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愛國議員遭行刺:暴力為什麼會不斷升級?

緩緩說

01

11月6日上午,香港愛國議員何君堯在大庭廣眾之下(屯門啟豐園商場),遭到了歹徒行刺。

看到現場視頻的時候我真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絕對是蓄意謀殺了!

這名穿着藍衣服的歹徒,雙手捧着花,斜跨一單肩包,走到何君堯面前說:「你好哈,大家都看到你的努力了。」

何君堯接過花,對他表示感謝。

這個時候歹徒一邊假裝要和何君堯合影,一邊把自己的單肩包挪到前面,然後說「我拿一下我的手機」。

整個過程看上去非常友好、非常自然。

然而歹徒從包裡拿出來的卻是一把刀,並極為迅速地往何君堯的胸口捅了過去,當場刺中何君堯。

何君堯的隨行人員立即上前按住了歹徒。

歹徒倒地後還大喊大叫:「何君堯去死吧!殺了他!你這個賊!你這個人渣!」

這段視頻給我的內心造成了巨大的衝擊,從歹徒行刺前虛情假意的寒暄,到拔刀刺殺時的兇狠,再到被制伏後的破口大罵,這背後體現出來的人心之惡,讓我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幸運的是,何君堯的反應速度也很快,稍微躲了一下,刀刺進去的時候正好被肋骨擋住了(傷口深1厘米,寬1.5厘米),沒能造成致命傷。

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

02

其實在近幾個月的香港風波中,何君堯因為鮮明的政治立場(愛國愛港、支持警察),已經是一個頗受關注的人物了,他還參加了今年的國慶70周年閱兵。

但可能還是會有一些讀者對他不是很了解,所以這裡再給大家介紹一下。

何君堯,籍貫廣東寶安,曾任香港律師會會長,現擔任香港立法會議員、屯門區議會議員,是香港建制派的政治人物。

早在2014年「佔中」運動中,何君堯就專門成立了「保衛中環小組」,呼籲市民不要參與非法「佔中」,其愛國愛港立場非常明顯。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2018年他在立法會回懟反對派的一段視頻。

事情的起因是,當時香港警方引入了新的水炮車,然後反對派提出了質疑,何君堯現場進行了回復。

問題1:要求警方提供新購入的水炮車性能,並質疑水炮車威力過大

何君堯回復:

「梁耀忠就說我們用的水炮車比韓國的要強勁很多,肯定是要更強勁的啦,出錢買的那肯定是買最猛的啦!要不然買支水槍跟你噴嗎?」

問題2:水炮車對人體有什麼影響?

何君堯回復:

「一定有影響的,最低限度可以弄濕你,是吧!

冬天的時候,如果被弄濕,你就會冷一點,夏天的時候,可能就會爽一點!」

問題3:警方使用水炮的時候指引要注意什麼?

何君堯回復:

「用之前肯定要裝滿水啊!要不然哪有水射你呢,對不對!

用的時候還要怎樣?

對準啊!

如果陳志全(議員)在那肯定要瞄準一點啊,對不對!

你拿支水槍出來射向旁邊,像洗街一樣肯定是不對的,當然要對準示威者啊!

射完之後就問一問當事人,要不要肥皂。

既然身上都濕了,就拿上肥皂、洗髮水沖個涼再回家,好不好?」

該視頻被網友評為「智商上的降維打擊」、「有文化的人懟人都不一樣」。

但其實在懟完這些反對派議員後,何君堯表示,選民希望議會能做些實事,而不是總是在議會問一些無聊的問題浪費4、5個小時。

幽默的同時,也有着務實態度。

在今年由反修例引發的動亂中,何君堯不僅公開表達對警察的支持,還在微博上為阿中打call ,並稱「祖國故鄉是根之所在,血脈相連」。

03

我不知道何君堯遭到行刺是否和他愛國愛港、支持警察的政治立場有關,這個有待警方的調查(但之前何君堯因為其政治立場,被其母校——英國安格里亞魯斯金大學剝奪了榮譽博士學位,而且整個過程並沒有和何君堯做任何溝通)。

但我認為這種極端惡行的發生,本身就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信號:

