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新內閣:半數新面孔,關鍵崗位沒動,「變與不變」說明啥?

張全

在批准政府全體辭職並任命新總理後,俄羅斯總統普京21日簽署總統令,確定俄聯邦執行權力機關架構,並任命副總理、部長等新一屆內閣成員。

俄媒稱,新政府班子名單中出現一些新面孔,同時保留了許多關鍵崗位的資深部長,顯示普京謀求提振國內經濟的同時,保持外交、國防等政策的延續性。新班子或許能帶來一些「積極效應」,但在俄羅斯經濟受制於內外壓力的情況下,以「可見的速度」讓民眾產生獲得感,實屬不易。

更年輕更進取

根據總統令,俄新一屆政府設副總理9名,其中,第一副總理由別洛烏索夫擔任;副總理兼政府辦公廳主任由格里戈連科擔任;副總理兼總統駐遠東聯邦區全權代表由特魯特涅夫擔任。

總統令公布了21名部長名單,其中約半數為新面孔,包括經濟發展部、司法部、勞動和社會保障部等部部長;外交部長拉夫羅夫、國防部長紹伊古、能源部長諾瓦克等留任。

此外,總統令宣布廢除北高加索事務部,其職能轉交給經濟發展部;俄聯邦國有資產管理局由經濟發展部劃歸財政部管轄。

據克里姆林宮網站消息,普京當天會見新一屆政府成員時表示,新政府面臨的最重要任務是提高公民福利、強化國家體制和鞏固俄羅斯在世界上的地位。他說:「儘管經歷了重大改組,但新政府是一個平衡良好的政府。」

普京本月15日向俄議會兩院發表國情咨文,隨後批准總理梅德韋傑夫提出的政府辭職請求。16日普京簽署總統令,任命米舒斯京為新一任聯邦政府總理。

俄《公報》認為,此次人事調整規模超過2018年5月普京開啟第四任期時的調整,當時調整10名部長和副總理人選,此次崗位變動人數則達到13名。

通過此次調整,政府官員大幅呈現年輕化態勢。之前只有3名部長和副總理年齡不超過40歲,現在擴展到7人。副總理的平均年齡從58.2歲降至53.9歲,部長平均年齡從51歲降至49歲。

《公報》指出,新人的職場經驗和治理經驗通常要少得多,他們可能比前任更加積極進取,以證明他們不負所托,從而增強自己的政治分量。

三大經濟崗位有調整

俄《報紙網》指出,關鍵的人事變化,體現在社會經濟領域的三個崗位上,分別是第一副總理、經濟發展部部長、勞動和社會保障部部長。

第一副總理將由別洛烏索夫擔綱。這位現年60歲的經濟學博士自2013年起一直是總統的經濟助理,之前還曾擔任過經濟發展部部長,可謂經驗老道。經濟發展部在其領導下,評估各項法律制度是否阻礙經濟增長或限制商業機會,並做出監管。據信,他擔任部長期間曾成功預測2008年金融危機將波及俄羅斯。

別洛烏索夫的另一個身份,是普京2018年「五月政令」的策劃者之一。俄媒述評,這位曾提出國家發展目標的理論家,現在必須努力在政府中把自己的經濟治理理念付諸實際。

「五月政令」是2018年5月普京開啟第四個總統任期時簽署的總統令,確定2024年前俄羅斯在社會、經濟、教育和科學等領域的國家發展目標和戰略任務。總統令提出,俄政府將把俄貧困人口減半、增加居民實際收入與退休金、將俄羅斯建設成為世界前五大經濟體等作為奮鬥目標。按照總統令,俄羅斯政府網站2019年2月發文稱,將花費25.7萬億盧布(約合人民幣2.87萬億元),在醫療、教育、生態、人口、文化、交通幹線基礎設施升級改造等領域實施多個國家項目。

俄羅斯商業諮詢集團新聞網站指出,2018年夏天,別洛烏索夫曾提出,為實現「五月政令」,應該對俄羅斯14家冶金和石化企業的超額收入徵收暴利稅。這項提議導致能源企業股價下挫,之後提議不了了之。不過,後來這些公司還是被邀請參加「生態」和「數字經濟」的國家項目,並進行投資。

