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沒有任何先兆。
5月15日，在中歐小城漢德洛瓦，斯洛伐克內閣開完會議，總理菲佐出來會見民眾，突然，一名男子對他大叫，菲佐還熱情地走過去握手，男子突然對他連開數槍……
菲佐腹部、腿部多處中彈，反應過來的保鏢，立刻將他塞入汽車，汽車疾駛而去，他被送入醫院急救，外電一度傳出消息，「他在為自己的生命力而戰」。
好消息是，兇手沒有瞄准最要害部位，經過連續多個小時的搶救，斯洛伐克官員透露，菲佐「應該能夠幸存下來」。
壞消息是，手術已經結束，但菲佐還在昏迷中。
事情很突然，但也不得不說，菲佐的保鏢，真的很拉胯。
誰幹的？
更讓很多人，也包括我在內，完全意料不到，兇手是一個71歲的白髮蒼蒼的斯洛伐克老詩人。
沒錯，是老詩人，不是老實人，他出版過多本詩集，還是當地作家協會的成員。
為什麼要刺殺菲佐？
看社交媒體上的視頻，被抓的老人，喃喃自語：我不贊成菲佐的政策，不認同國家前進的方向。
於是，他掏出槍，就把總理菲佐幹倒了。
這有點像前幾年的安倍遇刺，也是在日本街頭，安倍正在演講，兇手靠近，砰砰幾槍，不幸的安倍與世長辭。
但安倍畢竟是卸任首相，菲佐可是在職總理。事後查明，刺殺安倍，更多是個人報復；刺殺菲佐，卻夾雜著明顯的政治動機。
我總覺得，這傳遞了兩個很不祥的信號。
不祥信號一，歐洲政治撕裂暴力化。
在歐洲政壇，菲佐屬於左翼，他是老資格的政治家，四度出任斯洛伐克總理。
但他的一些政策主張，卻不被歐洲主流待見，認為他太民粹、太親俄。
比如，菲佐公開反對烏克蘭加入北約，稱這「意味著第三次世界大戰的開始」，「我們需要告訴全世界：自由來自東方，戰爭總是來自西方。」
他還多次批評，西方對俄戰略失敗了。而且，他還很欣賞普京，曾公開表示如果普京因戰爭罪遭到國際通緝，斯洛伐克會為他提供庇護。
這樣的政治家，顯然不是歐洲的主流。
德國不喜歡他，法國不認同他，在斯洛伐克，菲佐是總理不假，但也有不少激烈的反對者。
政見不同很正常，但掏出槍肉體消滅，實在很反常。
但在斯洛伐克，這一幕就在眾目睽睽下發生了。歐洲政治撕裂暴力化，不由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還有，以前搞刺殺暗殺的，多是年輕人；但在斯洛伐克，這次掏槍的，卻是一位71歲的老詩人。
更不得不感嘆，老年人偏執起來，更可怕。
不祥信號二，這種暗殺可能會蔓延。
菲佐遇刺後，我看到，西方社交媒體上，一些人驚呼：這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的開端。
他們應該立刻想到了1914年的薩拉熱窩事件。當時，奧匈帝國王位繼承人斐迪南大公，在薩拉熱窩遇刺身亡。
這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索。薩拉熱窩、斯洛伐克等地，都屬於當時的奧匈帝國。
第三次世界大戰，我覺得肯定是誇張。但我們也看到，歐洲領導人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在這個大是大非的問題上，眾口一律譴責。
法國總統馬克龍強烈譴責刺殺事件，說自己很震驚；德國總理朔爾茨說，他「對這次懦弱的襲擊感到不安」。
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譴責這次「卑鄙攻擊」，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說他對暗殺事件「感到沮喪」，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也表態，強烈譴責這種暴力行徑，「應盡一切努力，確保暴力不會成為任何國家任何領域的常態」。
不得不說，澤連斯基的擔憂，其實是有道理的。
刺殺也是會傳染的，尤其是帶有政治動機的刺殺，因為刺殺者總認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
既然對左翼的菲佐，可以這樣下手；那歐洲政壇其他領導人，左翼的右翼的，肯定都有激烈反對者，是不是都可能遭遇同樣的命運？
可以肯定地說，歐洲領導人的安保，最近絕對會升級；但也可以肯定地說，類似的暗殺，不會是最後一次。
政治越撕裂，情況越危險。
偌大的歐洲，現在真放不下一張平靜的書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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