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人的話語權有多大?

施永青

香港的年輕人想法很簡單,以為只要堅持理想,願望總會成真。這是年輕人的優點,也是年輕人的缺點。有理想,社會才會進步;但罔顧現實去追求不切實際的理想,只會浪費精力,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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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些年輕人追求的只是個人的理想,那就不管這個理想是否有機會實現,他也有權全力以赴,不計得失。但如果他們追求的是一個社會的理想,那他就得看看社會上的其他人是否認同,是否願意作出同樣的投入。否則,這些年輕人的命運自主就會令其他人變成命運他主。這對其他人不公平。

從很多方面來看,我都不是一個宿命論者。我從不會去算命、問卜,亦不相信掌相與風水。有些即使是成功機會不大的事情,我也會努力爭取。我會對命運之神說,我知道我沒法贏你,但我臨死前,也會找機會撐你一腳。

然而,我相信,人的命運無可避免會受到時空的限制。歷史的因素,現實的境況,不到我們不尊重。出生在石器時代,就只能有石器時代的命運;出生在回歸後的香港,才有香港年輕人今天的命運。

事實是,人的命運既有其可塑性,亦有其局限性。以97為例,時限到了,香港就得回歸。難道香港人是可以說,這個日子不太適合,香港人想另擇一個更恰當的日子?

97是清朝時期已定好的日子,這一代人已沒有話語權。但時間一到,香港是否一定要交還中國,則亦不一定。這還得看中英雙方的實力地位。那就不是一個人可以左右得了的。這是兩個國家全方位角力的結果,涉及數以億計的人的參與,亦涉及文化底蘊的較量,非幾百萬香港人可以決定得了。

當初,英國人還想以主權換治權,但中方堅決拒絕,英國可以不接受嗎?道理上,治權當然是主權的一部分,但中方不能光靠道理要英國人接受,靠的是實力地位。

談判開始後,中方只願與英方談交接問題,至於香港將來的安排,中方只視之為中方單邊的聲明,而不是承諾給英方的收回香港的交換條件。所以之後成立的基本法諮詢委員會與起草委員會都不予英方參與。英國對此亦只能接受。

起初,香港亦有一部分人想直接參與中英談判,但中方不接受。中方認為:與英國的談判,屬國與國之間的外交問題,由中央政府負責好了,香港以後的安排,中央政府自然會直接與香港人商談。香港人亦只能接受這樣的安排。

由此可見,香港人在香港問題上並沒有完全的話語權。這是歷史因素與實力地位使然。因此,香港人在爭取對自己最有利的發展時,不可能想怎樣就怎樣,還得看形勢,找時機,事前作好部署,事後才會有回報。如果只懂得叫叫口號,玩玩鬧劇,只會惹禍生亂,把其他香港人也害死。■

原文轉載自《AM730》2016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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