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悖論——社會越亂,體制越穩

雲石

在美國居住,或者對美國有一些瞭解人,都應該不難感覺到,這幾年美國確實是越來越亂。朝堂上就不說了,社會層面,秩序也是肉眼可見的衰敗——黑命貴、零元購、LGBT、毒品合法化再加上祖傳的大街流浪漢等,還有最新的反猶,總之混亂可以說是日甚一日。

這種現象,你說要是發生在亞非拉,那倒沒什麼奇怪的。但畢竟這是美國啊——世界霸主、全球唯一超級大國,西式民主燈塔,這樣的國家,居然社會治理搞成這個樣子,這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當然,我們可以從經濟基礎層面來解釋——畢竟美帝盛極而衰的趨勢已經很明顯,利益稀薄了,肉不夠分,出現些亂子似乎也不足為奇。

但這並不是全部原因。確實,美國的經濟運行是出現了嚴重問題。但再怎麼嚴重,它還是全球第一大國。所謂的創造財富、攫取利益變困難,只是相對於它過去,但橫向對比,人均七萬美刀的GDP,20萬億+的年GDP,依然是傲視全球的存在。

說白了,破船也有三斤釘,何況美國還不是破船,最多就是寶船底部開始漏水而已——這個發展下去當然會很嚴重,甚至會下沉。但至少在下沉之前,寶船的財富還是安全的。何況這世界上比美國富的國家幾乎沒有(有那麼幾個小的,也只是美國豢養的乳豬,想殺隨時可以殺),這麼多國家,就著自己家那幾袋米過緊日子,也沒見多少亂成這個樣子的。怎麼到了美國這個頭號財主那,社會治理這麼基礎性的工作就搞不定了呢?

其實,並不是美國真搞不定。就像街頭流浪漢這個美國城市多少年的痼疾,似乎誰都沒什麼辦法。結果APEC峰會一來,加州州長紐森一聲令下,舊金山的流浪漢一夜之間就被清理乾淨,街頭也煥然一新。

所以,美國真想搞的話,是搞得定的。之所以說搞不定,那其實是美國不想搞。

為什麼不想搞?很多人扯什麼人權。說這話的,只能說是腦子被洗成漿糊了——流浪漢、癮君子。底層黑人甚至中國潤人這些,他們在美國精英眼裡真的算人嗎?人都不算,談個毛線的人權?所以這事兒跟人權啥的根本就沒關係。之所以美國這幾年社會矛盾激化,底層秩序瓦解,群體對立、衝突愈演愈烈,某種意義上,並不是美國政府無能為力,而很有可能是蓄意為之——換句話說,社會層面的這些亂象,很大程度是精英們故意縱容得。

那麼,問題就來了,為什麼精英們要縱容甚至製造大眾層面的混亂?

答案很簡單:避免爆發階級革命!

我們都知道,隨著美國經濟金融化,貧富差距越來越懸殊。而這種差距拉大的背景,就是經濟金融化導致製造業外流、產業空心化。

金融化雖然給美國帶來了巨大的利益,讓他得以低成本的收個全球財富,但代價就是製造業外遷破產——而後者才是解決大眾就業的主力。

金融化的好處被資本——尤其是猶太金融資本吞了,大量民眾卻因此失去了維持中產階級的體面收入,逐漸淪落為下流,社會財富兩極化的趨勢之下,民眾的不滿情緒自然越來越大。時至今日,美國貧富差距之懸殊,已經超過了1929大蕭條前,而且還在不斷擴大。

這就有了佔領華爾街,有了特朗普上台,有了火燒國會山——這些標誌性事件背後,都是階級矛盾激化的表現。

那,怎麼辦呢?辦法之一是財富再分配,想辦法把富人的錢分一些出來給窮人。但這明顯是不可能的——誰願意把自己吃進去的肉吐出來。特朗普還算不上改革家呢,只是操弄民粹上台,打著個改革名頭攫取政治利益,就這樣都被民主共和兩黨的建制派抱團針對打壓,這就已經表明瞭既得利益者的態度——財富再分配,沒門!

另一個辦法就是生產力革命——創造更多的增量,這樣雖然富人更富,但至少窮鬼們也可以跟著多喝口湯。

這個在過去幾十年屢試不爽。但現在第三次科技革命紅利已盡,四科遙遙無期,所以增量也沒了。

最後一個辦法,就是對外掠奪——挖別人的肉,來補自家的瘡。只要挖的夠多,也可以分給屌絲們一點殘羹冷炙,讓他們歡欣鼓舞。

這個辦法在過去幾十年也反復使用,但現在也越來越難——一方面是大家被搶的多了,有了經驗,所以都有防備。另一方面,外面可供收割的財富越來越多的集中到中國手裡,這個國家塊頭太大,又軟硬不吃,美國實在啃不動。

