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中國人壽、中國石化、中國石油、中國鋁業、上海石化紛紛發佈公告表示,公司將根據美國證券交易法規定,申請自願將其美國存托股份從紐交所退市。這條消息震驚了很多人,因為一二十年前,中國的這些大型公司為了到美國市場上市,那可謂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與代價的。
那麼,為什麼此時突然宣佈退市了呢?真的像一些網上言論所說,這是中國主動與美國進行金融「脫鈎」,準備應對與美國的「鬥爭」嗎?
關於5公司退市,8月12日晚間證監會官網做了回復,證監會回復表示:上市和退市都屬於資本市場常態。根據相關企業公告信息,這些企業在美國上市以來嚴格遵守美國資本市場規則和監管要求,作出退市選擇是出於自身商業考慮。這些企業都在多地上市,在美上市的證券佔比很小,目前的退市計劃不影響企業繼續利用境內外資本市場融資發展。
證監會的表態釋放了兩個信號:一是明確屬於公司商業考慮;二是在沒上市證券佔比很小,退市不影響企業繼續利用境內外資本市場融資發展。證監會的意思就是,退市沒啥影響,不用過多解讀,當然這是證監會簡單從技術的視角來看待這個問題。
上述五公司一起從美國市場退市,這事雖然從技術層面上看是商業技術問題,但從宏觀面看顯然不是簡單的技術問題而是政治大環境的變化帶來的結果。總結起來,五公司一天宣佈退市的根本原因有三個:
一、中國市場環境已經發生根本性變化
2020年,我們國家的經濟已經轉變為以內循環為主,內外循環相互促進的發展模式,這種模式最大的特點就是需要各方向中國這個經濟內循環填各種經濟資源,這樣大家才能眾人拾柴火焰高,才能各方都獲利。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國政府發展的核心是要讓中國的老百姓過上美好幸福的日子,同時帶動全球發展實現共同繁榮。因此,這個模式其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特點就是,任何經濟單元都不能從中國經濟身上進行單純的抽血,輸血、造血中國官方會非常歡迎,適當拿走一些利潤也沒關係,但如果變成單純的抽血,那這個經濟體就失去了在中國市場生存的基礎了。
譬如,原來股東主要是外資掌控的大型公司,市場主要在中國,但每年要向海外分紅數以千億,如果再加上一些關聯交易對海外的輸出,這個量簡直無法計算。這種公司多了,我們的經濟還如何內循環呢?內循環最需要的是血,血都被跨國公司抽走了,循環就成了無本之木。所以,那些從中國抽血的公司,都得考慮從美國市場退出來,所以我們看到一些大型公司去香港上市了,或者從美國市場退市了,根本上就是這個邏輯。
大型國企都是我國經濟的現金牛,我們當然沒必要在美國市場運作了。所以,這不止是個政治導向問題,而是一個利益導向問題,國家戰略利益、長遠利益的趨勢導向問題。
二、中美關係急劇惡化,中國大型公司已不具備在美市場生存環境
政治上,中美關係的戰略互信實際上已經不存在了,國家安全上的互信現在也基本上喪失殆盡,美國的領導人已經公開竄訪了台灣,這其實已經是不再把中美關係當回事。在這種情況下,中美的政治外交環境其實已經惡化到建交以來最差的階段。
去年,美國強行要求中國運營商在美退市,主要原因是特朗普簽署了一份文件,要求禁止美國投資者投資中國軍方控制的企業,而這三大運營商也在其中。另外,美國2021年生效了《外國公司問責法案》,法案要求赴美上市公司交出審計底稿。另外,甚至還要交出涉及到國家安全的用戶數據等,滴滴從美國退市就是因為涉及到國家安全。中國很多企業都涉及到國家安全,不可能按照美國的要求行事,在中美磋商未能達成一致意見的情況下,按照要求未來這些企業都會在3年後被摘牌。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公司不如主動退市更好。
三、中國的國企已經基本不可能在美國市場融到資金
中國的國企一般都被美國視為眼中釘,被嚴重政治化了,所以客觀上中國的大型國企已經不可能在美國市場融到資金了。但是,由於在美國上市,這些企業還是會受到美國市場的直接影響,這客觀上對企業經營是不利的。證監會所說的從商業角度考慮,也就有這些層面的意思。而且,你既然在人家的市場上市了,很多事情就得獲得美國相關部門的批准才能進行,這不但不會對企業經營有好處,反而成了掣肘因素,在這種情況下企業主動退市也就不難理解了。
那麼,中國是不是以後不允許中國企業在美國進行市場融資了?