一個「高階暴力」缺位的社會,早晚會淪為犯罪的天堂。

這和人類的本性有關。

比爾·蓋茨曾經推薦過一本書,書名叫《人性中的善良天使》,作者是哈佛大學心理學教授、美國著名實驗心理學家、認知心理學家、語言學家斯蒂芬·平克。

千萬不要被書名迷惑,這本書絕不是告訴你「人之初,性本善」。

事實恰恰相反, 平克通過大量的史料、數據以及考古發現向我們揭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人類本性中有着極為暴力的一面。

而且越是原始社會,暴力就會越普遍。

根據學者的統計,在原始部落時期,90%的人會在一生中經歷一次大的戰爭和不計其數的小規模戰鬥。

只要你的部落和別的部落結了仇,不管是老人、婦女還是小孩,你都有可能因為遭到對方的偷襲而喪命。

在出土的原始社會(狩獵採集部落)墓葬中,考古學家發現了大量屍骨死於暴力殺害。其中男性大約有1/3-1/2死於謀殺。

還有考古學家在其他考古活動發現了大量被敲碎的頭蓋骨,有的頭蓋骨上還有吸食腦漿后留下的洞。

這意味着在原始社會,人吃人可能是很普遍的一種現象。

即便到了20世紀,如果某個地方的人還停留在原始的生活方式,暴力依然是非常普遍的現象。

比如在20世紀初,就有研究者在考察一個愛斯基摩人的村莊中發現,村裡所有的成年男性都曾殺過人。

那麼人類的暴力究竟是如何減少的呢?

平克列舉了四大原因,其中有一條就是國家的出現。

「國家和司法壟斷了暴力的使用,進而化解掠奪性的攻擊,抑制復仇的衝動,避免各方自以為是的自利式偏見。」

國家的出現,是暴力減少的一個極為重要的因素,因為國家掌控了「高階暴力」。

警察、軍隊、法庭、監獄,本質上都是「暴力機構」,只不過它們是隸屬於國家的、合法的暴力機構,並且這些暴力機構在行使暴力的時候必須受到國家法律的約束。

但恰恰是因為有了由國家掌控的「高階暴力」,震懾和遏制住了底層(個人和個人之間)的暴力行為。

說到底,暴力是人類本性的一部分,它不可能被消除,只能被壓制。

04

我曾在《千萬別去試探人性,每個人都有作惡的基因》這篇文章中列舉過一個民間的實驗,這裡再簡單介紹一下:

1974年,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進行了著名的行為藝術表演——「節奏0」。

她把自己麻醉後綁在了椅子上,旁邊是一張桌子。

桌子上有72種道具,包括玫瑰花、畫筆、口紅以及刀、槍、皮鞭等等。

觀眾可以使用任何一件物品,對她做任何他們想做的事。

最初,好奇的人們只是試探,有人用口紅在她的臉上亂塗亂畫,也有人幫她沖洗……

可隨着時間推移,人們發現無論如何擺布,阿布拉莫維奇都不作任何反擊。

在真的意識到自己可以所欲為後,有人剪開了她的衣服,然後往她身上吐痰,有人把玫瑰花上的倒刺粗暴地扎在了她的身體,人們變得越來越瘋狂。直到有一個人用上了膛的手槍頂住了她的頭部, 最終被群眾阻止。

這次的行為藝術持續了六個小時,在被人施暴的過程中,阿布拉莫維奇內心充滿了恐懼,但她始終沒有做出身體上的反應。

結束後,她站起身來走向人群,人們四散逃跑。

阿布拉莫維奇哭着說:「這次經歷讓我發現:一旦你把決定權交給公眾,離喪命也就不遠了。」

其實你把決定權交給公眾並不會讓你喪命,真正讓針對她的暴力不斷升級的原因是——作惡不需要付出代價。

如果作惡不需要付出代價,那麼人類本性中的暴力本能將會被再次喚醒。

這就是為什麼在一個社會,「高階暴力」一定不能缺席。

理解了這一點,你再看香港發生的那些事。

最初,反對派只是用正常的遊行來表達自己的主張。

隨後,一部分激進分子開始扔雞蛋,堵塞道路。

再然後,他們開始衝擊警察總部和立法會、並踐踏國旗。

再然後,有人在衝突中咬掉了警察的手指,卻很快獲得了保釋。

再然後,他們圍攻中聯辦,噴塗侮辱性的文字,並用黑色液體玷污國徽。

再然後,他們開始用汽油縱火,開始向警察扔燃燒瓶。

再然後,他們癱瘓了機場,並在機場圍毆和虐待一名內地遊客和環球網記者付國豪。

再然後,有暴徒在警察路過的時候,突然從背後衝出來用美工刀割了一警員的脖子。

更過分的是,被認證為香港警察、警司的微博用戶@海港SirHabaSir 在網上爆料,救治醫院在手術結束後就把受傷警員趕出了醫院,哪怕該警員仍在發燒,而目的被認為是可以幫助暴徒獲得輕判。

