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說好了要落實巴釐島「會晤共識」,雙方也進行了密集的接觸溝通。可就在外界認為中美關係會有所改善的關鍵時刻,白宮卻突然對華發飆,致使雙方關係急轉直向。3月10日,當看到沙特、伊朗在中國主持下發表了復交北京聲明之後,終於明白髮飆的原因了。是中國推動下的沙、伊復交,徹底打痛了美國。
表面上看,中美這一輪交惡加劇似乎是與美方無理擊落中國的「流浪飛艇」有關。而正是因為美方明顯的小題大做,說明此事是意在向中國表達強烈的不滿。
在擊落流浪飛艇的同時,美方密集出台眾多對華攻擊政策舉措。特別是布林肯竟然聲稱「台灣問題不是中國內政」,而美國國會也出台了一系列涉台新法案。這預示著美國是不惜與中國撕破臉皮了。中美顯然正在進入衝突對抗的節奏,甚至於有大戰的風險。
儘管急於對華施壓在情理之中,可是突然擺出決戰的架勢,則令人意外了。要知道,拜登兩年來可是一直強調的是競爭而非對抗,更強調要建立防衝突護欄。近來的表現顯然是要做出重大的改變了。
既然是意外,就一定是有難言的苦衷。這個苦衷是什麼呢?就要看除了應對中國加速的復興進程之外,拜登面對的最大危機困局是什麼了?
首先就是俄烏衝突的惡化。儘管俄烏呈現膠著狀態,可很明顯烏克蘭是在做垂死掙扎。要打擊俄的士氣,或者說要想逼俄知難而退。除了冒險加大介入烏克蘭戰爭力度之外,就是增強對俄制裁與消耗的有效性。
目前白宮最忌憚的就是中俄合作的加強。因此,近來美國一直警告中國對俄的「致命或非致命」的支持。並因此而制裁中國的相關企業公司。
然而,儘管中俄合作不會受到任何外界事務影響,可中國卻不會直接對俄進行所謂的致命或非致命性援助。而俄方恐怕也並不希望如此。中俄互動的增強,應當只是拜登的一種擔心,不應當成為近來對華發飆的主要原因。
其次就是應對符合中美共同利益領域的公共性國際安全或難題。這被拜登視為是除了大國競爭之外的第二大挑戰。
然而,如果要想中國與之進行合作,就必須加強與中國的接觸與溝通。而非是採取強硬手段斷絕聯繫。也只有加強了接觸與溝通,在找到了共同利益點的基礎之上才能談合作。可如今顯然是美方主動斷了聯繫。因此,這也不應當成為拜登發飆的重要原因。
其三就是北溪管道被炸案炒得是沸沸揚揚。儘管歐洲國家不明說、不追究真相,可顯然美國是最大的嫌疑人。儘管表面上沒有影響到美歐關係,可美歐的關係顯然正在呈現「隱性」撕裂加劇。
儘管對華發飆可以起到一定的轉移視線的作用,可畢竟此事與中國沒有半毛錢的關係。而爆炸行為早就被歐洲定性為戰爭行為,這個隱性撕裂只能加劇而不可能彌補得了。更與中國扯不上邊。因此,惡化中美關係來轉移爆炸案視線也是基本不成立的。
除此之外,還真難以找到能讓拜登如此發飆的原因。所以就只能另找原因。
中國「放開」新冠嚴控政策之後,被壓抑了3年的經濟動能一下子被釋放出來。預示著中國的經濟結構調整已經到位,內循環經濟圈也開始了強勁的運行。
重要的是,這讓世界又感受到了中國時刻的來臨。中國的影響力又將得到提升。這讓拜登有些坐不住了,這也可能是讓其發飆的重要原因之一。
然而,中國恢復正常運行是意料之中的事,而中國產能的恢復對帶動世界復蘇有益,自然也對美國有益。美國首先要做的是想辦法如何從中國的強勁經濟運行中獲利,而非是與中國徹底鬧翻臉。因此,這也並非主因。
直到3月10日,中沙伊三國發表了北京聲明,才明白了拜登發飆的最主要最直接的原因。
其實,沙特與伊朗復交這件事,雖然令美國難堪,似乎打擊也沒有那麼大。沙伊雙方復交接觸談判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復交是早晚的事。
問題的關鍵是,沙特與伊朗的復交是在中國主持下進行的。是在北京發表沙伊復交的三方聲明,這是空前的事。
聲明的第一句就是,雙方響應中國領導人有關支持復交的倡議。復交決定是在中方的主持/支持下做出的決定。這表明瞭沙伊雙方有意在復交中體現中國的作用和地位。
要知道,沙特可是美國在中東的重要盟友。沙特也是中東遜尼派伊斯蘭國家的領袖。又是OPEC+的主導國。接受中國的倡議與伊朗這個對頭復交,這顯然也是在對外傳遞一個重要的或特殊的信息。直白地說,就是給美國人看的。那就是中東是可以沒有美國的。
沙伊復交後,海灣國家會相繼復交。這對於一直處於對立狀態的遜尼派和什葉派來說,應當是一次歷史性的時刻。
