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大精英與維園阿伯

周日（26日）是今年歇暑前最後一集《城市論壇》，也是主持謝志峰退休前最後一次主持論壇。現場的朋友形容，場面混亂嘈雜，一眾維園阿伯阿嬸手持橫額標語，大聲指罵；節目完畢後，謝志峰離開時仍遭到示威者上前追纏。

回望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幾日前，港大校務委員會討論副校長任命時也出現類似的情形。數十名港大學生衝入會議室抗議，大罵委員「可恥」，其後圍堵不准校委離開，與《城市論壇》的叫囂示威如出一轍。

出席《城市論壇》的講者游清源事後寫道：「而當我看到那些指罵者時，卻又忍不住笑。也許，這就是『笑喪』的真義吧。」對比港大校委成員李國章教授坐在會議室面對指罵，露出無奈的笑，相信也是懷着同樣的心情。

荒謬總在不斷的重複。近年來，香港大學對於學校高層的遴選工作，已經由一宗專業判斷的學校事務走上「劣質民主」的祭台，一旦走出校園來到鎂光燈下，便逐漸在情緒和傳媒的催化下發酵成政治議題。即使香港的高校以10個指頭已數得清，但打開電視新聞台就是學校如戰場的場景，一眾鬥志激昂的學生們，彷彿只要自認為真理在手，一切過錯便都變成理所當然。當然，明明做了錯事，造成了損害，錯仍是別人的，校委沒有滿足學生的期望，受傷的人在「插水」，所以被圍堵的人應當被扔水樽。

橫看豎看，港大同學都應該是社會的精英階層（Cream of society），若因為表達意見得不到結果，便選擇衝擊， 若認為「制度失敗」便通過惡言相向甚至武鬥的方式抗爭，或好聽點稱為「自救」，那麼港大的精英跟維園阿伯有何分別？維園阿伯阿嬸們，無論多麼義憤填膺，心懷不滿，尚且能維持最基本的秩序，只不過在台下舉牌叫囂抗議，最終沒有衝越界線擁到台上，而學生們卻衝進會場打斷會議，圍堵和指罵，甚至冷血地不准救護車離開。

爭論哪一方更加過分當然是無謂的。在今天扭曲的政治環境之下，老老嫩嫩的政治熱中者，尤其是政客，其實都在做着相同的舉動。要比較哪一方更加聰明、有禮或者手段高明嗎？只感嘆，歷史和人心在不斷的重複着。■

原文轉載自《信報財經新聞》 2015年7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