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美國新國會通過若干萬億美元的赤字支出計劃，財政部花掉這些錢，聯儲局再用自己新印刷出來的美鈔購買財政部發行的國債……到了最後，等待美國的只能是債務違約、通貨膨脹、更高的利率、更高的稅率等。美國破產，這一可怕的現實，也許不久之後就將到來。而執掌全局，引領美國走到那一步的，也許正是對此根本沒有清醒認識的美國候任財長耶倫。
日前，美國當選總統拜登宣佈，將任命聯儲局前主席耶倫為新政府的財政部長，這一消息引來了各界一片喝彩聲，無論是主流經濟學界還是金融市場都認為，耶倫是個很合適的人選。然而，著名金融評論家、投資人、《貨幣戰爭》等暢銷書作者里卡茲（Jim Rickards）卻警告說，美國很可能會從此走向一場巨大的災難。
一切可以從一位頗受爭議的經濟學家凱爾頓（Stephanie Kelton）講起。凱爾頓在民主黨政策圈子裏正影響力與日俱增，而她最受爭議的言論之一就是，呼籲將聯儲和財政部合併，形成一個單一的支出/貨幣化機構，來貫徹所謂「現代貨幣理論」（Modern Monetary Theory，MMT）。
對這個苗頭，投資者必須提起足夠的警覺，因為這個現代貨幣理論的理念，很可能會直接影響到拜登政府的財政和貨幣政策。讓耶倫充當財政部長，其實就是一個明確的信號，表明拜登政府大概率傾向於採納凱爾頓的理念。
讓前聯儲主席成為新財長，與她昔日的助手、現在的聯儲局主席鮑威爾通力合作——要推動兩機構的實質性合併，還有比這更好的安排嗎？事實上，現在這任務幾乎可以說完成了一半了。
如果有人現在還不熟悉現代貨幣理論，在此不妨做一個最簡單直接的解釋——這理論的信奉者認為，美國政府可以任著性子去支出，用舉債的方法來填補所有赤字，然後再讓聯儲放量印鈔，將債務貨幣化。
這「理論」甚至都不成其為一種理論，因為它缺乏最基本的論證，同時所謂「現代」的定語也經不住推敲，因為它已經存在了大約一百年。只是，它確實是直到不久前，才開始進入華盛頓的主流視野，乃至於變得炙手可熱的。
現代貨幣理論有三個基本要義。第一點，將財政部和聯儲局視為單一機構，共享同一張資產負債表。從法律層面說來，這兩個機構是完全各自獨立的，但是現代貨幣理論堅持說，政府完全可以將兩者當作一體來運作。換言之，他們就是要將財政部和聯儲局整合在一起，成為一個單一的支出、舉債和印鈔的引擎。
第二點則是，不管美國公眾是否願意，他們都必須接受美元，用其來繳稅——如果拒絕繳稅，就會被投入監獄。實質上，美元就是用槍桿子來支持的。
第三點在於，美國到底能夠發行多少國債，其實並沒有實質性的限制。現在，美國國債對國內生產總值的比率已經從去年的106%竄升到130%，讓許多觀察家憂心忡忡，但是現代貨幣理論信徒們卻強調，日本的比率已經超過了250%，所以美國繼續瘋狂借債也沒有問題。
麻煩在於，這些所謂要義都存在致命的缺陷。日本並不是一個合適的例子，因為日本的債券主要都是賣給了日本國民，而美國則高度依賴海外投資者。更加不必說，日本經濟已經幾乎30年沒有增長了，美國若是也如此，後果不堪設想。
美國政府當然可以在幕後悄然合併聯儲局和財政部的運作，但是，金融市場一旦發現美國正在進行債務貨幣化操作，信心就會受損，利率就會攀升，整個金字塔就會徹底崩塌。
當國民對美元失去了信心，他們就會盡可能選擇土地、黃金、白銀、自然資源等等其他硬資產，而不再願意持有美元。只要沒有兌現利潤，就無需繳稅，因此現代貨幣理論的稅務政策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場。
如果現代貨幣理論真的主導了華盛頓，那就將成為一場巨大的災難。如果你是在投資生產前景大好的資產，那麼借錢當然沒有問題，可是如果你借錢只是為了四處派發，來支撐停滯不前的經濟，那麼這實際上就是在給自己挖一個越來越深的大坑。
想像一下，當美國新國會通過若干萬億美元的赤字支出計劃，美國財政部花掉這些錢，聯儲局再用自己新印刷出來的美鈔購買財政部發行的國債……到了最後，等待美國的只能是債務違約、通貨膨脹、更高的利率、更高的稅率等。美國破產，這一可怕的現實也許不久之後就將到來。
而執掌全局，引領美國走到那一步的，也許正是對此根本沒有清醒認識的耶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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