幾個常規的解決辦法,美國現在都不想走——或者走不通。但貧富差距背後的階級矛盾又愈演愈烈,一直視而不見的話最後的結果就會是階級革命。所以既得利益集團——尤其是猶太金融資本,以及他們支持的民主黨建制派,就必須要給出個一個應對的法子,不然真搞下去,這幫無產階級總有一天要舉著紅旗、唱著國際歌來革這些資本家的老命。

那既得利益群體的應對法子是什麼呢?七個字——發動群眾鬥群眾。

這其實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要想從根子上搞定這幫憤怒民眾,那就必須給他們利益。但前面我們已經說了,美國已經搞不到那麼多錢,然後構建統治集團的既得利益者們又不願意割肉。既然不願意或者不能拿利益收買,那通常的辦法,就只能是忽悠——比如人權、民主、自由等,以及輿論控制,燈塔光環之類,對民眾在精神催眠,讓他們自我陶醉和滿足。

但忽悠也是有極限的。畢竟物質第一性、意識第二性,物質少一點可以靠意識層面的忽悠來彌補,少的太多,那就忽悠不住了——現在美國就是這麼個情況。

既然忽悠不起作用了,那就得用別的辦法。

辦法就是對大眾分化瓦解,。根據大眾群體的不同特徵,設置各種各樣的議題,並推動其成為輿論關注的焦點,讓大眾圍繞這些議題,彼此間陷入各種衝突對立,互相敵視、仇恨甚至對抗。總而言之,就是對大眾進行撕裂、切割,盡量的使他們原子化、碎片化。

當大眾的注意力集中到各種亂七八糟的觀點分歧和立場糾紛,形成各個意見相左甚至衝突的群體,這樣不僅可以弱化他們對階級矛盾的關注,更可以讓被統治階級分裂內鬥,無法形成凝聚力。

民眾鬥的越歡,內耗越重,不同群體間的仇恨值越滿,他們就越無法構建共產主義的共同信仰,更無法組建共產黨這樣的無產階級政黨。只要他們不在階級革命、階級鬥爭的號召下形成凝聚力,整合為一體跟資產階級當權派開幹,凌駕於無產階級大眾之上的資產階級統治集團,就可以繼續苟安。

這就是美國底層社會越來越亂的邏輯。尤其是民主黨拜登政府上台以來,對拼命鼓譟黑命貴、對零元購大開綠燈,吸毒合法化、LGBT更是無底線泛濫。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現象,並不是拜登年老昏聵,也不是民主黨建制派腦子進水,恰恰相反,他們清醒的很——他們清楚的知道美國現在貧富差距過大,改革甚至革命風險越來越高。

但知道是一回事,解決又是另一回事。由於民主黨建制派拿不出利益來擺平越來越憤怒的大眾——甚至,作為猶太金融資本在政壇的代言人,民主黨建制派還要盡力維護金主的利益,所以他們連小小的改革都不敢。這種情況下,他們只能扮演裱糊匠的角色,通過把水攪渾,通過政策導向,縱容甚至鼓勵大眾墮落甚至互害,以防止他們被特朗普的右翼民粹拉攏,甚至左翼的紅色意識形態吸收,進而來革建制派以及金融既得利益集團的命!

這是從美國內部情況來說的。而在外部。鑒於中國已被美國朝野視為最強競爭對手,同時擊垮中國,掠奪其財富,重塑美帝在全球的維權,又是擺平美國內部危機的重要途徑之一,這種情況下,拜登政府必須要跟中國一路鬥下去。

但跟中國鬥,也會給美國內部帶來一個很嚴重的隱患。畢竟前面我們說了,美國貧富差距過於懸殊,階級矛盾已經十分尖銳,這種情況如果持續下去,內部爆發階級革命的風險是很高的。尤其是中美競爭——乃至於中美對抗,本質上是中美互相拼消耗。美國內部已經這樣了,如果消耗再不斷增加,那階級革命的風險就會越來越大。

這對拜登來說就是很大的隱患——中美對抗這麼一路搞下去,很可能中國還沒被逼出顏色革命,美國自己就因為損耗過巨而鬧出階級革命!

而且,這種外部拼消耗引發的內部階級革命,還因為對抗的對象是中國,而可能性倍增。

為什麼這麼說?原因很簡單。既然是階級革命,那自然是奉共產主義意識形態。而放眼全球,誰是社會主義世界的老大?誰現在掌握著共產主義這套意識形態的最高釋經權?

