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會在電視上看到張竹君醫生的疫情簡報，日前張醫生以略帶憂慮的語調，表示擔心疫情反彈，並以「仍有火頭」來形容疫情的狀况。
「仍有火頭」，這4 個字代表火災未滅，而且一旦遇上有利條件，火頭又會發展成為火海。香港專業的消防隊伍在撲滅山火時，一定把所有火頭滅絕，才算大功告成，不可能仍然見到山上有火頭兩三處，就下班收隊。
在內地抗疫中享負盛名的張文宏醫生，月前評論內地和香港抗疫的基本不同之處，就是內地以「清零」為目標，而香港就只是控制在低水平，所謂「低水平」，那就是火勢受控，但火頭仍在，那就是唐詩所云：「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推算9月上旬有90至130處「病毒火頭」
那香港目前這場肺炎之火，火頭仍有多少？個人不是傳染病專家，但每天看那些專家議論，也嘗試用平常人的邏輯去推論一下。特區政府在9月1日至9月14日，推出新冠肺炎病毒普測，在兩個多星期內，總共檢測了1,783,000個樣本，而找出帶有病毒的市民共有46人。全香港18歲或以上的成年人有6,158,000個，那沒有參與普測的人口中，究竟有多少帶菌者？這是一條小學六年級生也會計的算術題。46人除以1,783,000 再乘以4,375,000 人（ 6,158,000-1,783,000），答案就是約112。
這種直接的推算，會有一些局限，因為那百多萬接受採樣的市民，不是隨機抽出，所以接受採樣和沒有參與普測的市民的帶菌比例不一定完全一樣。但就算有一些歧異，那在得出答案的112人，上下增加20% 的彈性，那總會靠譜。那在9月上旬，沒有經普測找出的新冠病毒帶菌的成年人大約有90到130個，應該雖不中亦不遠。這種小學生推算法是否正確合用，就請大學教授專家如袁國勇、許樹昌等指正。
如果這小學算術法是大致靠譜的話，那香港在9月上旬仍有90到130處病毒火頭，他們仍然有機會把病毒傳播出去。而經歷大半年的隔離抗疫，部分市民已經感到疲累，甚至麻木，是自欺欺人也好，是放膽一博也好，社交活動開始回復正常。而飲宴用餐，必定除下口罩，而家庭聚會，也是以真面目示人。這些行為和活動，就成為那大約110個沒有找出來的帶菌者散播病毒的有利條件。
當下抗疫成功的例子是中國內地，本欄之前就引述了中國工程院院士、中國醫學科學院院長王辰的意見，他告誡國人不要自滿，因為中國內地抗疫成功，不是在醫學上取得醫療上的突破，而是以驚人的社會操控能力去成功抗疫，方法就是封城停頓，並在短時間內進行大範圍（其實是全民）的檢測，把病患和帶菌者全部找出並予以隔離治療。在社會「病毒清零」處理之後，嚴管外來人口進出，防止再有新病毒傳入。14億人口傳染病的防控，是浩大的工程，但道理其實就是這樣簡單，就好像防治山火，撲滅所有火頭，再禁止遊人帶入新的火種的道理一樣！
香港上次進行了對170萬人的檢測，找出40多個帶菌者，實際上是維持「低水平」傳播的做法。由160個火頭，減少到110個，山火的規模面積看似小了，但火種不滅，春風一吹，山火又再重來。
事實證明，到目前為止，只有中國內地可以成功控制疫情。香港無法解決問題，那是因為沒有在短期內作近於強制性的全民檢測，那就無法「清零」，最終只能在低位徘徊。結果就是全社會要持續實施嚴格的社交距離管控措施，經濟上一年損失過千億元，24萬人失業，一些香港經濟支柱產業，如航空業陷入破產邊緣，中小微企業紛紛準備結業！香港付出的代價，不止是反映在這些觸目驚心的經濟數據之上，整個疫情，至日前已經讓5000多人染病，105人不治死亡。
徹底解決問題需「清零」 短時間內「真全民檢測」
自由，是最崇高的價值，崇高到無人可以挑戰。要強制全民檢測，就好像犯下不可饒恕的侵害人身自由罪行一樣！但放任自流，結果就是讓24萬人失去工作的自由，讓5000人失去保有健康的自由，讓105人失去生存的自由。全香港700萬市民，失去不戴口罩、呼吸自由空氣的自由！
最後，回想起以前帶小孩的歲月，她們一來到這個世界，還躺在醫院的嬰兒牀的時候，就打了這樣那樣的防疫針，好像也沒有諮詢過這些嬰兒的意見。身為父母，好像也沒有被諮詢過是否要打這些防疫針。反正就是對嬰兒好，對社會好，一切都是看似理所當然，也不見有「嬰兒防疫注射關注組」的成立。
「短痛」還是「長痛」，那是我們要做的抉擇。要徹底解決問題，就必須以「清零」為目標，短時間內做真正的全民檢測。所謂短痛的痛，也不過如是！■
原文轉載自《明報》 2020年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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