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人類歷史上可以稱之為全球帝國的有兩個——一個是百年前的大英帝國,再一個就是現在的美帝。大英自不用說,作為人類歷史上最大的殖民帝國,巔峰期總面積達到3400萬平方公里,覆蓋了世界陸地的四分之一,領土遍布包括南極洲在內的七大洲、四大洋。美帝雖然不搞直接的政治和軍事殖民,但通過軍事威懾、經濟控制、金融壟斷、意識形態滲透等更高級、更複雜、更隱蔽的柔性方式,使其實際影響力更甚大英,第一次真正將幾乎整個地球都掌控其手。
不過,正所謂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再強大的帝國,也是有軟肋,有命門的。而與俄羅斯、中國這些歷史上曾經出現的傳統政治型帝國不同,作為典型的現代資本型帝國,無論是大英還是美帝,其構建以及維持帝國的動力和驅使,說到底都是經濟利益。而既然是經濟利益為核心,那麼帝國的軟肋和命門也就很明顯,簡單的說就兩個字——成本。只有當收益大於成本,帝國的打造和維繫才是划算的,是有利可圖的。一旦成本的支付超過帝國從中獲取的收益,對於資本而言這樣的買賣明顯就不划算,也很難長久——屆時即便沒有外力直接威脅,資本的逐利屬性,也決定了內部會產生強大的反作用力,逐步推動帝國的解體。
我們首先從大英帝國說起。
19世紀,通過引爆第一次工業革命,英國生產力爆發式增長,不僅確立了其他傳統農耕文明的明顯代差,在歐洲列強中也更是力拔頭籌。在近代工業的加持下,英國以碾壓之勢,在全球範圍內建立起了日不落帝國。遍布全球的殖民地,為英國工業提供了廉價的原材料和傾銷市場,最終使得英國完成了工業文明的原始積累,成為當時全球文明的高地和燈塔。
但大英帝國雖然威震四海,從長遠看也有隱憂:
首先,殖民統治是有成本的。英國的殖民地遍布全球,與本土地緣距離遙遠,且當地也有自己的文明體系,很多也有自己的族群——這些與英國並不相容,所以英國作為外來統治者,必然會遭致這些本土勢力的反抗。何況,英國不斷的從殖民地攫取資源,並大肆向殖民地傾向商品,這勢必會加劇殖民地的貧困,並鎖死其發展空間,這必然會遭致殖民地的不滿乃至反抗——別說異族了,就是源自英國的昂撒同族,當他們在殖民地呆久了,自己利益與殖民地高度捆綁後,也會逐漸容忍不了英國沒玩沒了的掠奪和索取。美國就是在這種背景下爆發獨立戰爭,早在工業革命爆發早期就脫離了大英。
當然,這個在統治前期一般問題不大。因為前面我們說了,大英帝國通過工業革命,與傳統農耕文明之間形成了巨大的生產力代差,這種代差足夠巨大,能夠輕易的碾壓因地緣距離以及文明、種族衝突所形成的反抗力——也就是能憑生產力優勢,以較低的成本,壓制不服。所以帝國也就得以保持良性運轉。
但隨著時間推移,情況會逐漸改變。畢竟技術是逐漸擴散的,大英帝國這個體系的構建,打破了殖民地原先封閉地緣格局。英國通過工業革命獲得的先機技術,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會逐漸被後來者掌握。同時,在統一市場體系下,資本追逐利益最大化的天性,會推動部分工業逐漸離開英國本土,將其遷往殖民地,以接近原材料供應地和傾銷市場,並獲取更加廉價的勞動力。