當然是中國!就像美國是資本主義的燈塔一樣,不管中國自己承不承認,實力決定了,它就是當代全球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燈塔。

當然,中國現在不玩輸出革命了,也在對外交往中盡量淡化意識形態——形象點說,中國有意把自家燈塔用布給遮住,避免光芒射出自家國門。

但遮住不代表熄滅。中國能用布遮,也能把布扯下來——至於扯不扯,決定權掌握在中國自己手中。

這就給美國,尤其是拜登政府的對華博弈形成一種威懾。你要是真把老子逼急了,非要搞新冷戰什麼的,老子也可以重組共產國際,重啓國際共運——以中國在當下的實力,只要它站出來,就是全球共產主義體系無可爭議的領袖。

這對當下的美國來說,是很可怕的——冷戰初期,社會主義國家玩輸出革命,就對西方造成了極大的衝擊。當然,後來美國用麥卡錫主義把這股東風西漸給擋住了。但麥卡錫主義之所以能起作用,關鍵不在於這套意識形態本身,而在於美國本身實力強大,又引領了第三次科技革命,主導了經濟全球化。經濟基礎的跨越和財富的源源不斷增長,在美國乃至整個西方世界創造出了大量中產階級,成功的爭取到了民心——大家對生活滿意,日子越來越有奔頭,那當然沒人有興趣去提著腦袋搞階級革命。

可現在不是當年那個情況了。美國盛極而衰,貧富差距超越歷史極值,大眾處境越來越艱難——而且從趨勢來看未來大概率還會繼續下流化。這種環境下,美國已經沒有70年前搞麥卡錫主義的經濟基礎。這時候再跟中國pk——強度弱了沒有效果,太狠了,萬一逼得中國重拾意識形態武器,對美國瘋狂輸出革命,以美國現在的內部狀況,那可真就是乾柴遇烈火,最後真不知道會搞成什麼結果!

這就是美國精英不會明說,但暗中非常擔心的一點。

而相較於特朗普這幫民粹,民主黨建制派政府尤其擔心。特朗普這幫人本質上走的是極右的路子,說的具體點就是極端國家民族主義,形象點的話,就是新納粹的路數——雖然特朗普遠沒有當年希特勒玩的那麼野,但大方向上是差不多的。

拋開正邪不論,極端國家民族主義,確實也是可以構建國民認同,對抗共產主義衝擊的路子。雖然美國也有種族太雜,認同太亂等制約,但歷史上確實也有納粹一把乾翻德共的成功先例。所以如果是特朗普這幫民粹,那他們可能還有路可走。

但民主黨建制派就不行了。他們跟猶太資本綁定太深,跟全球化綁定太深,玩的是金融帝國收割全球的模式。這套模式天然不適用於極端國家民族主義——這不光是猶太資本不可能答應的問題,最關鍵的在於,你搞極端國家民族主義,以國別划壁壘,那全球化模式下的金融收割就不可能玩的下去了。

所以,拜登政府面對國內巨大的階級革命潛在威脅時,他們採取辦法就只能是想對大眾分化瓦解,不讓他們團結起來——尤其是不能在階級革命、打土豪分田地這個關鍵議題上達成共識。這種做法,雖然不解決根本問題——甚至可以說是逃避,但好處就是,它可以在對華博弈的同時,把可能存在的中國意識形態衝擊對內部的影響降到最低——畢竟真讓國內把階級鬥爭的勢頭鬧起來,中國見有機可乘,扛起國際共運的大旗來一把定向輸出革命,天曉得美國內部會不會後院起火,來個國際共產主義大串聯?

內防階級革命,外防國際共運,這是美帝衰落大背景下,美國當權政府的兩件頭等大事。而在國運無法迅速重振——甚至還在持續衰落的大背景下,要同時完成這兩項任務,要麼搞新納粹,把民眾團結在極端國家民族主義大旗下,對抗國產主義;要麼就是把民眾搞成一盤散沙,讓他們陷入各種彼此間的低級爭端和內訌,避免他們被共產主義收編,避免他們對階級革命達成共識。特朗普的政治出身,決定了它可以操弄民粹玩極右;民主黨建制派,和他們背後的猶太金融資本、全球化資本玩不了極右,所以只好發動群眾鬥群眾,苦一苦美國百姓了——反正社會再亂也只是大眾自己遭殃,只要體制不受衝擊,他們這幫精英的利益,就不會受到影響。

以上,就是美國社會這幾年越來越混亂的根本原因!

那麼,這又牽扯出一個問題:這種搞法,能持續多久?畢竟越來越亂,總有一天也會亂到臨界點,到時候還不是照樣會爆發階級革命!既然如此,中國作為當代紅色意識形態的燈塔,是不是可以對此加以利用,反擊美國對我們的霸凌?

理論上確實可以,實際操作中,我們也確實可以對此加以利用。但這個利用,至少在現階段——在新冷戰到來之前,並不是大家想的輸出革命重啓國際共運,而是利用這種潛在內部威懾,盡量促成與美國的緩和,給自己爭取更多的發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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