就已經錯過。
另一方面,就算是政府出面協調,也不是一定就能成的,還有失敗的可能。
這是很關鍵的一點。西式民主制度下,政治權力本身的力量和影響力是有限的。除了政治權力,還有資本權力與之分庭抗禮,甚至前者實力往往還在後者之上,而民眾也可以通過選舉等形式,對政治權力予以強力掣肘;就是在政治權力內部,三權分立下,行政、司法、立法各自獨立,行政部門的任何決策,也都會受到議會和法院的限制和掣肘。
當然,不否認這種制度有其合理性。但缺陷也是很明顯的:
就拿這次抗疫來說,鑒於新冠疫情的突發性和嚴重性,所以要想防治,就必須要在短期內採取強力措施;這意味着社會有可能需要階段性、部分性的脫離常規運行軌道,進入所謂戰時狀態或准戰時狀態,行政部門作為社會管理者,在此期間也必須承擔更多責任。
這首先就會在政治體系內部引發分歧——政府要承擔更多責任,那相應的,就必須授予其更多的權力,而作為政府的監督者和制衡方——法院和議會對政府權力的擴大有着天然的抵觸。
這就麻煩了。由於三權分立,互不同屬,政府應對重大突發事件時的權力擴張需要,並不一定會得到法院和議會的認可——比如:法院、議會和政府之間,在對疫情的理解方面可能會出現偏差,可能政府覺得事情已經很嚴重,需要強化政府權力加強社會管制,但法院和議會認為沒那麼嚴重,沒必要大費周章。甚至,法官和議員還有可能擔心政府是在藉機搞事,故意小題大做,趁這個機會來擴大自己的權力邊界,削弱法院和議會的監督權力,進而改變既有的政治權力平衡。
光這三權內部的互撕,就夠政府吃一壺的了。而在政治體系之外,放眼整個國家體制層面,政治權力同樣還要受到來自資本權力和民權的制衡。
還是拿這次防疫來說。政府要想防控,怎麼防?
按照中國的經驗,就是禁足、封城——就算是低一格,起碼也得取消一切公共集會活動,呼籲甚至要求民眾不要去人流量大的場所。
這首先工商資本就得炸鍋。取消公共活動,限制民眾聚集,那工商業資本很明顯會遭受較大損失重創。
而在疫情徹底大爆發前,民眾可能也未必理解和支持。這種不接受可能來自認知差異——比如很多人認為小題大做,沒那麼嚴重,或者心存僥倖,不想受約束,不想被限制自由;也有可能是利益攸關;比如工商業停擺,相關從業人員降薪甚至失業。
而且,經濟大幅停滯,民生必然艱難,這又勢必衍生出對受損行業和困難民眾的補償和救濟問題。
這對日本這類國家的政府來說,是很麻煩的。小政府模式下,面對民眾可能存在的不理解,或者資本的反對,政府的承壓力比大政府要差很多;再加上小政府大社會,政府手中的資源有限,所以對企業和民眾的救濟也難以及時到位。這種情況下,就算政治權力內部協調一致,但如果不能夠說服民眾和資本,它們不敢,也不能以犧牲經濟和限制自由為代價搞抗疫。只有疫情足夠嚴重,讓全民陷入極度恐慌,資本也認識到大勢已去時,政府才有全民抗疫的社會基礎——只不過到那時,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這就是日本等國家,在應對抗疫時如此佛系的原因——就算他們主觀上想,客觀上也很難辦到。
此外,西式民主制度下,體制也缺乏為抗疫而發動全民戰爭的足夠動力。
西式民主制度下,政黨輪換,單一的政黨、政府與體制是可以剝離的。簡單地說,這屆政府抗疫不力,民眾高度不滿,那就讓它滾蛋,換一個政黨,組建一個新的政府。反正防疫失敗的鍋是由執政當局來背,而西式民主制度下,執政黨不具有唯一性,所以它抗疫不力,臭的也是他們,體制不會因此受到太大衝擊。
既然體制與政府、政黨並不捆綁,那面對瘟疫,體制也就沒有那麼強烈的防疫動力;反正有政黨輪換這個緩衝閥在,體制就獲得了將自身的結構穩定性,置之於民眾利益和安全之上的底氣。所以,當面對瘟疫這種重大公共安全事件,政府未必能得從體制那裡,得到自己想要和所需的全力配合和支持——畢竟立法、司法、行政三權分立,政治權力、資本權力、民眾三者制衡是西式民主體制的根本,而政府邊界擴張——哪怕是臨時的,也有可能對這種權力結構的平衡造成巨大的衝擊。
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看到日本這些國家,在應對疫情時表現的如此佛系!這種制度設計下,政府很難得到體制的充分支持。而沒有體制的全方位支撐,光靠一個受到各種限制的政府,它不具備發動舉國抗疫,搞全民戰爭的能力。強行推進,不僅議會未必允許,法院可能追責;輿論和資本也有可能以破壞制度為名予以干涉,最終事兒沒辦成,自己倒有可能先賠進去!
既然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那政府就只好佛系應對。該打的招呼都打好,現有能力範圍內能做的都做到。至於這之外的,政府已經儘力,大家只好自己做好防範,然後自求多福了!■
存心扭曲佛系的真实意义,特意用这兩字来侮辱佛教!
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