再然後,就有了今天這種假扮粉絲持刀往何君堯胸口捅刀子的事。

在此期間,很多香港媒體和西方媒體,卻拿着放大鏡對準了本該維護起社會秩序的警察,放大他們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故意呈現片面的事實,捏造他們躲暗角、開冷槍、射人頭。

而西方的那些白左政客們,從始至終都在為暴行開脫,甚至是美化他們的行為。

希拉里在推文中稱,願所有人支持香港人民,因為他們要求民主,免於鎮壓。

佩洛西更是將其比作「美麗的風景線」。

在媒體和西方政客的偏袒、美化之下,香港的警察們淪為了弱勢群體,他們本擁有合法的暴力卻不敢輕易行使,因為稍有不慎,就會被媒體抓住把柄進行攻擊。

但就像上文分析的,高階暴力缺位的一個直接後果,就是底層暴力的不斷升級。

曾經那個以自由和法治以為自豪的香港,正在一步步淪為犯罪的天堂。

05

而且,暴力是會「傳染」的。

原因很簡單,也還是那句話——暴力是人類本性的一部分。

當一個地方的暴力被媒體和政客們美化,那麼大洋彼岸的另一個地方,套在那些潛在暴力分子脖子上的枷鎖將被打開。

10月16日,西班牙的加泰羅尼亞發生了大規模的遊行示威,示威者在遊行時進行打砸警車、縱火以及毀壞公共設施的行為。

這個時候,西方媒體們開始展示了什麼叫大型雙標現場。

曾經24小時不間斷跟蹤香港抗議活動的BBC,這次不僅裝作沒看到,反倒是更新了一條香港立法會的新聞,引發了外國網友的質疑。

法國、意大利也是如此,大家都跟啥都沒發生一樣。

後來這些西方媒體終於對加泰羅尼亞的抗議進行了報道,然而無論是BBC、泰晤士報、澳大利亞廣播公司還是CNN,他們都眾口一詞地將加泰羅尼亞的抗議行為定性為暴力行動,呼籲制止暴力,並聲稱民主國家決不允許暴力抗法。

在過去,國人總是把這些主流西方媒體視作是客觀、公正的代表,然而自香港動亂以來發生的一系列事終於讓人看清,原來所有的媒體的都有立場,為了維護自己的立場,他們可以赤裸裸地玩起「雙標」。

相比之下,西班牙一直都沒有跟風批評中國,算是西方國家中對這件事態度最友好的國家之一,畢竟他們明白自己也可能陷入到暴力抗議行動的泥潭中。

但英國、美國以及智利,就完全是在自找苦吃了。

香港的暴力示威行為,現在已經被作為一種經驗反向輸出到了這些國家。

英國的環保組織「反抗滅絕」(Extinction Rebellion)有樣學樣,開始阻塞道路、癱瘓機場,還開發出了各種頗具創意的抗議方式。

比如有爬到飛機頂部阻止飛機起飛的。

有用U型鎖把自己鎖在路障牌的。

甚至還有用強力膠把自己粘在馬路上的。

當然,這些抗議者最後都被英國警方強力清場。

為了對付這些抗議者,警方還為此專門配備了電擊槍(泰瑟槍 taser),並逮捕了至少1112人(據倫敦司法當局長提供的數據,後續應該還會不斷更新)。

而美國則是因為10月底紐約警方在地鐵站對黑人進行暴力執法。

導致示威者高舉着「警察別碰我」「別動那個黑人孩子」「揍那個警察」「不要被剝削」等激昂的標語,在紐約布魯克林街頭打砸公共設施,不少人還學起了香港示威者給自己戴上了圍巾和面罩。