這就會造成幾方面的影響——首先,英國本土產業逐漸空心化。同時,殖民地逐漸開化——當眼界被打開,與外界溝通頻繁,當地民眾——尤其是中上層精英,將會逐漸瞭解這個世界的全貌,併發現自身與英國為代表的世界主流的巨大差距。而當它們想通過發展來彌補這種差距時,又因為殖民體制的桎梏,而獲得不了公平競爭的空間。至於普通人,則因為英國的攫取和傾銷,而生活日益更加貧困——這都會讓殖民地民眾積累出更大的不滿,進而滋生更大的反抗。
當然,殖民地反抗力雖然增加,但還不足以直接推翻大英的統治。但它至少大大提高了大英帝國對殖民地的統治成本——其去除成本開銷後,所能從殖民統治中攫取的利益大大縮減了。
而除了抬升殖民統治成本,技術擴散對大英帝國的更大威脅,是戰略競爭者的崛起。近代全球爭霸的並不只有大英一家,歐洲列強都有參與。英國一開始並不顯山露水——在它之前,出風頭的是葡萄牙、西班牙,以及荷蘭,跟它同時期的還有法國、俄羅斯、普魯士、奧地利等強國。而在歐洲基督教文明之外,西亞的奧斯曼土耳其、伊朗,東亞的大清等傳統農耕文明也仗著體量和底蘊優勢,長期維持著自己的基本盤,讓歐洲列強無法染指,只能去佔領一些更混亂、更落後甚至未開化地區。
大英之所以能在列強競爭中脫穎而出,成長成為全球性帝國,除了地緣等因素外,最關鍵的還是率先引爆了工業革命,獲得了技術的加持,拉開了與其他列強的差距。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工業革命的技術逐漸擴散,雖然歐系文明以外的奧斯曼、大清等舊式帝國被徹底甩開,但歐系文明體系下的國家也逐漸追趕上來。尤其是美國和德國,它們沒有廣袤殖民地,更無法通過先發優勢打造的既有秩序輕鬆攫取利益,所以更加註重於工業技術等硬實力的發展,最終憑借著這種積累深耕,成為全球排名前二位的工業大國——尤其是美國,在它的引領下,第二次科技革命在十九世紀末爆發。而反觀英法,因為他們擁有最多的殖民地,並在此過程中構建了有利於自己的世界秩序,他們反而沈迷於這種穩定且來錢容易的壟斷式攫利方式,投入巨大、風險巨大且帶有顛覆性、破壞性的研發創新,不再是大英攫取利益的首選方式,所以在引爆第二次科技革命方面,反而落在了後頭。
但獲得了生產力的優勢,構建出強大的工業體系後,美德這兩個後發國家,卻不約而同的面臨原材料和市場的桎梏——殖民地已被先發國家瓜分完畢,大英以及法國,通過殖民體系,構建了完整的經濟閉環,其他人根本插不進手。
這方面美國還好些。畢竟美國本身領土廣袤,可開發空間廣闊;加上又孤懸東半球,憑著地緣優勢可以將自己的影響力覆蓋到美洲乃至太平洋這些英法殖民帝國影響力薄弱的地區。德國就不行了。它體量不如美國,又身處中歐,沒有美國的地緣優勢,更沒法取得足夠殖民地。而且德國的崛起,又直接改變了歐洲地緣政治格局,對傳統歐洲列強的本土造成巨大威脅,所以引發的反彈比美國要強烈的多。
這就有了第一、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兩次世界大戰,本質上都是第二次科技革命後的新興勢力,向傳統秩序下的既得利益者的挑戰,是對世界秩序的重新分配和划定。
對於大英帝國,以及法蘭西帝國來說,雖然他們表面上打贏了兩場世界大戰,但實際上依然是失敗了。因為這兩場戰爭後,他們再也無法再支付自己不斷抬升的殖民成本,只能在戰後放手殖民地獨立——實際上就是將全球影響力移交給美國。所以結果就是打贏了戰爭,但輸掉了帝國。
