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從這個角度看俄烏衝突,一切豁然開朗

六爺阿旦

我們看今天的世界,其實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一百年前的1920年前後,世界發生了什麼呢?分別有第一次世界大戰,1918大流感,1921蘇俄大飢荒,戰爭瘟疫和飢荒,就像是人類歷史上,隔段時間就會出現的幽靈。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而相似的歷史,往往是因為它們在人類的記憶中,留下的都是比較慘痛的經歷,所以才格外的刻骨銘心,被一代又一代人把這些經歷傳下去,初衷可能是想讓後人從這些歷史的教訓中長點記性,但現實往往比較殘酷。

咱們中國歷史長,中國人也特別喜歡從歷史中,去給現實遇到的困惑尋找方向,這叫以史鑒今。但是西方人跟我們看法不一樣,他們對此的總結是,歷史給人的唯一教訓,就是人們從未在歷史中吸取過任何教訓。這是很有意思的兩種歷史觀。

現在老革命遇到了新問題,就是對於俄烏衝突,究竟是一場什麼樣的戰爭,有很大的爭議,從閃電戰到持久戰,從顛覆國際秩序到戰爭泥潭,各種說法都有,而且誰也說服不了誰。今天我們就試著從歷史坐標中,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參考方向。

換個角度看問題

現在全世界對於烏克蘭的戰場,形成了兩種看法,一種是烏克蘭遲早要完,一種是俄羅斯要完。關鍵是這兩種看法,都能從戰場上找到依據。說實話,這個仗看得越細,越是一筆糊塗賬,不把仗打完,就算不了總賬。

換句話說,從戰術角度看問題,只能越看越迷糊。但是俄羅斯的最終戰略意圖到底是什麼,那可能是最高的機密,誰也搞不清楚。我們只能從現實的國際大環境出發,去看看有哪些是公開的,而且是戰略性質的東西,再跟歷史上一對比,可能就能撥雲見日了。

我們先說當前的這個國際局勢和戰略態勢是個什麼情況,在看看過去有沒有類似的情形。

在我們的角度,實際上從二戰以後,這個世界的格局,總體上就是三足鼎立。一開始是美國帶領的西方為一個陣營,蘇聯帶領的盟友是另一個陣營,我們自稱屬於第三世界,和那些跟美蘇都不結盟的國家站一塊。

後來蘇聯解體,格局演變成現在這樣,中美的實力在第一梯隊,俄羅斯已經遠遠的落下了。實際上歷史在這裡是走到了一個岔路口。美國的想法跟他們嘴上說的恰好相反,他們實際上就是在搞新冷戰,逼迫其他國家選邊站隊,而在這個岔路口,其他國家目前還在觀望。

美國現在做的事,就是借著美元加息緊縮的金融手段,來逼迫那個搖擺不定的最大心腹之患,也就是歐州,必須跟在美國後面站隊。而站隊不光是嘴上說說,關鍵是要行動,要在最根本的經濟利益上,進行切割。

誰還能跟錢有仇呢?很顯然歐洲要自宮,進行經濟利益的切割,那是很難下決心的,所以美國的金融手段就是幫他們斷捨離。在加息初期是製造戰爭,驅趕美元回流,在加息後期是製造金融危機,戳破資產泡沫。然後美元資本再殺個回馬槍抄底,掌握了歐洲的核心資產,也就掌握了最終的話語權和控制力,到那個時候時候,整個歐洲就會被美國形成事實上的路線綁架,怎麼走?就徹底由不得歐洲自己了。

從現在來看,除非歐洲天降猛人,否則這一進程很難避免。那這個時候,歷史就又回到了一個熟悉的岔路口,兩強夾一弱。現在的整個態勢,是中美領先,但是美強中弱,而俄羅斯雖然國力最弱,卻成了一個關鍵角色。

關鍵的地方就在於,它站哪邊,歷史的平衡就有可能隨之打破。

這一幕跟1970年代就很相似了。當時美國經歷了越戰泥潭,財政赤字飆升,超發美元,又導致佈雷頓森林體系解體,隨後石油危機爆發,美國國內通脹嚴重,一時之間,美國頗有些風雨飄搖的感覺。而另一邊的蘇聯,正在石油危機引發的油價大漲中,大發橫財,國勢狂飆突進。

