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法律，我不懂，如何演繹，我沒深究，這些年來，對於法律，我只知道一個字：「守」。

偶爾開車超了速，犯了法，被截停、罰錢、扣分，我都心甘命抵，乖乖遞上駕駛執照，被抄完牌，還會「唔該阿sir」，心在罵自己無膽匪類：「給差人抄牌罰錢仲唔該？」怯，因為兩個字：理虧，誰叫你犯法？

有一回，外子炒了車， 「掃」爛幾行路邊欄杆，那是政府公物，賠了幾千元。別人教路，如果人無損傷，下次不必報警，香港不是處處有天眼，不顧而去，至少省了筆賠欄杆的費用。

我想，以我等鵪鶉蟻民，倘真不幸有下次，還是會乖乖報警、付鈔、賠償。做了這麼多年人，一直都是用這種態度處世、行事。

忽然，有人告訴你，法不是用來守的，而是用來彰顯的；然後又有一大幫人天天疾呼「先犯法，後自首」，許多人說疑惑，我卻光火。

枉我們一眾守法小民，一直以來以身體力行來彰顯法治，譬如有段明明是下坡斜道，50米超速的限制，很難不逾越，可視之為惡法，但我們一樣踩剎車腳掣，天天遵守，因為我們尊重法。

還有荒山野嶺的紅綠燈，明明牛都沒一頭，莫說是行人，更無警察，但在紅燈前，我還是會停下來，等待空氣飄過，待綠而行，因為那燈，就是法律。

前幾天，看財爺曾俊華先生在網誌說：「社會上開始有一些共識，明白守法不是法治的全部，但守法是法治的重要部分……」

還以為我聽錯看錯，這些話，戴耀廷何俊仁梁家傑說，我不驚訝，他們已慣於玩弄法律。但由曾財爺的口說出來，我是震驚的。「守法不是法治的全部」，恕我不懂玩語言了，乜呀你？

一場足球賽，即使全場觀眾都看到那入球犯了手球，但只要裁判看不到判入，那就入，看錄影追究，都是賽後的事，因為當時大家信的、臣服的，是裁判的法則。人之所以勝於畜牲，就是我們懂得自控，懂得守法。 ■

原文轉載自《明報》2014年11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