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生變故!美國大選前能否達成貿易協議成迷

風留痕

雖然中美進行了「建設性的」和「富有成效的」副部長級磋商,雙方也確認了即將開啟第十三輪正式磋商,同時雙方也互相釋放了積極信號。然而,就在人們紛紛猜測接下來的談判會向何處去的時候,美國內部又發生了突發事件,那就是美國國會正式做出了對總統進行彈劾調查的決定。雖然這一決定與經貿磋商並無直接關係,但是磋商的走向和結果卻會影響到美國選民和政界對特朗普的支持度,而選民的支持度也將對彈劾成功與否產生重要影響。同時也將影響到特朗普的一系列對內對外政策,以及特朗普的工作情緒和工作熱情。所以,這應當算做是突生變故。

眾議院議長佩洛西24日下午5時許宣布,國會對總統特朗普啟動正式的彈劾調查。她宣稱,沒有人能凌駕於法律之上。

民主黨人突然決定對特朗普啟動彈劾調查多少還是有點意外,而彈劾的原因是特朗普對烏政府施壓調查拜登兒子一事,而非是「通俄」事件,這多少也有些意外。

或許,「通俄門」證據確實不足,而特朗普對烏政府施壓打擊競選對手的證據更充足。但是,事情似乎也並沒有那麼簡單。

雖然美國有彈劾總統的制度,但歷史上也只有過兩次啟動彈劾程序,結果還是以失敗而告終。勝算最大的一次就是當年準備彈劾尼克松,而尼克松知趣地在啟動程序前就辭職了。因此,歷史上沒有過成功彈劾總統的先例。

因此,這一次,民主黨人決定彈劾特朗普,是經過反覆斟酌和爭論的,也是要冒很大風險的。彈劾成功,很可能就意味着搶權奪班成功。可彈劾失敗的話,就可能意味着大選的失敗。

也正因為如此,彈劾特朗普實際上就是一場政治賭局,一盤定勝負。下這樣的決心,恐怕是基於兩點的原因。

第一種情況是,預感到大選的形勢並不力。一旦特朗普的貿易戰取得了重大的成果,他的支持率會飆升。所以只能孤注一擲賭一把。不成功變成仁。

我們原以為,即使發起彈劾也應當是在大選更臨近的時候,現在就開始似乎有點操之過急,也就失去了迴旋的餘地。那麼,此時開啟就一定會有所考慮。那就是通過彈劾調查干擾特朗普的施政工作,讓老特無法集中精力處理所面對的重大棘手問題。也就是讓特朗普自己忙中出錯。

這些棘手的難題,當然就是貿易戰、伊核問題、朝核問題以及對俄對盟友的關係等問題。這也就是為何說這是磋商談判的突生變故的原因。

第二種情況是,抓住了特朗普對烏施壓的確鑿證據,有了成功彈劾特朗普的把握。

日前,《華盛頓郵報》突然曝出,7月25日,特朗普與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通電話期間,先後8次對其施壓,要求其調查拜登的兒子亨特。而在通話的幾天之前,總統曾下令凍結對該國的援助。兩名未具名的知情人向美聯社證實報道內容屬實。這似乎是證據確鑿。

民主黨立即做出彈劾的決定,應當是打特朗普一個措手不及,讓特朗普沒有時間掩蓋證據,更沒有時間考慮如何應對。可能會以為只要證據在手,就可能以給予特朗普致命一擊。

但是,民主黨人也應當清楚,目前為止還沒有成功彈劾的先例。而啟動彈劾調查是一回事,能否最終進入彈劾程序是另外一回事,而即使最終進入了彈劾審判程序,能否成功也還是一個未知數。

是否啟動彈劾調查,這由民主黨控制的眾議院就了算,而能否啟動彈劾程序則必須由共和黨控制的參議院說了算。雖然特朗普富有爭議,但事關執政地位的大事大非面前,相信共和黨人還是會堅定的團結一致的。

何況,特朗普是老謀深算,在「通俄門」事件中拿不到確鑿證據,在烏克蘭門問題上,只一次通話,恐怕也難以做實證據。因此,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並不大。突然啟動彈劾調查,很可能只是意在給特朗普潑髒水,同時也是在擾亂特朗普的情緒。讓他在處理重大事務時出錯。