答案其實是否定的,中國絕對不會不允許中國企業到美國上市,但基於中國發展模式變了,基於國家安全考慮,那是必然會設定門檻的。譬如,像一些巨無霸市企業,要想繼續在美國上市就比較難了,國家不會允許這些企業從中國經濟身上抽血補美國資本;再譬如,像涉及到國家安全的企業,那必須得率先接受國家安全審查,如果涉及到國家安全問題,在美國上市也會比較難,滴滴偷偷上了,結果最後還是退了,還被罰了八十億。
那麼,哪些企業能到美國上市呢?不涉及國家安全和不涉及向海外輸送利益的,在這種情況下借雞生蛋有什麼不可以呢?譬如,一些高新技術領域的創新企業,在燒錢階段到美國上市中國肯定是不反對的。
那麼,5家大型國企從美國退市,是中國主動向美國「脫鈎」嗎?
其實,這談不上什麼「脫鈎」,這些公司在美國上市的份額非常小,是不是在美國上市影響都不大,當然也就談不上所謂「脫鈎」之說。但是,我們也要認識到,就像前文所述,這些大型中國企業之所以退市,是因為中美關係惡化了,是因為美國的商業投資環境惡化了,是因為這些企業在美國上市已經沒有什麼利益反而掣肘很多,在這種情況下,這些企業當然選擇退市。所以,這事肯定談不上「脫鈎」,但這也是中美關係惡化的一個具體表現,是中美投資關係局部失去支撐的表現。
那麼,5家公司一起退市又釋放了什麼信號呢?
一、中國已經可以獨立自主,對美國的需求大幅降低
一二十年前,中國企業是爭相到美國上市,有些企業為了到美國上市是付出很多代價的,或者說被美國資本薅了不少羊毛。但是,當時我們應該是希望能獲得美國建立大型資本市場的管理上的經驗,同時也是想從美國市場獲得更多投資、技術等,所以希望到美國市場上市。
然而,現在情況不同了,中國資本市場已經是全球第二大市場,雖然還不是國際化的市場,但其體量已經非常大,再加上香港市場,這個規模也已經不小了。與此同時,中國該從美國身上學到的東西基本也學到了,中國接下來再發展不但不會再向美國讓利,還會與美國的市場競爭。不但是企業層面的競爭,也是市場層面、國家體系的競爭。客觀而言,中國對美國的需求已經大幅降低了,中國早已開始走自己的路。
二、中美合作的空間在壓縮,對抗的因素在增強
由於美國對中國處處抹黑打壓設絆子,想盡一切辦法打壓中國,如今又在台灣問題上觸碰了中國的底線,中美關係的政治基礎已經發生了動搖。在這種大背景下,中美的合作空間其實是在不斷被壓縮的,對抗的因素反而在不斷增加。
美國對話戰略未來可以預期的中長期都不會改變,那麼中美除了像貿易這種擋不住的「剛需」之外,其它可有可無的未來都會趨向於被削弱。甚至,如果真的出現了中美的積累對抗,包括貿易也可能瞬間被重置。
三、中國不可能在重大問題上向美國做任何讓步妥協
美國總是希望中國在重大問題上向美國讓步,譬如在台灣問題上,美國政府竟然寄望於中國接受佩洛西竄訪這個結果。中國這次主動退市5家上市公司說明,哪怕美國的一些針對上市公司的軟性制度,只要與中國的國家利益衝突了,那也是不可能讓步的,更別說核心利益了。可以預見,中國不可能在任何重大問題上向美國做出讓步,這就是可以預見最真實的預期。
中國,對美國的立場正在走向越來越強硬,並且會在一些領域由過去的被動應對轉向主動出擊!面對疾風吧!美利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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