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時間1月21日凌晨1時25分,也就是美國當地時間1月20日剛過12時不久,中國外交部發出了一份制裁令,指名道姓地列出了對特朗普政府包括蓬佩奧在內的28人進行制裁。
這是一個比較罕見的舉動。
過去中方對美國人員的制裁極少列出具體人員名字,而且這一次制裁對象達到28人,從規模上看,也是以前少有的。
但是,在這一制裁令出台後,仍有人冷言冷語,意思是這個制裁對這28個美國前官員很難形成「有效殺傷」。換句話說,就是這個制裁令打不疼對手。
真的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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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制裁公布的時間上看,美國當地時間1月20日12時,拜登宣誓就任新一屆美國總統,特朗普政府的任期在這一刻就正式宣告結束。所以,制裁令出台時,名單上的那些被制裁對象已經是「前政府官員」。
也就是說,這個時候他們成為普通美國公民。中方的制裁不會影響中美政府層面的關係。
再來看制裁令中的表述:
過去幾年,美國一些反華政客出於一己政治私利和對華偏見仇恨,罔顧中美兩國人民的利益,策劃、推動實施了一系列瘋狂的行徑,嚴重干涉中國內政、損害了中國的利益、傷害了中國人民的感情,也嚴重破壞了中美關係。中國政府捍衛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的決心堅定不移。
這其實是列出了,制裁這些美方人員的主要原因。正因為他們幹了這些事兒,所以才被納入這份制裁名單。
中方決定對在涉華問題上嚴重侵犯中國主權、負有主要責任的28名人員實施制裁,包括特朗普政府中的蓬佩奧、納瓦羅、奧布萊恩、史達偉、波廷傑、阿扎、克拉奇、克拉夫特以及博爾頓、班農等。
這裡是給這28人下了一個定性:在涉華問題上嚴重侵犯中國主權,或者負有主要責任。
這些人及其家屬被禁止入境中國內地和香港、澳門,他們及其關聯企業、機構也已被限制與中國打交道、做生意。
這清晰地列出了對這28人的制裁的方式是什麼,他們會在哪些方面受到制裁。
可以看出,制裁這28個人,展示了我們捍衛國家主權安全和發展利益的決心。
而且,這些人下台後即將進入美國一些企業、機構,但還沒有來得及公布聘請他們擔任職務的消息(他們有的人可能已為自己找好了退路)。但北京在這一時間點上宣布制裁決定,顯然會讓他們立刻體會痛楚。因為,可能有的企業或機構就此要跟他(她)說再見了。
如果提前宣布這一制裁令,一方面可能會令這些人在「最後時刻」更加瘋狂挑釁,二是制裁效果或許沒那麼明顯,讓他們心裡有所準備,在下台後找願意雇傭他們的其他企業或者機構。
這份制裁名單上,剩下18人都是誰?
對於這個問題,在21日的中國外交部例行記者會上,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當天用一句話作為回應:還有哪些人做了壞事,他們自己心裡是十分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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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制裁令,能不能打疼這些美國前政府高官?
要搞清楚這個問題,就必須先了解他們過去怎麼利用中國這個「大市場」來撈取利益。
第一個方式,是演講和代言。
美國前政要下台之後涉華「撈金」,最為中國人所熟知的是來華參加商業性演講和餐敘。如果是參加商業活動,一般出場費都相當高昂。
比如,美國前總統克林頓2002年曾到深圳參加一個濱海樓盤的開盤儀式,2003年又到成都為白酒品牌《劍南春》做代言,根據媒體當時爆料,克林頓的身價為140萬美元。
除他以外,前國務卿鮑威爾、奧爾布萊特為100萬美元;前副總統戈爾為80萬美元。
一般會有專門的經紀公司和經紀人,代理雙方的聯繫和會務業務,溝通費用和行程安排。比如一家經營相關業務的中國公司在其官網寫着,「邀請國外領導人到世界各國演講,參加圓桌會議,參訪企業,出席新聞發布會、晚宴、慶典、開幕式、啟動儀式、品牌活動,或擔任企業總顧問,或成立個人基金會,參與重大商業項目運作」,「為合作夥伴打造世界頂級朋友圈」。
2017年,剛剛被特朗普解僱幾周的班農,受香港某公司邀請在投資者大會上發言,據稱一趟撈得30萬美元。發言之前,班農還被安排與一小部分對沖基金經理和投資者午餐。
第二個方式,是經商或當顧問。
