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摩擦再次升級,不過美國公布的最終對華商品加稅清單,卻臨時刪掉了稀土。美國的這一行為被西方類比為「阿喀琉斯之踵」,即美國關鍵軟肋掌握在中國手中。
英國路透社9月18日報道稱,美國對價值2000億美元中國商品徵收關稅的最終清單,沒有將用於製造磁鐵,雷達和電子元器件的稀土元素列入,突顯美國嚴重依賴中國供應這類戰略礦產。
美國最初計劃徵收關稅的大部分礦產,都在美國內政部5月公布的對該國安全和經濟繁榮至關重要的35種礦物清單之中。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USTR)7月公布的中國商品關稅暫定清單中也包含了稀土金屬及其化合物、以及稀土氧化物或氯化物的混合物。然而,9月17日公布的最終名單中沒有提到稀土。
在美國的清單上,用於製造永久性磁鐵的元素,其中可能包括稀土氧化物釹和鐠,也從名單中刪除。美國貿易數據顯示,2017年從中國進口該類別金屬元素的總額為1.912億美元。
重晶石和銻也被美國從懲罰清單里刪掉,去年美國從中國進口了1.085億美元的銻和氧化銻。用於鍊鋼和製造鋰離子電池的天然石墨,也未被列入。美國列入了11個類別的用於硬化鋼材的鎢,是原始數量的一半。一些用於高科技行業的金屬,如鉍,鈦和鈷,仍在關稅清單上。
稀土金屬通常被分為兩組。輕稀土包括:鑭、鈰、鐠、釹、鉕、釤、銪、釓;重稀土包括:鋱、鏑、鈥、鉺、銩、鐿、鑥、鈧、釔。也就是說除了全部稀土金屬外,還有相當部分的稀有金屬也被美國從清單里拿掉。
中國目前是世界上最大的稀土生產國,也是美國最大的稀土進口國。稀土元素和金屬在美國工業中具有廣泛的應用,從航空發動機到移動電話,再到用於石油和天然氣開採的鑽頭。
美國地質調查局公布的一組數字可以直觀展現出美國對華稀土和稀有金屬的依賴程度。中國擁有約37%的全球稀土儲備,2017年中國生產了世界上80%以上的稀土金屬和化合物。中國對美出口量佔美國進口總量的78%,超過四分之三,來自愛沙尼亞,法國和日本的稀土佔比總和僅14%。
2017年,美國共進口了超過17000噸的稀土化合物,其中10000噸鑭化合物和3600噸鈰化合物都來自中國。
由於中國對全球稀土供應的至關重要的作用,美歐近年來對稀土問題異常重視,並聯手對華施壓。近十年來,美國聯手歐盟、日本等發達國家在WTO利用貿易規則,要求中國取消稀土出口配給制,並擴大稀土供應來降低價格。WTO在美國發起的稀土貿易訴訟中,裁定美國勝訴。
值得一提的是,美國由於政策原因未開採本國接近100萬噸的稀土資源。雖然2010年後其他國家的稀土供應商不斷增加,但全球主要的稀土供應仍掌握在中國手中。中日東海矛盾激化後,中國曾一度停止了對日本出口稀土。目前,美國稀土公司絕大多數陷入停產,美國最大的稀土礦——位於加州的山口稀土礦(Mountain Pass rare earth mine)於2015年破產,2017年10月被中國公司收購。
也就是說,類似於腳踝是強大的阿喀琉斯的致命弱點一樣(希臘神話里的勇士),儘管美國擁有強大的科技和軍事實力,但稀土卻是其重要軟肋。
中國是否將動用稀土出口這一重要籌碼或曰「戰略槓桿」,還有待觀察。但可以預測的是,中美之間的戰略競爭繼續進行,兩國手中關鍵性的籌碼必然會一一使用。
美國與8月份剛剛通過一項法案,從2019年開始禁止將中國稀土磁鐵用於美國軍事和國防目的。也就是說,美國一方面做最壞打算,另一方面在所剩不多的窗口期里,加緊囤積中國稀土。將稀土從加稅清單里拿掉,並不是出於美國的善意。
稀土供應博弈的啟示在於,只有掌握更多的令對手忌憚的籌碼,握手言和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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