特別是在美國重返伊核協議失敗的情況之下,沙特此舉,簡直等於直接打美國的臉。這意味著美國在中東的影響力將進一步流失。
儘管三方領導人在北京會談大事會保密,但相信也肯定躲不過美國的耳目。也就是說,美國早就感知到了中沙伊三國在醖釀大事。
而不久前,中國與海灣國家聯盟加強合作聯合聲明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中國在中東的影響力將得到極大的提升,也意識到了中東局勢將加速演變。這是中國抓住美沙或美阿之間的戰略利益分歧矛盾的機會在布大局,已經讓拜登肉痛不已了。
早就可以預料的是,拜登為了集中精力應對大國競爭而對中東戰略進行重大調整是犯了一個極大的戰略錯誤。從阿富汗大撤軍,為了重返伊核協議而與伊朗談判,弱化對沙特等阿拉伯國家的軍事支持等等,無一不是令阿拉伯國家心寒不滿之舉。
也正因為如此,在石油增產問題上,沙特領導的OPEC+才斷然拒絕配合。而在俄烏衝突問題上,同樣拒絕站隊美國一邊。
目前的中東地區,可以說是有四大勢力存在。即沙特為首的海合會或遜尼派,伊朗為首的什葉派,以及以色列和土耳其。而這四大勢力也正在推動建立新的戰略平衡。其實,嚴格的說,還有埃及這個北非國家。
問題的關鍵是,拜登的中東戰略大調整,這幾派勢力都非常不滿。既然美國已經不在以中東戰略為主,或弱化中東戰略,這四方都只能尋求建立一種新的力量平衡。
雖然在巴勒斯坦問題上伊斯蘭國家都對以色列不滿,可沙特聯盟的成員還是在積極與以色列推動建交或緩和關係事宜。也就是說,以色列實際上已經弱化了立場。當然是感受到了美國戰略撤出後的孤立。
而同時,沙特聯盟中的國家也在尋求與處於對立狀態的伊朗的接觸談判。
而土耳其則主要的是以強硬手段介入俄烏衝突和拉攏中亞國家建立「突厥聯盟」。
埃及與卡塔爾則基本上是尋求一個中立國的地位而發揮重要的作用。
中東正在加速建立的新的力量平衡,顯然是拋開了美國。也就是「去美國化」。而沙特領導的OPEC+則正在推動石油美元脫鈎運動,也就是去美元化運動。也就是政治上去美國化,經濟上去美元化。
儘管大國競爭時代,中東的戰略地位有所下降。儘管新能源時代注定了中東的能源地位會有所下降,可是,在地理位置上,中東依然是亞、歐、非的戰略樞紐。而在新能源完全取代化石能源時代之前,中東的能源地位更顯得重要。特別是與俄烏衝突直接相關的能源危機時代,和高通漲時代,中東的能源供應更顯重要。
美國的國家戰略是全球獨霸戰略,也就是要維持在世界各個地區的力量存在。弱化中東這一戰略要地,其全球戰略鏈條就自動斷裂。
而從中東撤出容易,再想進入可就難了。原因就是中俄都在中東擁有較大的影響力。而歐洲與美國的中東戰略也不統一。
其實,犯錯的不僅是拜登,而是從奧巴馬時代就已經開始。而特朗普同樣的也是接著犯錯。
當時我們就認為,奧巴馬在沒有穩定或控制住中東局勢的情況之下,就貿然進行戰略東移,就是犯了重大的戰略錯誤。中東的戰略地位決定了美國不可能擺脫其局勢演變的牽制。而一旦中俄乘虛而入推動中東建立新的戰略平衡,美國就更被動。失去了中東的控制權,美國的全球戰略就被分割區塊化。
相反,卻有利於亞歐大陸的一體化進程。要知道,歐洲可是一直主張推動建立多極世界格局。這也是美國最忌憚的事情之一。
目前,美國正在與俄在歐洲角力。而表面上配合美國的歐洲實際與美國並非完全戰略上的統一。在這種情況之下,拜登又欲挑起中美惡鬥。非洲國家以及南美國家也都在積極與中國加強合作。
堅持全球稱霸的美國,在戰略上卻越來越收縮,越來越孤立。中東之變對美國的打擊自然就更大了。
中國與阿拉伯世界的合作正在推向高潮。中國與伊朗的關係也維持得很緊密。中俄合作更是緊密。如今,就在美國與伊朗談判破裂之際,沙特卻在中國的倡議下與伊朗復交。這意味著美國已經基本上失去了對中東的控制權。
去美國化的中東,又將成為美國的一大心病。而中國與阿拉世界關係的強化,這個局布的太大太狠。因此,美國是有理由通過歇斯底里發飆對華發洩強烈的不滿情緒。
如果中美關係惡化甚至引爆衝突對抗,烏克蘭戰爭就難以顧全。而一旦烏克蘭徹底被摧毀或投降,歐洲就要建立新的安全秩序。而這個新秩序同樣會是去美國化的。可以說,目前美國已經基本上陷入了自己給自己挖的戰略陷阱之中。■
Be the first to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