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舉行的菲律賓總統大選,不僅關係到菲律賓國內政治家族的權力再分配,更關係到中美兩國的博弈。
對於美國來說,它想繼續利用南海問題挑起東南亞國家與中國的矛盾,必須找到一件稱心如意的工具。
目前美國在越南、馬來西亞、印尼、泰國、緬甸,包括新加坡都很難找到願意為美國利益服務的代理人,說白了,就是美國的走狗上不了台。
但2022年菲律賓大選,讓美國看到了一個突破口,除了杜特爾特人馬之外,其它大多數候選人不是親美就是反華。
像菲律賓拳皇帕奎奧(現在是參議員)也出來選總統,跟80歲的議長搭檔。他原先跟老杜是一個陣營,後來為了政治利益跟老杜翻臉,今年3月他與反對派配合炒作中國漁船在牛軛礁避風問題,借機攻擊老杜在南海問題上「軟弱親華」。
接下來,這類政客都將在煽動民族情緒問題上作文章,以提升支持率,到明年5月之前,將愈演愈烈。
杜特爾特在面臨錯綜複雜的大選形勢時,首先要確保自己的陣營能夠贏得選舉,所謂陣營就是他的家族和親信們。
以老杜高達70%以上支持率而言,他連任問題不大,問題是菲律賓憲法規定總統只能擔任一屆(六年)。
所以,老杜的政治算計(策略)必定要圍繞著由本方陣營獲勝來進行。
原先,他在7月份曾透露自己準備參加副總統選舉,女兒薩拉則參加總統選舉,這樣可以將他的支持率轉移到女兒的身上。他的公開理由是想以副總統身份獲得司法豁免權(反對派要起訴他濫殺毒販)。
但在10月2日,杜特爾特突然宣佈自己將退出政壇,這也意味著他不會參加副總統選舉以延續政治生涯,菲媒稱之有政治「震撼彈」。
10月3日,據路透社消息,杜特爾特已證實女兒薩拉將參加2022年大選。她很可能與老杜的親信,參議員克里斯多弗.吳(Christopher Bong Go)搭檔參加選舉。
克里斯多弗.吳已在老杜的陪同下登記參選副總統,當記者問及是否與薩拉搭檔時?老杜親口回答,是「薩拉–吳」沒錯。
不過,薩拉本人對參加總統選舉一事三緘其口,她是菲律賓第三大城市達沃市的市長,她的辦公室稱無可奉告。
薩拉底牌還沒有亮出,可能是想欲擒故縱,但老杜已經攤牌,不選了。
老杜為何要在這時宣佈退出政壇?
以退為進
從選舉程序上來說,他再不明確表態,將會影響克里斯多弗.吳的參選意願。實際上克里斯多弗.吳是薩拉在黨內(民主黨-人民力量,PDP–Laban)總統候選人的主要競爭對手。
8月底他宣佈退出黨內候選人競爭,呼籲全黨團結一致支持能夠延續杜特爾特政治路線的候選人,指的就是薩拉。
老杜與女兒搭檔參加選舉,有利於選票集中,但風險也很大。
雖然法律上並沒有限制離任總統競選下一屆副總統,但存在著違背憲法精神的嫌疑。如果菲最高法院到時進行釋憲並裁定違憲,不僅他當選無效,還會衝擊到他女兒。所以,老杜選擇退出,有規避法律風險的考慮。
其次,薩拉並不一定願意與父親一起參加正副總統選舉,她從來沒有表態過自己希望與父親合作。父女參加總統大選,當選後,女兒成為總統,父親成為副總統,這絕對是世界政治奇觀。
親情關係混在政治關係裡頭,不僅令外界觀感不佳,而且薩拉會被認為缺乏獨立性。到了明年選戰白熱化之時,對手一定會抓住這一點猛攻薩拉,反而不利於吸收選票。
老杜這一退,雖然使自己失去了得到司法豁免權的機會,但卻能為女兒卸下包袱,同時也為吳化解了心結,有利於黨內團結。
既然吳已經登記為副總統候選人,那麼薩拉參加總統幾乎已成定局。
在接下來的半年多時間之內,杜特爾特將利用手裡的各種資源為女兒保駕護航,將路鋪好,一直到女兒順利走到總統寶座前。
這事看起來有些怪怪的,但這又完全符合西方的民主程序。
至於菲律賓是不是民主國家,其實不取決於是不是一人一票,而是取決與美國的關係。關係好,老杜家族當萬年總統都是民主櫥窗;關係不好,美國隨時不承認菲律賓選舉結果,給你弄個街頭總統嘗嘗。