目前,特朗普採取的是「攘外以安內」的策略,而民主黨要想獲勝,也就只能是採取「亂內擾外」策略,不能讓特朗普通過外戰獲勝以贏得國內政局。

對於民主黨來說,不管能否成功,先製造一個烏克蘭門事件。即「有棗沒棗先打他一杆子」。烏克蘭門事件相對簡單,獲取證據也容易。其實,不管最終能否拿到確鑿證據,也不管能否最終進入彈劾程序,事件本身或多或少會給選民們留下一個為了競選不擇手段,甚至是破壞司法的印象。也或許,共和黨的阻撓會給選民們一個為了政治利益而包庇罪犯的印象。

也正因此一事件相對的簡單明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所以即使彈劾不成也不會給民主黨帶來太大的負面作用。畢竟特朗普是在國會的壓力下才把對烏的援助款打過去的。速戰速決,不管勝負,都可以給民主黨留下重新調整大選策略的時間。

如果對民主黨的影響不大,彈劾不成也就做罷。如果既不能成功彈劾,反而對民主黨不利,那就再接着啟動下一個彈劾調查,就是關於“通俄門”以及相關妨礙司法公正的彈劾調查。

畢竟,「通俄門」的調查,民主黨還在繼續,米勒也暗示了特朗普有妨礙司法公正的嫌疑,還有特朗普的個人稅務問題和家族問題。

一旦啟動與「通俄門」有關彈劾調查,特朗普的個人「隱私」可就會來一個大曝光。這對他的個人形象至少是一次重大的打擊。即使沒有烏克蘭事件,相信民主黨在選情不利的情況之下,也會在最後一刻選打彈劾牌。這樣就形成了一套打擊特朗普的組合拳。這是一個不錯的計劃。

那麼回頭來再說彈劾與經貿磋商有什麼關係?

目前,美國經濟表現不佳,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爆發衰退,更有人推測爆發應當在大選之前顯現。而對此,除了強調快速大幅降息和迅速打贏貿易戰之外,特朗普基本上是束手無策。

要快速大幅度降息,特朗普說了不算。雖然鮑威爾的壓力很大,但還是按自己的思維在行事。而如今國會開始啟動彈劾調查特朗普,鮑威爾就不能給外界頂不住特朗普壓力的印象,更不能成為特朗普的幫手。他也得為自己的前途着想。

重要的是,即使美聯儲現在就開啟QE模式,也未必就能挽救美國經濟的下滑之勢。QE成效如何,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貿易戰的形勢變化。

目前世界包括美國經濟形勢不佳,原因不完全在於資本的多少與流動性如何本身,更大程度上是貿易戰威脅打擊了市場信心。也就是未來不確定性太大。正在進行的聯合國大會上,特朗普公開大力批判全球主義,這對市場信心是更大的打擊。一句話,目前沒有人肯冒險擴大投資實體經濟。即使有錢也未必敢投入,怕最後是「肉包子打狗」。

日前,就傳出美國短期融資市場一度陷入混亂,美國短期融資市場隔夜回購利率突然飆升。美元荒突然籠罩美國金融市場。美聯儲迅速通過回購債券等操作,向市場注入流動性,才得以緩解。這說明美元資本並沒有因貿易戰而迴流美國,也說明市場信心不足。

要想恢復或提振市場信心,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停止貿易戰,就是大力推進全球化進程。把不確定性變成確定性,自然就能解決問題。

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特朗普理應順應市場、順應國際形勢,及時停止貿易戰,就能解決美國經濟衰退問題。

可是,要做出這樣一個決定,對特朗普似乎更艱難。他一直強調「貿易戰很容易贏,也正在贏」。更強調「貿易戰不僅沒有傷害美國經濟,反而讓美國政府賺了不少關稅」。如果進行自我否定。一是不符合他的性格;二是怕傷了他的堅定支持者。

