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下台接近半年。
歷史總是拒絕刻薄和遺忘。美國人民不會忘記特朗普，作為前總統，他首先活在歷史學家們的心中。如今，他們對他作出了公正的審判。
最差總統
美國收視率頗高的C-SPAN節目最近組織142名歷史學家和專家評判了44名歷任總統。根據《商業內幕》當地時間6月30日公布了的結果表明，特朗普僅排在第41名，成為美國最近150年來最差總統。美國200餘年歷史上比特朗普名次還低的另三位總統分別是1853-57年在任的富蘭克林·皮爾斯、1865-69年在位的安德魯·約翰遜以及1857-69年在位的安德魯·布坎南。更讓特朗普吐血的是，他甚至連任職僅32天的威廉·亨利·哈里森（1841年）都比不上。後者還高於特朗普一位。
C-SPAN在2000年之後，每逢美國政權變更、總統換人，就會邀請歷史學家進行總統排名調查。本次是第四次。參加調查的歷史學家和專家人數從2017年起增加了50%，增強了人種、性別、年齡和思想等方面的多樣性，也就是更加客觀公正。而特朗普「有幸」首次成為調查對象。
考察歷任總統的10個領導特質中，特朗普受到好評的分別是「說服力」和「經濟運營」方面。而「道德權威」和「管理能力」方面，在歷任總統中均屬於最差。
特朗普還是美國僅有的僅任一屆、卻兩次被彈劾的總統。更在卸任後數月都不承認拜登贏得公正選舉。作為在任總統，特朗普還煽動民眾衝擊國會山，引發致命暴動，造成美國國內民眾分裂，學者們認為他給美國的所謂民主主義未來帶來了不安。
在C-SPAN的調查中，近幾屆總統的排名從2017年起也發生了變化，如奧巴馬總統的排名從第12位上升至第10位，排在列根總統（1981-89年在位）和約翰·F·肯尼迪（1961-63年在位）之後。喬治·W·布殊（2001-09年在位）從2017年的第33名升至第29名。
與大多數民調結果一樣，亞伯拉罕·林肯（1861-65）和開國總統喬治·華盛頓（1789-97年）依然排在美國歷任總統的前2名，地位穩固。
歷史感悟
美國的歷史學家和專家當然是站在美國的角度，基於美國人的傳統價值觀和文化價值來評判他們的總統們。但客觀來說，C-SPAN的評判還算公正，反映了美國當下的民意。特別是在對特朗普的評判上。此次評判帶給我們以下幾點感悟：
首先，國家統一彌足珍貴，維護國家統一的功績最值得歷史銘記。林肯總統以鋼鐵般的意志克服種種困難，通過南北戰爭，維護了美國的主權統一和領土完整，並為此獻出了生命。華盛頓總統率領北美十三州戰勝英國殖民者，贏得美國獨立，為開創美國立下蓋世大功。因此，他們在歷次總統中測評中都是名列榜單前兩位的領袖。由此可以看到，美國人始終把維護國家統一和領土完整看作是第一位的。有人說，林肯總統之所以受美國人愛戴，是因為他解放了黑奴，開啟了人權保護事業。實際上這是誤解。林肯在南北戰爭最艱苦的階段寫給好友·格里利的信中清楚地寫道：「我在這場鬥爭中的最高目標是拯救聯邦而不是拯救或廢除奴隸制。如果我能拯救聯邦而連一個奴隸也不解放，我定會那樣去做；如果我能用解放所有奴隸的方式拯救聯邦，我定會那樣去做；如果我能用解放部分奴隸而置其他於不顧的方式拯救聯邦，我也定會這樣去做。我對奴隸制和有色人種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相信那樣做有助於拯救聯邦。」這充分表明，實際上林肯並無意解放黑奴，而是為維護國家統一阻止國家分裂。所以如果非要把解放黑奴保護人權的高帽子戴在林肯頭上，恐怕長眠於地下、一貫謙卑的林肯也會躺得不踏實。林肯的最大功績、最令歷史學家們銘記的應該是維護了美國的統一和領土完整，奠定了美國振興的基礎。而特朗普任內不僅從不追求做「全民總統」，彌合競選期間的黨派分歧，反而刻意惡化驢象之爭，攻訐對手，挑動種族對抗和民眾暴動，導致美國思想分裂、族群撕裂。其對統一完整國家的理念和形象的破壞是自南北戰爭以來最惡劣的，因此在歷史學家們看來，特朗普罪不可恕。
縱觀各國歷史，無不把維護國家統一領土完整民族獨立的人視為英雄而加以歌頌，把分裂國家撕裂民族的人視為敗類而加以唾棄。岳飛、林則徐、聖女貞德、林肯，都是深受人民敬仰的英雄；秦檜、李登輝、蔡英文、貝當之流都是令人唾棄的小丑。
其次，個人品德事關國家形象，選拔德才兼備人才至關重要。「道德權威」得分最低，是特朗普名落孫山的兩大關鍵因素之一。這表明，即便以美國價值觀和文化來看，特朗普也是德不配位。貴為世界最大國家的總統，所謂全世界「民主國家」的領袖，在國內，特朗普經常口不擇言，好以「狗」來比喻和攻擊不喜歡的對手，開了美國政治史上惡劣之先河；特朗普充分發揮脫口秀節目主持人的本色，經常不假思索、夸夸其談、口不擇言；推特治國，下筆惡毒，嘲諷謾罵，更是家常便飯；在國際上，霸佔C位，抱胸獨坐，唯我獨尊，傲然不可一世。然而，當時強征來的風光最終只會留下罵名。
人們很好奇，世界已經發展進步到如此地步，為何號稱最發達的美國會選出這樣一位個人修養絲毫不高於莽夫、攻擊性絲毫不弱於希特勒的人物。假如時光倒轉，卓別林肯定不會以希特勒為原型去塑造「大獨裁者」。古今中外，德不配位者早晚都會被歷史拋棄。
再次，管理能力與國運息息相關，唯選票論難免禍國殃民。在美國歷史學家們眼裡，特朗普的“管理能力”竟然差到位列44位總統之末。這看似出人意料，實質完全符合實際。特朗普身為龐大商業帝國的掌舵人，自詡管理手段高超，並因此頗為自負。然而管理公司和國家完全是兩碼事。在公司里，老闆可以一言九鼎，唯我獨尊；而治理國家如烹小鮮，需要照顧各方利益，聽取不同意見，科學施策。特朗普4年任期中任性妄為，特別是在新冠疫情發生後，先是盲目樂觀，對可能的風險不屑一顧；接着在疫情擴散之後，完全不以人民為念，不去爭取和組織民眾按照科學展開抗疫，而是忙於推諉塞責，嫁禍中國，轉移矛盾，最終導致數千萬人感染，數十萬人死亡的美國最大悲劇。
執政者的管理能力事關國家安危興衰，庸者誤國，惡者傷國。將真正具備管理國家事務能力的人才選拔到合適的位置上，是比較制度優勢的一個重要部分。事實證明，唯選票論容易將那些夸夸其談、華而不實、嘩眾取寵、野心勃勃之輩弄上歷史舞台，結果就會禍國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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