這裡就有一個問題,為什麼英法在戰後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殖民成本?表面上看,這是因為戰爭重創了英法國力,導致它越來越無力支付殖民成本。
但實際上並不完全如此。舉個例子:蘇聯——俄羅斯在兩次大戰中遭受的損失比英法更為慘重,但二戰後它不僅沒有因此衰落,反而趁勢而起,將勢力範圍大幅拓展,建立起了東方陣營,成為與美國分庭抗禮的超級大國。
這實際上還是內生帝國與全球帝國的利益攫取方式有關。蘇聯與德國一樣,是典型的內生型帝國。其國力是建立在自己的生產力基礎上的——蘇聯建立後,通過計劃經濟的方式,在短短十多年間充分消化吸收了第二次科技革命的的成果,建立了強大的工業體系,實現了內在生產力的飛躍。所以雖然蘇聯在二戰中損失慘重,但由於生產力基礎依然保存,生產關係也符合先進生產力需要,所以戰後很快就走向了復蘇。甚至德國,雖然兩次世界大戰都敗北,國家積累被打孔,甚至主權都被大幅剝奪。但由於其內生型基因,所以兩次世界大戰後,都靠著美國的扶持迅速復蘇,甚至國力超越英法。至於美國,那就更不用說了。
但英法不同。英法,尤其是大英,之前我們已經說了,它雖然一開始也具有強大的內生屬性——靠工業革命的生產力飛躍提升了自己的國力。但這畢竟是100多年前的舊事了。在後來的歲月中,大英通過吃工業革命的老本,佔領了廣袤殖民地,建立起了全球型帝國。
到這個階段,英法的利益攫取模式就發生了改變。
作為資本主導的國家,資本攫利的模式,與國家攫取利益的模式是高度關聯的。資本天然傾向於風險低、收益高的攫利模式。而通過生產,或者創新來攫利,這明顯不是一個舒服的攫利模式——搞生產又苦又髒又累,還要面對市場的各種不確定性,利潤還會隨著競爭的激烈不斷攤薄;創新就更不用說了——投入高風險大回報週期長。
當然,對於沒有捷徑可走的後發國家來說,他們別無選擇,只能沿著這條路走。但對於大英這種已經通過先發優勢,獲取了廣袤殖民地,打造出有利於自己的世界秩序的全球性帝國來說,就沒必要、也沒可能幹這種苦逼活兒了——資本逐利的天然屬性,決定了他們必然會將主要力量用於對殖民地的剝削以及世界秩序的維持,通過這種資源和渠道的壟斷優勢來躺著賺錢——也就是說,大英帝國的主要財富攫取路徑,逐漸從內生、縱向的技術研發和工業生產,逐漸向外生、橫向的資源掠奪轉變。
這種模式很舒服。但問題是,生產創造是經濟運行的基礎,這活兒你不願意做,那總得有別人做。當這些接棒的內生性生產型國家,通過工業生產和技術革命,獲得了足夠強大的生產力,那大英帝國通過體量和規模堆砌出來的優勢,就再也無法有效壓制這些對手。500萬英國產業工人擊敗4億大清帝國傳統農民的故事,就再一次在歐洲內部上演——而這一次,贏的是靠工業產能和技術優勢起家的美蘇、以及雖然兩次戰敗,卻仍然靠強大工業經濟翻身,重新成為歐盟核心的德國;輸的,則是大幅去工業化,靠殖民地和舊世界秩序吸血的英法。