第二個值得關注的人選是經濟發展部部長,由列舍特尼科夫接替奧列什金。

列舍特尼科夫1979年出生在彼爾姆,主修經濟學和語言翻譯學,曾任彼爾姆邊疆區行政長官,專長是區域發展。

列舍特尼科夫的特點是,既有地方任職經驗,又有在中央政府工作的履歷,曾擔任預算關係部副主任和區域發展部監測主管。他還在政府部門和莫斯科市政廳工作過,領導首都的經濟政策和發展部門。他早在2009年就進入俄羅斯總統「幹部儲備庫」第一批100位官員名錄。

第三個社會經濟部門的關鍵人事變動是勞動和社會保障部。安東·科吉科夫將新官上任。

俄媒認為,科吉科夫的前任、執掌部門8年之久的托比林下台,是註定的結局。由於普京不滿國家項目實施速度和俄羅斯民眾福利下降,托比林受到批評。

科吉科夫的學術專長是有價證券市場理論。其職業生涯始於薩馬拉地區的行政工作,2017年被任命為聯邦財政部副部長。

面臨艱巨政治任務

獨聯體戰略發展中心主任亞歷山大·古謝夫說,新總理和新政府成員都是技術官員和具有豐富管理經驗的專業人士,留任者也是工作卓有成效的政府官員。

政治學者葉夫蓋尼·明琴科指出,普京在向聯邦議會發出的信息中明確表示,必須致力於實現國家項目。此次政府新班子將配合這一目標。

聖彼得堡政治基金會主席米哈伊爾·維諾多夫認為,「在第一階段,新任命者不會制定自己的政策理念,而是以保持國家項目的框架為主。重中之重在於,在熟悉新崗位的同時,不能被民眾差評。」

《事實與論據》報認為,政府的新成員中,有相當多是國家幹部儲備計劃的成員。包括列舍特尼科夫、科吉科夫等。新政府的首要任務是促進公民的福利。前政府為進一步發展建立了良好基礎,現在必須繼續推動,更積極地實施國家項目。因此,經濟部門得到了增強,別洛烏索夫作為米舒斯京的副手,擁有豐富經驗。「經濟將成為一個賭注。」

莫斯科智庫政治技術中心副主任阿列克謝·馬卡金認為,新政府將「按照米舒斯京的承諾行事,即實現經濟增長」。只是,要讓發展速度被民眾感覺得到,是一項艱巨的政治任務。

「錢是有的,但沒有確保其有效使用的機制。」馬卡金解釋道,「新政府的任務是制定這些機制,制定預算管理新方法。米舒斯京不僅有經濟上的權力,而且有政治上的權力,讓公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收入增長,而非停留在數字上。」

俄羅斯經濟學家、戰略分析人士伊戈爾·尼古拉表示,新政府成立後,可能帶來積極效應,不排除官員們能推動實現國家發展目標。但並不期待能迅速扭轉經濟增長態勢。從國內而言,為了刺激GDP,稅收必須降低;從國外來看,西方制裁沒有解除,將為商業發展帶來不確定性。

重大方向沒有改變

俄媒認為,俄政府出現大量新面孔的同時,許多關鍵崗位的資深部長得以保留,顯示普京希望保持外交、國防等政策的延續性。

《今日俄羅斯》電視台稱,拉夫羅夫和紹伊古都是俄羅斯政壇的重量級人物,也是俄羅斯最受信任的政治人物,在公眾支持率方面僅次於普京本人。安東·西盧安諾夫則從2011年以來一直擔任俄羅斯財政部長。

接受俄新社採訪時,俄羅斯國際事務理事會主任安德烈·科爾圖諾夫表示,紹伊古和拉夫羅夫的留任意味着,普京對目前的防務和外交政策都十分滿意。「他認為沒有必要改變這一點。他也明白,更換部長更可能給我們的外交政策帶來新壓力。」

科爾圖諾夫還強調,這也體現了俄羅斯外交政策的一致性和連續性。「我認為這是向其他人發出信號,包括向我們的國際合作夥伴,即無論俄羅斯國內發生什麼變化,俄羅斯的外交政策都具有一致性。」

《紐約時報》引述前任俄政府官員阿巴斯·加里亞莫夫的話稱,普京已經更換了幾位在社會某些領域非常不受歡迎的人——文化部長、教育部長、衛生部長以及分管體育事務的副總理。一方面通過「推陳出新」平息社會怒氣,另一方面保留政治重量級人物,暗示重大方向沒有改變。

《公報》說,除了司法部長被取代外,權力集團官員任職幾乎保持不變,這意味着普京信任他的長期安全人員,並且相信他們所領導的機構運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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