此時的美蘇平衡,呈現出蘇強美弱的態勢,那時我們跟美蘇比起來,那個國力之間的差距,可能跟現在俄羅斯與中美的差距也差不太多。就是在這個情況下,我們以超凡的戰略眼光和智慧,在1972年實現了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在歷史的天平上,往美國那邊加了砝碼。

在這個過程裡面,我們是在主動重置世界戰略格局的平衡,這種四兩撥千斤的智慧,可以說是從乒乓外交的有意引導就已經開始了。之後的局勢發展,大致就是沿著這個脈絡進行的。

之後則是在蘇聯最鼎盛的那一年,也就是1979年元旦,又實現了中美建交,而同年年底,蘇聯則發動了阿富汗戰爭。這個時候的蘇聯氣勢如虹,美國則再也不敢輕易開戰,我們隨後則從四兩撥千斤,進階到了借力打力。

戰爭的藝術

我們在60-70年代,記憶最深刻的經歷,就是持續了十多年的三線建設。而三線建設的背後,則是美蘇對我們進行的核威脅和核訛詐,使我們不得不進行工業企業的大縱深轉移。我們一邊隱忍,一邊研發自己的核武器。

在1964年,第一顆原子彈試驗成功。1967年,第一顆氫彈試驗成功。這意味著我們終於擁有了自己保家衛國的大殺器,可以直面美蘇的威脅。這之後在1969年,爆發了珍寶島戰役,蘇聯吃了虧,中蘇關係嚴重惡化,此後蘇聯一直在我們北邊,陳兵百萬,嚴重威脅著我們的國家安全。

在這種情況下,是很難開展全面的經濟建設的,因為經濟建設最重要的,就是需要一個和平穩定的發展環境,否則人家隨時準備給你重啓,你還怎麼安心搞建設?

到了70年代末期,我們正式開啓了改革開放的國家戰略,準備著力搞市場經濟建設。而這個時候,新的戰爭威脅又來了,深陷越戰泥潭的美國,在1975年從越南全面撤出,此時的越南,手握大量美國遺留的,以及蘇聯支援的武器裝備,當時號稱世界第三軍事強國,要在中南半島建立一個統一的國家。

1978年,蘇聯和越南簽訂了蘇越友好條約,蘇聯可以在越南駐軍,越南又在蘇聯的支持下,入侵了柬埔寨,後面吃了豹子膽,要打它自古以來的大哥。這個時候的戰略態勢就是上面分析的那樣,而我們怎麼應對,就是對戰略智慧和戰爭藝術的一場嚴峻考驗。

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半個月打到諒山。諒山到越南首都河內只有130多公里,自古就有諒山下而越王降的說法,因為諒山之後就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但是我們很冷靜,打到這裡就退回來了,然後開啓了持續十年的老山輪戰。

打這麼一場自衛反擊戰,戰略上有什麼作用呢?最大的一個作用,就是試探了一下蘇聯。當時的蘇聯咄咄逼人,北邊的百萬大軍,號稱是隨時南下,要到越南會師。刀頂在背上,還怎麼安心搞生產?

而這一仗打下來,蘇聯啥也不敢動,越南原以為有蘇聯撐腰,結果被一掌打回原形,既認清了蘇聯又認清了我們還認清了自己。最重要的是,蘇聯源源不斷的援助越南,卻不敢直接下場。在國際上,大家都看出來了,蘇聯其實是外強中乾。隨後美國就在阿富汗,大量武裝游擊隊。而此後十年,蘇聯在越南和阿富汗,間接或直接的陷入了泥潭。

從這裡面,我們可以看出來,這個戰爭的藝術,主要在兩點上,一是集中優勢兵力雷霆一擊,取得決定性勝利,然後用少量兵力,拖住對手,消耗其戰略資源。這個前提就是建立在絕對實力的差距上,怎麼打,有主動的選擇權。

到這裡,相信很多人也看出來了,不管是戰略格局,還是戰爭本身,都出現了一定的相似性。

歷史的坐標

我們看俄羅斯發動戰爭前的戰略格局和歷史背景,只要把蘇美中和現在的美中俄,在戰略態勢上的位置進行互換,就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這種相似性。連中越之間的歷史關係,在俄烏身上都有相似性。