重要的是,「讓美國重新偉大」,推行「美國優先」,實現「雇美國人購美國貨」的目標,「重振美國製造」,這是給美國人編織的美麗夢想。貿易戰就是實現這一美麗夢想的手段和途徑。而美國人也大都相信他說的「世界都在佔美國便宜」一說。在沒有取得成果的情況之下就停止貿易戰,這是自毀夢想。美國選民們支持他這麼一個有爭議的人物,就是為了實現夢想。而夢想一旦破滅,很可能出現牆倒眾人推的局面。

因此,停止貿易戰的決心是很難下的。不下決心停止貿易戰,對美國經濟的傷害會越來越大。在美國經濟繼續下滑的情況之下,彈劾的威力就會更大。如果選民們支持對他進行彈劾,共和黨人恐怕也只能是丟卒保車。何況共和黨內的政治精英們對他也是一肚子氣。

打,打不下來。停,停不下來。此時的特朗普可真的就犯難了。

當然,還有第三情況,那就是特朗普在烏克蘭門事件上一不小心留下了證據,要不然民主黨也不會這麼快就對他出手。如果他預料會被成功彈劾掉,他很可能就會學尼克松提前辭職,退出大選。這樣才有可能換取對他的既往不咎。因為一旦彈劾成功,他就只能以平民身份面對美國的法律。

他得罪的人太多,他的各種嫌疑也同樣是眾多,一旦以平民的身份面對美國法律,真的可能有牢獄之災。

他要是辭職了,這貿易戰如何進行下去就是未知的了,以後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協議也同樣是未知的了。

那麼,特朗普總統要面對彈劾了,中國目前應當如何與美國政府打交道?

面對特朗普被彈劾的局面,中方恐怕也不得不在政策策略上視情況做出調整。目前還真的要面對要不要在美國大選前達成協議的問題了。

如果特朗普真有問題,或者說真有可能被彈劾成功,或得說他被迫辭職,經貿磋商還會以目前的框架繼續嗎?這是一個必須面對的問題。

佩洛西曾經說過,他支持特朗普的對華貿易戰做法,但不支持的是他同時向盟友下手。這說明,如果民主黨人當台之後,不但不會弱化貿易戰,甚至還有可能更加變本加厲。

當然,佩洛西並不能代表整個民主黨的觀點,她也當不上美國總統。但總的來看,中美貿易摩擦甚至是對華遏制政策是不大會隨着美國內部政治因素改變而有重大改變的。

也難怪特朗普說競選后對華的貿易協議會更苛刻。或許我們都誤會了特朗普說這話的意思,他是想說民主黨會比他更狠毒?

總之,特朗普突然遭彈劾,這對他的施政肯定會產生一定的影響。當然也會影響到中美正在進行的磋商談判。能否在美國大選前達成協議,問題成迷。

其實,目前對特朗普來說,情況也未必就那麼悲觀。別看拜登堅定支持彈劾特朗普,誰也無法保證他和他的兒子在烏克蘭沒有什麼貪腐行為。如果沒有蛛絲馬跡,特朗普也不會逼烏克蘭進行調查。

而烏克蘭前總統波羅申科也似乎確實有許多腐敗問題,拜登的兒子久在烏克蘭工作,也難免與之有瓜葛。

據報導說,波羅申科曾經是美國國務院的線人,自然也美國的高層往來密切。如果真如此,那麼波羅申科就會握有當初與美國勾結推動顏色革命的秘密證據。

要彈劾特朗普,特朗普也會推動調查拜登,這可能就要涉及大量美國不可告白於天下的機密。能否彈劾下去恐怕都會是一個問題。也或許民主黨把自己都陷進去。

還有一個就是烏現總統澤連斯基的態度。雖然烏克蘭政府不大可能捲入烏克蘭門事件和彈劾調查之中,但這一過程卻有可能影響到美烏之間的關係。這就要看澤連斯基怎麼看這個問題了。

據說,特朗普在聯合國大會期間要與澤連斯基會晤,這可能是特朗普反攻的一個好機會。

總之,民主黨突然決定彈劾特朗普,表面上看是信心滿滿,但實際上卻也是冒着極大的政治風險。最終的結局如何,只能拭目以待了。而中美之間正在進行的經貿磋商或多或少會產生一些影響,選前能否達成協議就是一個成迷的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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