如希拉里和佩洛西所願,「美麗的風景線」終於在美國出現了。

至於智利,今年4月蓬佩奧(美國國務卿)曾把這個國家評為拉丁美洲的榜樣,說它是民主和自由市場的代表。

在香港動亂期間,智利前總統、聯合國人權專員巴切萊特還公開反對香港出台《禁蒙面法》,強調和平集會應儘可能地不受限制。

然而很快他們就體會到了什麼叫「現世報」。

10月6日,因為政府宣布要把首都聖地亞哥的地鐵票漲價30比索(約相當於人民幣3毛錢),結果卻引發了120萬人的大遊行。

最初,那些抗議者也只是在地鐵口靜坐,確實是和平抗議。

然而很快他們就學起了「香港模式」,打砸公共設施,焚燒地鐵、公交車、沃爾瑪,甚至是電力公司大樓。

最後智利政府不得不派軍隊在街上到處抓人,還宣布全城宵禁。

真的是應了那一句「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說到底,無論媒體也好,政客也好,千萬不要打着「自由」「民主」的旗號去鼓動暴力。

當你鼓動暴力的時候,暴力也終將把你吞噬。

06

有些人會擔心,這次香港的風波會降低香港年輕一代對我們的認同感,覺得是因為我們做得不夠好,從而輸掉家門口的意識形態領域的戰鬥。

但其實我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

首先,不管中國政府做什麼,怎麼做,西方媒體和一些香港媒體都會進行曲解。

我在之前在《NBA涉港言論風波:不能當做一個孤立事件來看》這篇文章中就專門分析過,因為中國採用的是和西方完全不一樣的政治制度和發展模式,只要中國崛起了,無論是以哪種方式崛起,都會對西方世界的價值觀造成衝擊,所以西方世界也勢必要想盡一切辦法壓制中國(這裡只是簡單給出論斷,具體分析可以閱讀原文)。

英國前議員喬治·加洛韋,在接受今日俄羅斯(RT)的採訪時也很明確地說出了這一點:

整個世界都鉚足了勁,把香港的抗議變成對中國的敲詐。

原因很明顯,他們想削弱中國,只要是可以分裂、削弱中國,阻礙中國發展的問題,他們都會大做文章。

喬治·加洛韋把發生在香港和加泰羅尼亞的事稱之為「雙城記」,他認為西方媒體在雙城記中的雙標做法,是西方媒體淪為西方外交政策工具的最好證明。

至於香港的年輕一代對祖國認同感,你如果去翻翻過去幾年的民調就會知道,香港年輕人對中國認同感到底是處在一個什麼水平。

(注意,這可是2012年的民調)

這個問題的根源在香港的教科書以及貧富差距過大、年輕人沒有出路的社會現實。

當然,這件事的發生,會進一步降低他們對中國的認同感,這個沒錯。

但這個事還有另一面:

過去國人對國家的制度多多少少缺乏自信,總覺得矮西方發達國家一頭,現在鬧了這麼一出,反而國家認同和制度認同感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提高。

說到底,內地才是中國的基本盤。

所以香港風波的一個直接結果就是——中國的基本盤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鞏固。

那麼,香港年輕一代的問題怎麼辦?

其實很好辦,那就是先做強做大我們自己,然後再以一個友善、開放的姿態去面對,那將事半功倍。

我在兩三年前就在吳軍老師的專欄中看到過他的一個論斷——硬實力可以改變軟實力。

後來我在讀徐棄郁老師的《美國簡史30講》裡,他也提到了同樣的觀點。

就拿美國來說,其實早在1890年,美國就已經是全世界第一的工業強國了,但那個時候美國並沒有成為政治大國,在不少歐洲政治家和老百姓的眼裡,美國人甚至就是一群鄉巴佬。

後來靠着老羅斯福總統在摩洛哥危機和日俄戰爭期間的兩次調停,讓美國在國際政治上的影響力獲得了大大的提高。

而之後的兩次世界大戰,美國彰顯出了其無與倫比的硬實力,這才讓美國獲得了全世界的認可。

要知道美國和英國同文同種、制度相近,都要經歷一個如此漫長的實力兌換的過程,更何況中國走的是和西方世界完全不一樣的路,期間遭遇的質疑和曲解,只會多,不會少。

前不久,特朗普的大女兒伊萬卡在特朗普彈劾程序正式啟動後,在推特上援引傑斐遜(美國國父之一)寫給其女兒瑪莎的一封信以支持自己的爸爸:

「我被敵人和間諜包圍,我每說一句話,每寫一個字,他們都會曲解。如果事實與他們相違背,他們就會捏造事實。」

中國在面對西方世界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不管你怎麼做,別人都是要曲解和質疑你的。

既然如此,不如努力做強做大自己。

當你足夠強大之後,所有軟實力問題,都不再會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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