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鐵路工人年薪六位數?創40年新高!拜登驚險躲過災難性大罷工

王冰汝

美東時間的凌晨5點鐘,在經過了長達20多小時的馬拉松談判後,美國鐵路工人與鐵路公司終於達成初步協議,避免鐵路工人罷工,美國鐵路系統將保持運轉。

拜登在白宮的玫瑰園發表演講,表示這次協議的達成不僅是鐵路工人的勝利,對全美意義重大。

他說:「對美國人民來說,這項協議可以避免任何停止運營帶來的重大損害,鐵路系統是美國供應鏈的支柱。由於失業率仍然接近歷史低點,並且已經出現了降低成本的跡象,這項協議使我們能夠繼續重建一個更好的美國,建立一個真正為勞動人民和家庭服務的經濟。今天是一場勝利,我真的認為這是美國的勝利。」

鐵路工人罷工的原因

美國鐵路工人大罷工,起因要追溯到2020年1月美國鐵路工會與資方啓動的一次談判。美國鐵路工會要求與鐵路公司簽署新的勞工協議,從而提高勞工待遇。不過這場夾雜在美國總統大選期間的談判進展漫長且非常不順利,一直談到今年7月,還是談失敗了!於是,美國12個鐵路工會決定在7月組織大罷工。

雙方最大的分歧,主要在工人的出勤政策上:鐵路公司要求工人按照排班表來報到上班,如果未能出席,將會被扣分,而越是節假日以及重要的節假日(包括超級碗週末以及母親節),扣的分就會越多。

一旦工人的積分被清零,將會面臨10天的停職,第二次則是20天的停職,第三次將會面臨解雇,但是工人要贏回積分的條件則相當苛刻,需要連續工作14天。公會的負責人表示:「這種虐待與懲罰性的出勤政策,正在拆散鐵路職工的家庭,同時導致鐵路工人在危險與疲勞的狀況下工作。」

此外,由於新冠疫情後政府大量撒錢,也導致了美國人的購物狂潮,讓疫情期間的鐵路貨運量刷新記錄,這給鐵路工人增添了更大的系統性壓力。

一方面鐵路罷工會造成巨大的經濟影響,另外,拜登曾在競選時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是「美國歷史上最支持工會的總統。」隨後白宮立即成立了一個三人組成的總統緊急事務委員會介入談判。

該委員會先是為兩方設立了60天的「冷靜期」。在「冷靜期」內,12個美國鐵路工會中的10個決定與資方達成妥協。但是,實力最強的兩個工會決定說「不」,拒絕在新合同上簽字,而這兩大公會的鐵路工人會員達到了6萬人,依然佔據著全美國鐵路工人的半壁江山。

鐵路公司與高管疫情間大賺特賺

就在鐵路工人被剝削壓榨的同時,鐵路公司賺了個盆滿鉢滿,公司高管薪酬嚇人。民主黨參議員桑德斯爺爺在國會表示:「鐵路公司僅在去年一年就創造了200億美元的利潤,而美國CSX運輸公司的CEO去年的總薪酬高達2000萬美元,聯合太平洋公司和諾福克南方公司的CEO的總薪酬也超過了1400萬美元,但鐵路工人的工作條件惡劣到令人難以置信,而且連病假都不能請。」

桑德斯還說:「我很想知道,如果這些鐵路公司的CEO或者高管,當他們的自己生病或者家人出現了緊急情況,他們是否會請假?」

機車工程師和兄弟會(BLET)主席丹尼斯·皮爾斯(Dennis Pierce)表示:「我們所要求的只是工人們能夠有時間去看醫生,但公司拒絕接受我們的提議。」 「普通美國人並不知道我們會因為去看醫生而被解雇,這件事讓我們最憤怒。我們有些人因心臟病發作和新冠肺炎而受到懲罰,這是不人道的。」

緊接著全美各地的工會工作人員開始處理新協議中的內容。工會領導人曾推動 15 天的帶薪病假,但是鐵路公司只肯讓步1天。

鐵路罷工會每天20億的損失

美國上一次發生全國性的鐵路罷工,還要追溯到30年前,1992年,當時的鐵路工人叫停了大部分的貨運鐵路。迫使國會通過立法,為鐵路工人簽下了新的合同。最終罷工持續了3天,造成了10億美元的損失。時任總統老布什表示:「罷工本該在它開始的第一天就結束。」