兩次世界大戰,英法消耗光了自己的百年積累,為了應付戰爭而對殖民地的過度剝削,又進一步加重了殖民地的反抗;而英法產業早已空心化,全球主要工業體系已經轉移到了美蘇手中,所以英法無法通過工業生產重新積累足夠的財富和力量。這種情況下,二者在戰後根本就無法支付越來越高的殖民成本;再加上美蘇兩個新貴繼德國趁機拆台——雖然他們沒有直接跟英法打仗,但哪怕只是戰爭中的趁火打劫,以及戰後對英法殖民地的獨立運動背後支持,英法都已經無力應對,最終只能放棄殖民帝國,將全球霸權拱手讓出。
為什麼我們要這麼詳細的說大英帝國的興衰?這不僅僅是為了回顧歷史,更重要的是映射當下——也就是映射美帝的前途和命運。從某種角度來說,今日的美帝,就是100年前大英帝國的翻版。跟大英一樣,美國一開始也是靠強大的內生動能崛起的——強大的工業和科技,是美國的核心競爭力,是美國成為超級大國的根本依託。
但在接棒大英,成長為新一代全球性帝國後,資本利益最大化的原始本能,也驅使美帝開始走大英的老路——也就是通過構建自己主導的全球秩序,來靠壟斷優勢躺著賺錢。
所以從冷戰開始,美國的工業就開始逐漸向德日韓轉移。
但在這個階段,情況還沒那麼嚴重。一方面,德日韓體量上屬於中小型國家,工業發展天花板有限,對美國不構成致命威脅;而且德日是二戰戰敗國,主權被美國高度鉗制;韓國在朝鮮戰爭後也被美國長期駐軍並事實控制。另一方面,當時還有蘇聯這個敵人存在。蘇聯完全獨立於美國主導的體系之外,與西方全面對抗,最關鍵的是在蘇聯的體制下,資本是沒有任何生存空間的——這決定了蘇聯與美國乃至美系資本主義國家之間必然是你死我活。為了對付這個共同敵人,大家也願意跟美國保持高度配合,甚至相當程度上容忍它的收割。與此同時,為了打敗蘇聯這個強大競爭對手,美國在科技創新這方面也必須不竭餘力——這間接推動了第三次科技革命的爆發,以及成果在西方世界的轉化。
但冷戰結束後,情況就不同了。隨著冷戰的結束,美國主導的全球化也成為唯一的世界秩序——這意味著美國沒有了敵人,可以肆無忌憚的對隱性殖民地——也就是納入美系全球化的所有國家進行瘋狂收割,也意味著美國通過血拼科技創新和產業升級的動能大不如前——畢竟科創哪有收割來錢快?反正蘇聯垮了,也沒有誰能對自己的科技優勢構成威脅,那又何必再去在這條苦逼賽道上蒙眼狂飆呢?
所以,冷戰後的美帝,開始以極快的速度向金融帝國轉型。憑借美軍和美元,在全球範圍內大玩金融收割,向全世界反復收鑄幣稅——這比當年大英和法蘭西苦逼呵呵去佔領殖民地,然後花費成本搞治理要爽多了。
而金融化,對全球隱性殖民的另一面,則是美國產業外流和科技停滯。
產業外流大家都知道,但科技停滯這一點,可能很多人感知並不深。這個在冷戰剛結束那些年並不明顯,光互聯網和移動互利網的蓬勃發展,就讓美國科技再維持了幾十年高光。但實際上,這些都只是第三次科技革命的余蔭,這些上一代科技革命成果的拓展延伸和轉化落地,再新一代科技革命——量子計算、可控核聚變、人工智能等方面,美國這些年也並沒有太多真正拿得出手的突破。這裡面固然有科技瓶頸本身的因素,但同時也跟美帝高度金融化有巨大關聯——當大家都可以通過金融去賺快錢、舒服錢,又何必去搞這些高風險買賣?
這一點在最近十年表現的非常明顯。代表人類科技高地的硅谷科技公司,這十多年最熱衷的不是重金投入研發創新,而是大肆炒作概念回購股票炒高公司市值,整的現在納斯達克泡沫驚天,但真正拿的出手的科技創新突破,除了馬斯克的特斯拉,其他的乾貨寥寥無幾。至於第四次科技革命——美帝現在連半個世紀前就已經乾成的登月都已經無法再做到,你還指望他們引領科技革命?
