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召開的「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高朋滿座,氣氛熱烈,毋庸置疑已經成為當下世界的中心——中國正再一次成為世界經濟的中央之國。這在美國總統特朗普宣布放棄了「全球化旗手」,退回民主民粹主義的反襯下,尤其顯眼。
客觀地說,從2013年習近平主席首倡「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重大倡議,迄今僅僅4年,「一帶一路」開局漂亮,格局初成——其核心金融機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已經吸引了77個成員國,包括德國、英國、法國等老牌資本主義強國。此次「一帶一路」峰會更標誌着各國在國家政府層面的實質性對接,標誌着「一帶一路」正由「戰略取勢」階段轉入「落地實施」階段。
簡言之,「戰略取勢」是國家領導人層面的工作,習主席以極大誠意和極強的開拓力已經為「一帶一路」創造了足夠的氣勢,贏得了沿線多數國家的熱情回應和積極合作。而在具體實施方面,則更多地考驗相關各部委機構,特別是發改委、央行、商務部、亞投行、絲路基金、國開行等的責任和能力,將「一帶一路」的美好設想由藍圖變成現實。
顯然,這對於這些相關部委機構提出了前所有未的挑戰,不僅要跨出國門到位服務,更要通力合作紮實苦幹,其難度遠超過以往國內的工作。本智庫創辦人張庭賓先生早在2009年2月9日就曾發表《產能過剩沒那麼可怕 中國可與亞非拉「公平循環」》;還在2012年12月28日北京舉行的「首屆國際能源政治論壇——暨中國—俄羅斯—中亞—裏海國家油氣合作研討會」做了《中俄應結陸權同盟抗衡海洋霸權》的主題發言,是國內最早研究、最早提議相關思路者之一,對於「一帶一路」實施的難度有着充分的估計。
「一帶一路」在經濟循環的核心要義是,要讓「人民幣+過剩產能」走出去,形成中國過剩產能與沿線國家的資源消費循環起來。如果「一帶一路」不是人民幣走出去,而是美元走出去,那只會消耗中國有限而寶貴的外匯儲備,成為重大金融隱患。如果只是向中國民間企業喊話——「過剩產能」走出去,那是沒有用的,因為中國企業普遍非常艱難,根本沒有將過剩差能轉移出去的資金和實力了。因此必須要國家各部委機構出台政策,與沿線國家通力合作,才可能落實。
這其中可行的思路是——由沿路國家通過亞投行、絲路基金、國開行等發行人民幣債券,募集資金;同時針對發債國的實際需求,在國內組織企業集群。該國募集的資金主要用於定向購買企業集群的生產設備或部分股權,這樣國內企業就有錢可以轉出過剩產能,集群投資該國,在被投資國建立相對獨立的產業園區。發債國再通過產業園區的稅收或股權經營收入,或者用當地的資源,支付債券本息。這樣就可以讓整個資金流、物流和信息流循環起來了。但毫無疑問,要能實施到位,這些部委機構要有系統、紮實、細緻的統籌組織能力,這勢必要考驗它們的責任和能力極限。
同時,確保「一帶一路」不至於成為爛尾工程,一個重要的保障是把「環保」同步帶出去,不能重蹈中國自身先污染再治理的覆轍,否則其負面效應難免造成當地居民的不滿甚至對抗,那樣,好的戰略最後不僅不能落實,反而可能落下埋怨,造成國際負面影響。
不容忽視的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不少是穆斯林國家,不乏極端恐怖分子。一帶一路的互聯互通為他們在國家間流竄提供了便利條件。因此,中國必須採取更高效率的針對性舉措,將他們阻攔在國境之外,對於進入國境的外籍人士也要加強管理,避免非法移民的大量湧入,就如同今天廣州非法留居的黑人那樣十分棘手。
此外,不能對於「一帶一路」沿線的地緣政治危機掉以輕心。美國不會心甘情願地讓出歐亞大陸主導權,徹底淪為「世界中心島」的看客,這從最近特朗普考慮美向阿富汗(歐亞大陸的中心、一帶一路的關鍵節點之一)增派軍事人員的消息上可窺一斑。因此,隨着中國和「一帶一路」沿邊各國共同戰略利益增大,中國應該聯合俄羅斯等國,組建保衛「一帶一路」安全的國際部隊,共同維護「一帶一路」沿線人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
總而言之,「一帶一路」雖然開局良好,「戰略取勢」已然到位,但要「落地實施」並不容易,達到「開花結果」的目標,仍然任重道遠——這特別對中國各部委機構提出了空前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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