而這一次與30年前的情況類似,但造成的經濟損失更加嚴重,根據彭博社的預估,如果鐵路工人進行罷工,那麼每一天造成的直接損失將達到20億美元,這還沒算長期罷工對於商品庫存帶來的影響。

如果美國貨運鐵路發生全國性的罷工,那麼將至少有7000多列火車停運,波及美國3.4萬公里的運輸覆蓋,導致美國30%以上的貨物運輸停滯。作為一個車輪上的國家,鐵路運輸的燃油,會導致油價的進一步飆升;此外食物與農產品也將會面臨在倉庫中變質的風險;此外還有汽車配件等物品,造成汽車廠停工。

美國商會主席蘇珊娜·克拉克(Suzanne Clark)說,鐵路罷工會導致美國陷入一場經濟災難,貨物的流動被凍結,貨架將會被清空,工廠與超市被迫關門,家庭和企業都會面臨成本激增的問題, 而這很可能要不了三天時間。

當前,美國的主要交通方式是公路與航空,但是鐵路運輸依然佔據著貨物運輸總量的40%,而在紐約、華盛頓等大城市,也有不少上班族都乘坐客運火車上下班。

拜登70年代在參議院任職期間,作為需要照顧兩個孩子的單身父親,他曾每天乘坐火車往返於特拉華州與首都華盛頓特區之間,因此也獲得了「火車喬(Amtrak Joe)」的稱號。

美國鐵路公會日漸蕭條

根據美國勞工局的數據顯示,從2018年11月至2020年12月,美國鐵路行業總共失去了4萬多個崗位。崗位流失的背後,既有大量的工人不堪重負主動離開,也有大環境下美國鐵路運輸規模縮減。隨著鐵路工人的隊伍不斷縮減,人員短缺導致了很多工人一週七天都在待命,接受鐵路公司隨叫隨到的規定。

鐵路運輸不同於美國的卡車以及空運,從上世紀中期日漸蕭條:在20世紀50年代時,鐵路工人還有超過100萬人,到了2022年時,這一數字只剩下了不到15萬人。

但是,長期以來,美國的鐵路罷工就在歷史上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最早的八小時工作制,就來自於美國鐵路工人的罷工。加州大學聖巴巴拉分校的歷史學家尼爾森·利希滕斯坦(Nelson Lichtenstein)說:在19世紀後期,所有大型罷工都來自於鐵路工人,這些罷工具有革命的味道。鐵路罷工者燒毀了匹茲堡的列車,關閉了芝加哥的車站。

美國公會最常用的手段之一,就是通過罷工來向資本家與公司施壓,要求他們提供更具保障里的勞動合同。但是考慮到鐵路停工會存在巨大的經濟影響,1926年的鐵路勞工法對於這樣的罷工設置了障礙,這包括來自國會的干預機制。

利希滕斯坦說,鐵路罷工的主因一般是工作制度,而非工資,因為鐵路公司經常試圖壓迫工人按需工作從而降低成本:「從歷史的角度來看,國會都會進行干預,總統通常提出調解小組最終的方案進行立法,而協議往往在最後一刻達成。」

這次談判的最終協議裡,鐵路工人得到了40年來最大規模的加薪:從現在到 2025 年,工資將上漲 24%,其中包括立即加薪 14%。工人們還將在五年內獲得 1,000 美元的年度獎金,並且不必承擔更高的醫療保健免賠額。該協議將使鐵路工人的平均年薪到 2025年達到 110,000 美元。該計劃仍需要批准,這一過程可能需要數周時間。

美國貨運鐵路工人2020年平均年薪就達到了13.5萬美元

考慮到11月的中期選舉即將到來,若在選舉前發生全國大罷工,供應鏈中斷將激怒已經被40年來最嚴重的通脹影響的美國消費者,這勢必對拜登領導的民主黨造成重大打擊。為此,拜登政府積極介入,並最終促成勞資雙方達成臨時協議,暫時避免了一場災難性的大罷工。

《華盛頓郵報》評論稱,拜登一直自詡為「工人利益的保護者」,但在疫情時代,他優先考慮的是解決基礎設施問題。正是久拖未決的勞資雙方分歧成了罷工導火索。雖然大罷工暫時得以避免,但拜登目前也僅僅算是「按下了葫蘆」,鐵路工會和運營公司之間的矛盾根深蒂固,暫時的安撫並不能解決工人的不滿情緒,這場讓美國經濟「雪上加霜」的大罷工在未來某個時間點,仍然可能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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