這就是美帝的現狀,通過主導全球化秩序,利用金融手段對全世界進行隱性殖民,這種建立在壟斷基礎上的掠奪,比工業生產和科技創新不要舒服太多——這種情況下,美帝迅速的大英帝國化,更傾向於通過控制秩序下的對外殖民掠奪(金融收割),而非內生性的生產力提升來攫取利益。
但正如美帝當年取代大英一樣,你不想生產,總有人來做生產;你不想真高科技創新,生產力發展到一定程度的內生性國家自然會去研發創新。如果只是些小國這麼玩倒無所謂—— 畢竟體量決定了,其天花板有限,不可能對美國霸權構成威脅,美國也有能力隨時壓制。但如果這麼玩的是一個大國,這就比較棘手了——這種既能夠威脅到美國霸權,美國也無法輕易壓制。
這就是中國崛起後,美國所面臨的尷尬。在拋棄了內生性生產,轉而靠全球殖民掠奪(金融收割)作為財富主要來源後,美帝也就不可避免的就走上了100年前大英帝國的老路。一個強大的內生性大國崛起,就如當年的美國和德國一樣,直接對美國霸權的維繫構成威脅。
美國不能放棄霸權——沒有霸權就無法全球吸血,美國的國力全靠全球吸血維持,不能全球吸血,以現在美國的狀況,連基本的國家維持恐怕都搞不下去。但中國的體量,決定了美國打壓它必然要消耗巨大的資源。
當然,如果壓垮中國就能繼續維繫霸權,那耗費再大,那也是值得的——畢竟霸權就是美國的命根子。但且不說以中國現在的實力,美國未必能壓的垮。就算美國竭盡全力後可以做到,但由於這個過程中消耗的資源實在太大,這勢必會導致對其他國家統攝力的大幅下降。而這種下降,又勢必會導致其針對它們的吸血能力下降——這對靠全球嗜血來維生的美國來說,意味著國力雙殺!再強大的帝國,也承受不了這種內外雙重失血的打擊。正是這種狀況,導致美國現在面對中國時明顯有些進退維谷——打也不是,放也不是,怎麼做都不對!
這就是全球性帝國的軟肋。還是那句話,全球吸血這種坐地收錢雖然很爽,但這種秩序的維持,也是需要成本的。只有收益大於成本,這種秩序才能維持。一旦入不敷出,這種秩序就再也維持不下去。美利堅帝國的強大,並不是靠自己三億國民的生產,而是靠全球70億人民的集體供養維持。一旦這70億創造財富供養霸主的奴口中,湧現出一個超級巨人,強到美利堅無法壓制,甚至具備了自立門戶分庭抗禮的能力,美利堅帝國不僅將喪失最大的供養者,甚至其他供養者,也會因為形勢的變化,而不願意再忍受美利堅帝國的掠奪,進而改換門庭——至少是首鼠兩端。而失去足夠的供養者,隨著利益的稀薄,美利堅帝國不僅不再具備足夠的實力來維持自己的霸權,甚至連維持帝國運轉的成本都無法支付,自然也就會逐漸解體——當年的大英帝國就是這麼走向瓦解的,而美利堅帝國,也正在這條路上蒙眼狂奔。
當然,現在中國還沒有完全自立門戶的能力,也依然在勤勤懇懇的供養美利堅帝國。但中國的潛力,讓美帝感受到了末日的威脅——並且這種威脅越來越近。
所以美國必然要有所動作,必然要想辦法遏殺中國。但中美現階段的實力對比,已經到了美國無法在不傷筋動骨的前提下將中國搞定的程度。這就讓美國焦急又絕望——這種局面,就跟當年英法面對美德這幫後起之秀時如出一轍。
說到底,這就是資本帝國的宿命。資本的貪婪本性,決定了它必然要不斷追逐利益最大化,而利益最大化到極致,就是壟斷掠奪全球吸血——完全靠別人的勞動來養活自己。大英和美帝都是資本型帝國。既然是資本主導,那不管起步階段多麼穩扎穩打,最終都將走上靠掠奪吸血的不歸路——無論是大英的佔領土地直接殖民,還是美帝的石油美元、全球金融收割,都是這種資本利益最大化的現實表現。而一旦這種脫實向虛玩到極致,生產關係被極度扭曲,那它們所拋棄的實物生產和科技創新,就會被別人撿起,成為糾正這種極端不合理的利刃!
100年前,美國用這柄大英帝國拋棄的利刃,將其霸權肢解;現在,美帝也走到了大英帝國當年的位置,而它丟掉的利刃,正逐漸被中國撿起。美利堅帝國的命運,也就可以預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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