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臨空前質疑 里約奧運到底能不能辦好

丁陽

里約奧運就要開幕了。巴西人對此準備好了嗎?這是多年來其他國家的人們一直在質疑的問題。日前,一則《巴西奧運會場地出現浮屍》的消息刷爆了各大網站和社交媒體,更是加重了人們的不信任。面臨這樣空前的質疑,里約奧運會,到底還能不能辦成功?

Brazil-and--Olympic

病毒肆虐、污染嚴重、盜竊頻發、設施糟糕……面對空前質疑,巴西代總統只能回應「結束後再評價」

不妨先說說《巴西奧運會場地出現浮屍》這則消息——指的是一幅水上漂浮屍體的照片。由於這個標題和圖片背景會讓人以為是「奧運場館附近出現了屍體」,不少人大驚失色,有前方媒體迅速進行了查證,並以奧運官方沒有發布這個消息為由認為圖片是假的。其實圖片確實是真的,由紐約時報記者拍攝,但說的是在瓜納巴拉灣這個較大的區域,圖片背景並不是奧運場館。

▲ 被認為是「奧運場館附近」漂浮的死屍
▲ 被認為是「奧運場館附近」漂浮的死屍

不管怎麼說,這張圖片足以反映瓜納巴拉灣整體水質狀況的確堪憂。美聯社去年公布的一份調查報告稱,經檢測,這一地區某些水體中的致病細菌含量嚴重超標,是美國南加州海岸警戒標準的170萬倍。紐約時報則表示,來這裡參加奧運會和其他賽事的一些運動員,已經患上了胃腸道疾病,其中包括西班牙帆船隊和奧地利帆船隊的成員。去年在這裡舉辦的一場衝浪比賽的組織者說,比賽期間,約有四分之一的參賽者因腹瀉和嘔吐而退賽。

水體污染嚴重只是里約奧運面臨的諸多難題之一,其他問題還有很多。比如奧運村設施毀壞、難以住人,中國乒乓球隊就遭遇了尷尬,澳大利亞代表團甚至一度整體拒絕入住;盜竊頻發,連中國代表團官員和運動員史東鵬都遭遇了扒手。這些還只是小事,更令人憂慮的是寨卡病毒——這個在南美已經肆虐了很久了病毒迄今還沒有得到治理,截至到目前還依然有大牌運動員表示因恐懼寨卡而退賽。除此以外,場館建設還未完工、交通問題堪憂等一大堆問題還有待解決。這些事情巴西人到現在還辦不好,也引發了對安全問題的擔憂——這是評價這屆奧運會能否辦好的重中之重,懶散的巴西人對付得了窮凶極惡的恐怖分子嗎?

面對一系列質疑,巴西代總統特梅爾並不能給出多少針對性回應,只能表示「我希望他們在奧運會後再發表一次意見,奧運會成功舉行后,他們的看法就改變了,巴西的優點也會被認可。就像兩年前世界盃時候,巴西雖然沒有贏得世界盃,但是贏得了世界。」

對付寨卡靠天冷,對付污水靠漲潮,里約奧運最終也許還能辦得不錯

里約奧運最終能解決這些問題嗎?運動員和遊客們的健康與安全可不能指望巴西人的賭咒和誓言,好歹有些靠譜的方案才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靠着天時和人員、資金在關鍵時刻的投入,里約奧運順利進行還是有很大可能的。

首先是水質問題,雖然里約奧運賽場水質問題詬病不斷,但截至到目前為止,國際帆船聯合會和里約奧組委都認為這一地點不需要更換。這是因為,在里約當局已經認識到不可能根治污染的情況下,決定優先把預算花在垃圾收集船和可移動式護堤上,為的是防止污泥和垃圾進入瓜納巴拉灣,這麼做通常還可以攔住比較大的東西,比如沙發和死屍。但最重要的還是得「靠天」,奧組委認為奧運期間是漲潮期,大西洋的海水向海灣內沖入,水質會更好,而里約城裡的污水位置低,不會流向海灣。因此奧運期間,運動員們可以放心。

至於寨卡病毒,在奧運會期間也不必擔心。因為這種病毒主要通過蚊子傳播,而8月份里約正值冬天,因此不必擔心蚊子。另外里約也遠離寨卡病毒肆虐的中心地帶。這也可以參考巴西世界盃之前的登革熱,登革熱也是一種通過蚊子傳播的病毒,巴西世界盃在多個城市舉辦都經歷住了考驗,在里約應當是不成問題的。按照科學家的預測,最壞的情況是10萬個遊客中有3.2人感染寨卡,正常情況下則是100萬人中有1.8人感染。相比起寨卡,食物中毒或者流感可能更值得擔心些。

