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0日,瓦格納宣佈佔領巴赫穆特烏軍控制的最後一個堡壘「飛機碑」,完全攻佔巴赫穆特城區。
至此,歷經224天的巴赫穆特戰役以俄羅斯的勝利而結束。
這一天,澤連斯基飛往日本廣島,跟拜登見面時確認巴赫穆特再「沒有」烏軍的抵抗。
俄羅斯的城市名字都帶有兩個字「斯克」,巴赫穆特沒有「斯克」,它不算一個城市,只有7萬人,算是一個大鎮。但是巴赫穆特戰略位置非常重要,有多條公路和鐵路經過這裡,佔領這裡後,俄軍可以直達克拉馬托爾斯克和斯拉維揚斯克這兩個烏軍控制的頓涅斯克最後兩座城市。
老實說,老徐至今不瞭解戰場的地理和地形,比如山脈、河流、村莊、公路、鐵路。以老徐的看法,去年7月俄軍攻佔利西昌斯克後,應該攻打靠近利西昌斯近處的謝爾維斯克,或者從紅利曼直接攻打斯拉維揚斯克,卻為什麼去攻打堡壘工事最堅固的巴赫穆特?
老徐甚至認為俄軍應該從蘇梅地區直插基輔,從根本上解決俄烏戰爭?
但是打到今天,老徐也更加明白普京的高明。
普京是啃最硬的骨頭後吃肉。由於巴赫穆特是一個交通樞紐,戰略位置重要,前蘇聯時期就在地下挖通道,烏軍佔領8年又繼續挖,就形成了一個堅固的地下堡壘。按照一般的軍事常識,俄軍應該避開這樣的堡壘區,繞到其身後,普京為什麼要啃這塊硬骨頭呢?
一般認為,俄軍去年7月底攻佔利西昌斯克後,巴赫穆特的戰鬥就打響了,可是瓦格納計算時間是224天,也就是瓦格納是10中旬才開始投入巴赫穆特戰役的。確定攻打巴赫穆特的是當時任命為俄軍總指揮的俄空軍司令蘇洛維金,因此,瓦格納特別表示感謝他。
現在看到的最保守的戰果,烏軍在巴赫穆特死亡5.7萬人,受傷近9萬,傷亡總計15萬人。老徐對去年12月以來美國戰爭研究IWS發佈的戰報進行過統計,烏軍總計44個旅投入巴赫穆特戰役,總計26萬多人。瓦格納收集到的烏軍臂章是37個旅,18個獨立營。
開戰前烏軍總人數是25萬人。現在的說法是烏軍的3分之1投入了巴赫穆特。這是烏軍戰爭動員後的兵力,也就是烏軍總兵力80多萬。後來的10個旅在外圍一直沒敢進城,前面進城的30多個旅基本被打光了。
戰鬥到最後階段,瓦格納領導人還攻擊俄國防部不給他彈藥,說5月10日撤出巴赫穆特,烏軍雖然多次上當受騙,但還是相信瓦格納的話,發動反攻,並奪回了通往巴赫穆特的公路,也就是士兵和彈藥又增援巴赫穆特。
最後一周,瓦格納打死烏軍4000人,收穫豐厚。瓦格納是雇傭兵,打下巴赫穆特這個目標會獲得獎賞報酬,打死、打傷、俘虜烏軍,都會按人數獲得很高的獎賞。打傷的,跑回去了,沒法計算,但會按傷亡比例有個大體的計算,死亡人數就非常重要了,俄軍會在戰場上數屍體進行統計。
瓦格納的工資很高,受傷和陣亡人員的撫卹金也很高,因此瓦格納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必須盡量減少傷亡。烏粉們說瓦格納採用人海戰術傷亡巨大就太扯了。今天看到的瓦格納死亡人數是7000人。
最後一天,俄羅斯媒體才公佈了瓦格納的打法,20個炮兵連分工承包10棟建築,每個房間、每個窗口、每個出入口都要打進炮彈去,一髮不行,就再打一髮。這就是炮火平推。每棟建築差不多有100名烏軍防守,打完一棟樓,100名烏軍就報銷在裡面了,把樓炸塌了,瓦格納士兵才衝進去打掃戰場,收拾殘敵。
正是這種炮火平推,瓦格納的進攻才每天以米推進,因為摧毀建築並不是那麼快,要一棟一棟地打,有的時候還要把佔領的陣地退出來,讓烏軍來佔領,俄軍的炮火再犁一遍地,陣地上又留下一堆烏軍屍體。瓦格納是按功取酬。除了正常的工資,對敵傷亡戰功會有較高的取酬比例,戰功不同單位和人員報酬會有不同。每個單位和個人千方百計多殺敵。