相比演講走穴,直接經營與中國有往來的貿易和諮詢公司,或者擔任大公司的政策和法律顧問,是更多美國前政要選擇的方向。
比如,小布殊時期的美國商務部副部長雷文凱卸任後,就開了一家名為Export Now的貿易公司,為美國中小企業提供打包倉儲、出口、報關、營銷一站式服務,幫助美國中小企業打入中國市場,還曾在天貓商城開店。
再比如,克林頓政府時期的美國國防部長科恩所創立的科恩諮詢公司,在北京和天津都設有辦公機構。前副國務卿馬克·格羅斯曼、尼古拉斯·伯恩斯,美國國土安全部原副部長、前美國海岸警衛司令詹姆斯·勞艾,美國陸軍裝備司令部原總司令保羅·克爾恩等都在該公司任職。
前政要利用在華盛頓的人脈及與中國的關係,從事相關的諮詢、公共關係和遊說工作,也有天然優勢。
此次名列制裁名單的原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奧布萊恩,此前曾擔任美國律師事務所 Arent Fox LLP 的執行合伙人7年。
Arent Fox官網的中國業務一頁寫道,「我們為希望在美國開展業務的中國公司或在中國開展業務的美國公司提供諮詢,我們擁有一支經驗豐富的律師團隊」,「能說流利的中文(普通話和粵語),對當地商業慣例了如指掌」,「在美國主要城市都有良好定位」,「幫助客戶根據自己的需要在複雜訴訟中規避美國的法律」。
此外,作為世界金融中心,美國在香港有上千家註冊公司,幾乎所有大公司都與香港有業務往來,制裁對班農等人涉港活動的打擊顯然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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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已經列明的這10個人的背景看,可以分成三類:
第一類,像蓬佩奧是特朗普政府國務卿,奧布萊恩是特朗普政府國安顧問,博爾頓是對華鷹派也是奧布萊恩的前任,他們負責全面對抗中國政策的制定和執行。
第二類,是因為在台灣問題上頻頻挑釁。比如阿扎、克拉奇和克拉夫特,都是多次發聲「挺台」,甚至不顧北京警告搞「訪台」。
第三類,是抹黑中國疫情、攻擊中共、煽動對中國採取貿易大棒政策。比如納瓦羅、史達偉(擔任特朗普政府助理國務卿)、波廷格和班農。
具體到這10個人,其實這次的制裁也能打疼他們。
蓬佩奧及其妻子之前與科氏集團關係非常密切,而且在蓬佩奧成為眾議員之前,科氏集團還給蓬佩奧的小公司投資了9000萬美元,因此蓬佩奧卸任後科氏集團很難再收留蓬佩奧。
阿扎在2012年到2017年擔任大型葯企禮來公司美國分部總裁及藥廠說客團體生物技術創新組織董事會主席,制裁令或使他很難回歸商界。
克拉奇還曾是史上最年輕的通用汽車副總裁,制裁令一出在中國有着諸多商業利益關係的通用汽車等公司很難對他說出歡迎二字。
據稱克拉夫特的丈夫,也在中國有一定的商業利益。經過美媒調查顯示,他在成都、武漢和鄭州,設有貿易代表處。
《紐約時報》估計,如果中方的制裁措施徹底落實。僅僅就這28位官員,他們每年的損失,粗略估計不低於30億美元。打蛇打七寸,中方制裁令之下,估計很少有美國企業敢雇傭這28個人了。這就等於掐斷了28個人的再就業之路,斷了他們的財路。
香港經濟學家、絲路智谷研究院院長梁海明告訴刀哥,外交部的做法,更可讓現任的美國官員在考慮對華政策時,需要掂量他們的政府工作,是不是可以做一輩子。如果不能做一輩子,他們離開政府之後,他們及家屬們,是不是一輩子都可以不和中國有相關的往來。
梁海明認為,包括英國、澳洲、加拿大等國的政客們,如果繼續反華,相信此類制裁遲早也會輪到他們。這種制裁是有具體實際意義的,最主要就是這些人以及他們的家屬,以及他們的關聯企業,不能和中國產生相關業務。
也就是說,他們和中國的錢途已經被砍斷了。而中國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是世界上大多數國家的第一大貿易夥伴,這意味着大多數跨國企業因為不想被中國制裁,就會非常謹慎,不與這被制裁的28人有往來。
梁海明對刀哥說,特別規定製裁人員及其家屬不允許與香港、澳門生意往來,一方面顯示了近年美政客干擾香港事務、不斷出台制裁對等反制,讓他們為中美關係惡化負責擔責;另一方面,這種制裁,實際上也會影響美國現任政府對華政策中的涉港問題處理方式。
更重要的是,這也發出一個清晰信號,西方國家那些反華政客,如果繼續他們的反華行為,最終也會受到中國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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