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春天,TikTok再度被K-POP席捲,只是站在C位的不是別人,而是朝鮮最高領導人金正恩。4月16日,朝鮮發布一首名為《友善的父親》(Friendly Father)的MV,因其朗朗上口的旋律與充滿熱情的影像,被網友剪輯、混音成各種版本,在TikTok上獲得了數百萬次觀看。
年輕人們瘋傳朝鮮的影片,卻也讓韓國政府不太開心。本月21日,韓國通訊委員以《國家安全法》為由,全面禁播這首「統戰」意味十足的洗腦歌。
再也不是軍隊歌
根據《BBC》報導,朝鮮中央電視台為慶祝朝鮮首都平壤新公寓大樓竣工的儀式,首次釋出《友善的父親》一曲,歌詞除了以「像母親般的溫暖,像父親般的仁慈,讓我們歌頌金正恩,偉大的領導者,我們自豪的金正恩,親切的父親。」歌頌金正恩,影片MV充滿了金正恩被人民簇擁、各個職業的人們開心唱歌跳舞的畫面。
這並非朝鮮第一次透過「音樂」宣傳朝鮮的好。過去,歌頌金正恩的歌曲《叫您老爸》、《沒有他我會死》多是以深情的歌曲,唱出朝鮮國民不能沒有金正恩的悲壯。
但此次在《友善的父親》一曲,旋律不只變得十分輕快、高亢且朗朗上口,少了軍歌的部隊感,而是在磅礡的管弦樂中,傳遞出金正恩友善的形象。最重要的是,它成功在TikTok上颳起一陣旋風。
網友:「這首歌值得一座葛萊美獎」
許多年輕人將《友善的父親》視為一首流行音樂,即使大多數人不知道歌詞在唱什麼,仍使用此歌曲拍攝TikTok影片,甚至是跳起舞來。
而在這首熱情的歌曲下面,也有許多網友們留下許多熱情的感想,例如「泰勒絲想不到自己會被這首歌打敗」、「這首歌需要一個葛萊美獎」、「這首歌完美詮釋,該如何以吸引人的形式展示反烏托邦。」
當《友善的父親》變成一首網路上的流行曲,是否也代表朝鮮的成功?劍橋大學研究朝鮮音樂的學者亞歷珊卓萊昂齊尼(Alexandra Leonzini)認為,「Z 世代分享《友善的父親》這首歌,不代表他們突然宣誓效忠該政權。」
「他們是在嘲笑朝鮮政權,而不是與它同樂。」
金正恩知道這首歌會爆紅嗎?
《友善的父親》一曲會爆紅,一方面可能也歸功於朝鮮剪輯技術的進步。1990年,朝鮮特地為了馬鈴薯寫了一首《OH POTATOES》,講述村裡的人收到政府配給的馬鈴薯與其他村民分享的大愛之情。
卡拉OK式的字幕、PPT式的邊框與子母畫面,以及多展現自然風光的MV畫面,成了朝鮮MV一直以來的特色。韓國東國大學朝鮮研究教授河升熙(Ha Seung-hee)表示,不管是編舞還是影片的剪輯技術,《友善的父親》都相較於過去進步許多。
「朝鮮並非刻意為之,但不論是不是因為演算法而爆紅,朝鮮一旦知道這支影片能引起關注、是有效的,之後他們就會如法炮製。」
但在澳洲蒙納許大學(Monash University)專攻宣傳與資訊戰的艾瑪布萊恩(Emma Brian)則持反對意見,他認為將金正恩塑造成一個有趣而非可怕的形象,有助於軟化他的國際形象,「朝鮮的宣傳者並不天真,不會對西方觀眾可能的反應一無所知,」
「朝鮮釋出這個影片,未必是期望全世界都認真看待。我認為這部影片是故意搞笑的,是有策略與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不斷被轉發。」
歌詞內藏玄機
當許多歌迷或樂評正在研究泰勒絲或是亞莉安娜(Ariana Grande)的新歌歌詞是否有暗示其他人時,朝鮮專家們也正在研究《友善的父親》的歌詞。這並非第一首獻給金正恩的歌曲,但專家發現在「詞彙」上有明顯的變化。
在《友善的父親》的歌詞中,金正恩被稱作「偉大的」、「父親」——這些詞過去通常是專門稱呼朝鮮首位領導人、金正恩的祖父「金日成」的。但是當金正恩在接替其父親金正日的位置成為「偉大的繼承者」後,
朝鮮專家認為金正恩正在鞏固自己作為「朝鮮最高領導人」的形象。
別把統戰當有趣,韓國宣布禁播
雖然許多海外年輕人將《友善的父親》當成一首有趣的流行歌,但看在韓國政府的眼裡,友善與父親的字詞都充滿了統戰意味,意圖美化、偶像化金正恩的形象。
5月21日,韓國通訊委員以違反《國家安全法》為由,禁止韓國人播放《友善的父親》並在官方聲明指出,「這首歌是針對韓國心理戰的典型內容,是對金正恩個人的偶像崇拜與歌頌。」根據韓國《國家安全法》如有支持朝鮮政權的言行,或是瀏覽朝鮮政府相關網站與媒體,最重可判7年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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