污染問題和病毒問題主要靠「天時」相助,其他問題還是得靠人。幸好的是,奧運發生之前的混亂主要是因為「錢不到位」造成的,時不時會有工人、警察罷工的現象,甚至故意搞些破壞。但巴西官方已經保證,在奧運會開始前緊急資金都會到位,相信目前存在的問題到時都會解決。而且,相比起2014年世界盃,里約現在並沒有大規模的政治抗議活動,也是利好奧運會進行的一個有利條件。

▲ 安保投入最終會很大
▲ 安保投入最終會很大

而為了奧運的安保以及應對里約的治安環境,到時里約奧運一共會投入8萬多個士兵和警察來維持秩序。專家們相信,近半年來里約不斷惡化的治安至少在奧運期間能夠得到控制。對於恐怖分子,在與外國安全人員配合的情況下,也不必太過擔心。與巴西合作的國際情報機構也都沒有發現任何在巴西可能發生恐怖襲擊的跡象。

事實上,雖然籌備工作通常都一團糟,但巴西向來都有最後能辦好大型運動會的傳統。巴西和里約已經承辦過2007年的泛美運動會,2011年的世界軍事運動會,2013年的聯合會杯足球賽和2014年的足球世界盃,這幾次大型活動都沒有出過什麼大的簍子。另外,里約熱內盧每年都會舉辦超過100萬人參加的狂歡節和除夕夜的盛會,到目前為止也比較順利。

所以,給里約奧運順利舉行投上一票,基本上還是靠譜的。不過,最終怎麼評價這次奧運會,還是要結束再看,最重要是不能出現大的安保問題。

這次里約奧運讓人這麼擔憂,一方面是巴西這個國家「流年不利」,一方面跟巴西人性格有關

很多人把這次里約奧運糟糕的籌備工作歸咎於巴西國家能力不足。這種說法固然有一定道理,但並不是全部原因。要知道巴西這兩年可以說是「流年不利」,經濟方面,隨着鐵礦石和石油等支柱資源價格大幅走低,巴西這兩年經濟陷入了困境,去年的GDP甚至出現了萎縮。而政治上目前也出現了重大危機,總統羅塞夫面臨被彈劾,目前是代總統執掌國政,而前總統盧拉則面臨著牢獄之災。政局上的不穩不可避免地影響到奧運的籌備工作。

另外一點則與巴西人的天性有關,恐怕這是再怎麼也無法改變的。2014年的世界盃已經讓世人見識到巴西人是有名的拖延症患者,經常拖到最後一刻才着急。而巴西各工會也明白此類國際盛事的曝光度,有意藉此同政府提高要價,要求滿足更多要求爭取、更多經費。2014年時有個巴西專欄作者自嘲稱,「國際足聯和奧委會想怎麼批評都可以:我們仍要等到最後一刻才會完工。」我們仍將按照自己的方式來。讓我們面壁思過是沒意義的。「今年果然也是這樣。一位巴西老師這次甚至稱,」那些在里約還要求效率和秩序的人,無疑是來錯了地兒,里約的城市特性本來就是懶散而放鬆的。」

舉辦奧運會這樣的盛會難度越來越大,人們或許要不斷降低要求

眾所周知,舉辦奧運會這種體育盛會難度已經越來越大,蓋因為世人對這種盛會的要求變得越來越高,資金需求也越來越大——2014年俄羅斯索契冬奧會花費的費用甚至達到了500億美元,雖然這有很多因素,但本身花費確實很高是個事實。這使得越南連辦個亞運會也不得不打退堂鼓。

▲ 相比起索契奧運的投入,里約奧運已經相對小很多,但依然承受不住
▲ 相比起索契奧運的投入,里約奧運已經相對小很多,但依然承受不住

在控制資金使用方面,里約其實已經做的不錯,絕大部分場館之後都會拆除。但財務上的赤字依舊是最受詬病的問題——這與越來越高昂的安保成本有很大的關係。這個世界越來越全球化,遊客越來越多,人們也越來越不能承受生命的損失。然而同時,無序世界對有序世界的侵蝕也越來越可怕,移民帶來的問題,極端宗教主義的恐怖襲擊,都讓奧運會舉辦的成本越來越大——問題不解決的話,或許世人是時候降低要求,以後的奧運會盡量要「小而美」吧。

儘管面臨許多挑戰,但里約奧運應該還是能順利舉行,希望未來的這些天里約能給世人帶來一場心無旁騖的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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