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中美雙方牽頭人再一次進行了通話溝通。11月26日上午，中美全面經濟對話中方牽頭人與美國貿易代表萊特希澤、財政部長姆努欽通話。雙方就解決彼此核心關切問題進行了討論，就解決好相關問題取得共識，同意就第一階段協議磋商的剩餘事項保持溝通。
那麼，中美磋商牽頭人通話到底傳遞出了怎樣的重大信息？
首先，對外釋放積極信號，否定了近日一系列傳言或誤解。同時也表明了特朗普政府對待協議的態度。
日前，特朗普曾經發表過一些不利於磋商的言論。日前他又老調重談，又強調協議要麼對美國有利，要麼沒有協議。同時也不承認取消關稅一說。
然而，雙方牽頭人的通話表明，雙方的談判還在不條不紊進行之中。
其次，就是通話本身所透露出來的信息。
通話說，此次牽頭人通話，「雙方就解決彼此核心關切問題進行了討論，就解決好相關問題取得共識，同意就第一階段協議磋商的剩餘事項保持溝通。」
這與10天前牽頭人通話通報相類似，但也有微妙變化。上一次牽頭人通話的通報是「雙方圍繞第一階段協議的各自核心關切進行了建設性的討論，並將繼續保持密切交流。」
相同的是「就彼此核心關切進行了討論」。也就是說，雙方在核心關切問題上還在進行討價還價，還沒有達成一致。繼續討論就是有望消除分歧。雖然少了「建設性」，但不加定語，反而說明氣氛很自然。
不同的是，上一次通話通報的是“保持密切交流”，而此次通話通報的是「保持溝通。」
交流與溝通似乎語氣上和意思上差不多。從字面上來說，「交流」，意味着信息交換。而「溝通」，關注的是回應，側重於結果。這一次用的是「溝通」，顯然比上一次的「交流」進了一步。
但是，這一次通報中較上一次少了「密切」二字。這裡面沒有用「密切」二字，也就是沒有刻意強調氣氛，恰恰這樣的表達似乎更自然。
這一次通報中，較上一次明顯增加了更多的信息。
一是，雙方「就解決好相關問題取得共識」。
這是上一次通話時所沒有的。也就是說，這一段時間裡的磋商談判已經取得了部分共識。實際上就是取得了進展。也就難怪美方透露「非常接近於達成協議」了。
另外，「就解決好相關問題取得共識」這一句所表達出的意思，也可能是不把包括華為問題等「相關問題」列為談判之中的共識。也可能是不升級貿易戰的共識，也可能是儘快達成協議的共識等等。
二是，「同意就第一階段協議磋商的剩餘事項保持溝通。」
雙方「保持溝通」的是取得共識之外的「剩餘事項」，說明「取得的共識」已經形成了協議，應當是不會再變的。「剩餘事項」，應當就是雙方核心關切的分歧了。也就是說，接下來的重點，就是談這方面的問題，也就是消除核心關鍵分歧。
而用「剩餘」來定義，則說明分歧部分不多。換句話說，這10天之間，雖然中美之間出現了嚴重的事件，但經貿磋商中的核心關切分歧實際上還是在不斷消除。這本身就說明是一個討價還價的過程。這與前一階段極限施壓的談判氣氛緩和了許多。說明這一次雙方真是為了結果而談判，是真正的結果導向。
關於「剩餘事項」到底是哪些內容，這就是決定能否最終達成協議的關鍵。
要想知道剩餘事項是什麼？首先就要弄清雙方的核心關切是什麼？
中方的核心關切很明確。一是取消加征的關稅；二是協議必須體現平等與相互尊重。
在取消已經加征關稅問題上，特朗普似乎不想過多讓步。但從中方一直以來的表態來看，這個問題肯定是繞不開第一階段協議。如果說雙方在這個問題上還在談，那就是取消加徵關稅的範圍問題，或者說是降低加征關稅的問題。相信特朗普是不會堅持加徵關稅不動搖。
協議必須體現平等與相互尊重問題。如果加徵的關稅不變，而要求中方大量進口美國農產品和在其它問題上做出讓步，這顯然就是不平等。這也決定了美方必須在加征關稅問題上有所改變。
另外，經貿磋商本身，最直接的就是相互開放市場。協議要想體現公平，不僅僅是美國方面取消加征關稅問題。因為加征關稅是美國貿易戰的手段，取消關稅是達成協議的前提，而不是談判條件。
中國可以擴大對美國開放市場，那麼美國相應的也要對中國開放市場。這才是真正的公平協議。
第一階段磋商談判的內容，此前透露出來的主要是在知識產權、金融服務和大宗農產品採購等領域。這似乎只是美方的要求。但這裡面卻不等於中方對美方開放市場沒有要求。
比如，中方對美方擴大金融服務市場的開放，那麼相對應的美國方面也必須在金融服務方面對華開放。儘管美方的金融服務市場開放度更大，但美方同時也給中方在美投資設了限。至少美方要降低設限水平。當然，第一階段協議裡面肯定還會有一些其它的領域問題。
那麼，目前美方的核心關切是什麼？大量進口美國農產品自然是一項。特朗普一直公開談論要中方年內進口500億美元的美國農產品。然而，進口的數字本身並不是問題，因為中國有足夠的需求量。
但是，這不能放棄市場經濟和自由貿易原則，對產品的需求也要隨着市場的波動和季節的變化企業庫存和資本情況而定。總不能讓中國把美國農產品一下子都買進來庫存。同時也要考慮國際市場的情況而定。
目前，中方已經在大量的進口美國農產品，還會繼續增長，但這也要看美方的對華態度。
美方關切的可能就是知識產權問題，而最近中央又出台了知識產權保護的相關政策，這是在積極回應美方的要求。
當然，在知識產權問題上包括強制技術轉讓等問題上美方可能還有一些苛刻的要求。
總之，此次通話，說明雙方分歧在縮小，共識在增多。磋商進展相對順利。年內達成協議的可能性非常之大。節點可能就是在12月15日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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