當年蘇強美弱,越南是在蘇聯的背後支持下,挑釁三方中實力最弱的我們。今天是美強我們弱,烏克蘭則是在美國的支持下,挑釁三方中實力最弱的俄羅斯。當年背後挑事的蘇聯不敢下場,現在背後挑事的美國也不敢下場。當然了,當年的蘇聯跟現在的美國一樣,都放過不少狠話,除了不敢硬碰硬動手之外,嘴巴上已經把對手消滅好幾次了。

當年我們已經在戰略上決定主動重置全球的平衡與格局,最後的反擊為後面搞經濟建設,打開了發展的戰略空間。現俄羅斯是否能顛覆現行國際秩序,打開自己的發展戰略空間,目前還有待觀察。但是大家都不否認的是,這場戰爭對未來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尤其是全球金融體系和背後的戰略格局,都面臨著前所未有的考驗。

此外,當年我們的選擇是快打和慢打相結合,快打是一舉在戰術上奠定了勝利的決定性基礎,慢打是大量消耗了蘇聯的資源援助,在南邊拖住了蘇聯。今天俄羅斯的戰略和戰術究竟是如何配合,現在還看不太出來。

咱們客觀的說,俄羅斯的戰爭打得確實不太好看,但是在戰略上又確實對美國形成了牽制,至於後續的資源消耗,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現在還沒法下結論。當年蘇聯不敢下場,在國際上的信用被廣泛質疑,跟今天美國面臨的情況,如出一轍。雖然美國還在用嘴巴給自己輓尊,但是掩蓋不了被其他國家在心裡對其深深質疑的現實。

當年蘇聯沒有在越南下場參戰,但是隨即在阿富汗開闢了新的戰場,這被認為是蘇聯國運的轉折點。而現在,美國正竭力避免自己被捲入新的戰爭,但是很多時候都是這樣,歷史總是有讓人無法拒絕,身不由己的理由,未來會不會有人把美國拖入新的戰爭?

這個問題,可能只有日本人心裡才有答案。這個地球上有很多人恨美國,但真正想美國死的,可能只有日本。法理上來說,根據美日安保條約,美國有義務保護日本,所以只要日本肯作死,美國是很容易被拖下水的。

當然,這些尚屬於歷史的意外,在歷史的大趨勢裡,出現使趨勢加速發展的意外,其實一點也不意外,因為總是會有意外發生的,不是這個,就是那個,意外的出現,就是為了使戰略態勢盡快取得新的平衡。

而就烏克蘭戰爭而言,在歷史的參考坐標下,還有一個相似性。就是俄羅斯很可能通過這樣一場戰爭,重新選擇前進的方向。聖彼得堡和克里米亞,是俄羅斯千百年來孜孜以求的兩個面向歐洲的出海口。蘇聯解體後,三十年來,俄羅斯放下身段,不斷向西方靠攏,希望能融入西方主導的經濟體系,可謂是苦苦哀求,但始終求之不得。

現在眼看美國想重組供應鏈,重組經濟體系,而這裡面依然沒有任何俄羅斯的位置,絕望之下,俄羅斯轉而向東,對於俄羅斯而言,這是一次面向東方進行改革與開放的契機。而這場戰爭,可能也宣示了他們的決心。

俄羅斯給了普京二十年,但是西方並沒有給他機會讓俄羅斯再次偉大。倘若歐亞大陸再次連通起來,不管俄羅斯能不能偉大,但未來的二十年,肯定要比過去的二十年發展得更好。

最後

當年我們的改革開放,最先的起點,就是從深圳開始,因為一河之隔的對岸,就是西方世界留下的一個窗口。之後的四十年,深圳的發展,驗證了這種戰略選擇的成功。今天的俄羅斯,乃至整個中亞地區,也將迎來類似的歷史時刻。

有理由相信,未來的黑龍江黑河,綏芬河,內蒙的滿洲里,新疆的霍爾果斯,這些與俄羅斯和中亞毗鄰的口岸城市,可能都會迎來大發展的契機。歷史的變革,可能會為它們重新帶來新一輪,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繁榮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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