這也是巴赫穆特久攻不下的原因。瓦格納會想方設法騙烏軍反攻,源源不斷的烏軍進城成瓦格納的戰利品,想多賺錢,就要多殺敵。因此,瓦格納並不考慮盡快結束戰鬥,而是要延長商機多殺敵。
這也是瓦格納與俄國防部內訌的原因之一。俄國防部可能希望盡快結束戰鬥,而瓦格納想多賺錢。瓦格納是步兵,而配合瓦格納作戰的炮兵、裝甲兵,還有無人機,就是正規軍,他們不但沒有瓦格納高工資,戰場上打死打傷的烏軍他們也沒有報酬(瓦格納會不會分他們一點),傷亡撫卹金也沒有瓦格納多,因此很多俄軍加入瓦格納,俄國防部不得不制定法律進行處罰。
在彈藥問題上瓦格納和俄國防部發生爭執是必然的,瓦格納是越多越好,獅子大張口。別的地方也要彈藥,給瓦格納多了,別的地方就少了,這也是馬林卡和阿迪耶夫卡久攻不下的原因,因為沒有瓦格納那麼充足的彈藥。紅利曼和庫皮揚斯克反攻停滯的原因,也是彈藥不足,只要能阻止烏軍的進攻就可以了。
但是,瓦格納的戰果確實夠大,又有普京的支持,俄國防部也只能樂見其成,也就遂了瓦格納的心願。
瓦格納也不只看金錢,也講政治,雖然沒有在5月9日紅場大閱兵拿下巴赫穆特,但在澤連斯基去日本G7峰會的時候送一份大禮,比紅場閱兵時價值更大。因此,普京總統馬上向瓦格納發了賀電。
瓦格納之外,急於戰場立功的還有車臣武裝,它實際上也是雇傭兵,馬里烏波爾就是他們打下來的,但沒有瓦格納在巴赫穆特戰果大報酬厚,就躍躍欲試,摩拳擦掌,已經徵集7萬士兵,要衝上戰場。普京要平衡瓦格納與車臣的關係和利益,可能真的就划定了時間,5月25日瓦格納退下來休整,車臣頂上去。
俄軍的戰法是集中優勢火力打殲滅戰,不可能瓦格納和車臣同時開闢兩個戰場,彈藥就分散了。瓦格納也賺夠了,打出了品牌,休整後需要時再回來,或者去世界各地別的戰場。
對於美國和烏克蘭,巴赫穆特不但打成了軍事仗,而且打成了政治仗和信心仗。軍事仗,美國和烏克蘭認為巴赫穆特是堅固的堡壘要塞,可以大規模地消耗俄軍。因此地不斷地增援。烏方公佈的戰報,俄軍死亡超過20萬人,傷亡總數超過80萬,俄軍已經打沒了。可事實是,俄羅斯正規軍還沒有投入戰鬥,只有3萬多瓦格納雇傭軍在巴赫穆特戰鬥,俄軍的炮兵等支援部隊不可能有太大的傷亡。一般認為,烏克蘭的戰報誇大了七八倍,可能正是烏軍的傷亡數字。
瓦格納全面佔領巴赫穆特城區,將名字改回原蘇聯時期的名字阿爾捷莫夫斯克。最堅固的堡壘被 俄軍攻破,烏克蘭再沒有這麼堅固的防禦工事,信心被 打掉了,不只是軍事的重大失敗,也是政治的最大失敗。沒有人相信烏克蘭會打敗俄羅斯。
普京的成功之處,就是代價很小,用巨大的炮火代價換取了烏克蘭的巨大傷亡。
大家都認為,俄羅斯可能要速戰速決,但現在看,打巴赫穆特這種持久戰對俄羅斯更有利,不但殺傷烏克蘭生力軍,而且能消耗美國和北約的經濟,製造這些國家的社會混亂。
損失巨大,勝利無望,美國和G7也不得不支持烏克蘭繼續打下去。
烏克蘭還有多少部隊能打得下去?
俄羅斯接下來又怎麼打呢?
城市攻堅戰、炮火平推、以少數兵力打城市進攻戰,圍城打援,以較小的代價消滅對方有生力量,以一個小城的戰役打出全局性的勝利,巴赫穆特諸多戰法都會成為世界軍事史的經典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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