老杜退一步的策略,實際上是幫助女兒進了一步。薩拉在15名競爭對手中,她的支持率目前最高–28%,再加上黨內團結,只要不出什麼意外,優勢很明顯。薩拉保持低調,也是應有的謹慎。
老杜的政治佈局
杜特爾特給人印象是個粗人,是個殘暴的「屠夫」(法外處決毒販,受到了西方強烈譴責),但他能從地方實力派一一步成為菲律賓總統,並崛起了一個新政治家族,這說明他絕非魯莽之人,而是有著縝密的心思。
他在兩年以前就花大力氣培養接班人,鞏固其陣營基本盤,他不想成為曇花一現的人物。
2019年,在他精心運作下,他的大女兒薩拉,以58萬票連任老杜家族大本營–達沃市(Davao)市長,然後讓小兒子賽巴斯汀當上達沃市副市長。
如果女兒參加2022年大選,那麼,他的地盤也不會丟掉,因為可以由小兒子接管達沃。
大兒子巴奧洛則以19萬票當選眾議員,在議會里有著一個共進退的派系。
一女兩子,分別扮演全國性、地方性、還有議會里的角色,菲律賓一個新的政治家族正完整地呈現在公眾面前。
另外,在2019年5月的議會中期大選中,老杜的政黨除了在兩院獲得大勝,在省市首長選舉上,也獲得了勝利,這讓老杜更是心滿意足。
老杜的親信已遍及菲律賓政壇,他們都會將薩拉視為老杜接班人,2022年菲律賓極有可能出現第三位女總統。
有人或許會說這算什麼民主,這不是封建政治嗎?
也許是吧,不過,至少老杜沒有把女兒帶到國際場合強行亮相、沒有把女兒帶到軍隊面前發表演講、沒有準備提名女兒讓當世界銀行行長、沒有讓駙馬爺掌握抗疫資源分配權……
懂王也可以努力一下父女總統哈
菲律賓傳統上就是家族政治,大的家族有馬科斯、阿羅約(馬卡帕爾加家族)、阿基諾、拉莫斯、奧蒂加、辛松、霍森等,他們都有自已的勢力範圍。
比如奧蒂加家族統治著拉尤尼恩省,省長、議員、市長選舉,他家當選者往往在十人以上,無人能撼動他們的地位。
辛松家則佔據著伊羅科斯省,查維.辛松可以指定省長(當然要一人一票選出來),他弟弟是副省長、兒子是省議員、姪女是維甘市市長、妹妹是市議員……
霍森家盤踞在紐瓦怡西哈省,他家的人,就算選票上沒有名字,老百姓也得自覺寫上。
杜特爾特老爸是達沃省的老省長,土皇帝一個,杜特爾特1988年接班出任達沃市市長,當上總統後,把位置交給最為器重的大女兒。
跟全國性的大家族相比,老杜不過是個小家族。真正大家族不是控制一個省兩個省,而是掌握著銀行、證券、交通、電信、能源、農業、輕工業等經濟命脈。
這就是菲律賓的政治現實,美國清楚,中國也清楚,從現實出發的政策才是好政策。只有智商在五歲左右才會認為菲律賓是「民主」國家,就像他們認為日本是民主國家一樣。
美國只支持在政治、經濟、軍事上符合美國利益的菲律賓政治家族,那麼杜特爾特家族從小變大,由弱變強,從地方走向全國,顯然是美國不願意看到的。
如果薩拉2022年當選總統,她不會過於偏離老杜路線,這不是美國滿意的總統。美國喜歡的是阿基諾三世這種服務生式總統,執政6年,就配合美國跟中國對抗6年。
美國對菲政策紅線是「美菲軍事同盟」關係,老杜能安全離任,也是因為他沒有突破這條紅線。
中國不會用什麼「軍事同盟」來套住菲律賓,而是願意與各國合作,助力地區經濟發展,共建「一帶一路」。前提是各方要對南海問題保持理性態度,尊重南海主權屬於中國的事實,不要去配合美國在這裡興風作浪。
而且事實證明,給美國當狗,注定會被美國拋棄,最終連狗都不如。
中國不稱霸,中國在南海加強軍事防禦力量,針對的不是東南亞某個國家,而是針對想在這裡稱王稱霸的國家。
中國不會干涉菲律賓內政,但菲律賓如果誰想跳出來給美國當替死鬼找中國麻煩,請記住,美國手裡有大棒,中國手裡也有大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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