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鐵政壇風暴未平,新總理已經產生!

夏巴兹·谢里夫

巴基斯坦反對黨自3月8日提出針對總理伊姆蘭∙汗的「不信任動議」以來,掀起了一場政壇風暴,執政方與反對方進行了多個回合的較量。

4月10日凌晨,巴基斯坦國民議會(議會下院)表決通過對總理伊姆蘭·汗的不信任動議,伊姆蘭·汗成為首位遭國民議會罷免的總理。

11日下午,巴基斯坦國民議會新主席薩迪克宣佈,巴基斯坦穆斯林聯盟(謝里夫派)主席夏巴茲·謝里夫在議會選舉中獲得174張選票,當選為第23屆巴基斯坦總理。

儘管表面上反對派獲得了勝利,夏巴茲·謝里夫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但風暴還沒有平息,伊姆蘭∙汗的正義運動黨(PTI)支持者們正在舉行抗議活動。

卡拉奇、白沙瓦、馬拉坎德、木爾坦、哈內瓦爾、開伯爾、奎達、奧卡拉、伊斯蘭堡、拉合爾和阿伯塔巴德等城市都出現了大規模抗議活動。

伊姆蘭·汗在議會選舉前就在推特上表示:一場「自由鬥爭」開始了,反對 外國陰謀勢力干涉政權更迭。他還說:「保護主權和民主的始終是人民」。

下午的選舉可謂是「閃電戰」,原先參加新總理選舉的「正義運動黨」副主席、外交部長庫雷希突然宣佈退選,只剩下謝里夫一位候選人,但議會選舉仍然按計劃進行,謝里夫成功當選。

接下來問題是「正義運動黨」和伊姆蘭∙汗的支持者們是否會將抗議運動升級,甚至爆發流血衝突。如果巴基斯坦政治形勢向這個方向發展,必將陷入長期動蕩,後果不堪設想,這絕對是中國不願看到的局面。

伊姆蘭∙汗被罷免,是巴基斯坦政治內鬥的結果,但外部也有美國的身影,關於這一點,伊姆蘭∙汗之前就曾指出過,還出示了美國方面威脅他的信件。

一些西方媒體稱,2月24日伊姆蘭∙汗訪問莫斯科與普京會面是美國決心製造巴基斯坦政治危機的主要原因。不過,西方總是喜歡誇大美國的作用,其實這場倒閣事件,最主要原因還是出在巴基斯坦本身。

巴基斯坦是議會制國家,議員由民眾選出,再組成當屆國民議會,共342個議席,由多數黨執政(或與其它黨派聯合執政),該黨領袖出任總理,再組成內閣,總統為象徵性的元首。

這種「民主體制」有著很深的英國痕跡,在被英國殖民統治過的地區獨立後,絕大多數都選擇了「議會制」,包括印度也是如此。

巴基斯坦沒有一位總理能做完任期,並不是偶然的,這就是體制問題。

伊姆蘭∙汗上台前,巴基斯坦總理納.謝里夫(夏巴茲·謝里夫的哥哥)也是沒有做完任期就被迫下台。

謝里夫家族根基如此之深,屁股如此之大也無法坐穩,那麼伊姆蘭∙汗想完成任期,難度可想而知。

伊姆蘭∙汗是板球明星,雖然社會號召力極強,但缺乏真正的政治根基,在軍方也沒有多少關係。

2018年大選中,正義運動黨雖然取得了國民議會第一大黨地位,但只有115個議席,不得不與「統一民族運動黨」結盟才得到了足夠議席,伊姆蘭∙汗才能成為總理。

這也給今天的政治風暴下了定時炸彈,如果「統一民族運動黨」一旦與伊姆蘭∙汗發生矛盾,或者被反對派拉過去,那麼,反對派聯盟就擁有了177個議席,而根據巴基斯坦法律,通過針對內閣的「不信任動議」案,只需要172張支持票。

4月3日「不信任」案正式投票時,副議長蘇里否決了投票案,總統阿爾維批准解散國民議會,然後是內閣辭職,伊姆蘭∙汗成為看守內閣總理,等待新的大選。

議會要提前重新選舉,由新議員會組成新一屆議會,再決定誰擔任總理。如果按照這個程序,伊姆蘭∙汗無論是否獲勝,他的支持者們也相對更能接受。

但巴基斯坦體制問題再次出現,最高法院成了左右政局走向的決定力量。

這次巴基斯坦軍方並沒有什麼公開的動作,而最高法院卻出手了,「三權分立」中的司法權又一次干預了政治。

4月7日,巴最高法院否決了蘇里副議長的否決,裁定其決定違反憲法,宣佈恢復議會以及內閣,讓「不信任動議」案投票繼續進行。

因此才有了4月10日議會以174票倒閣成功的一幕。

然而,這次得益於最高法院出手的穆聯(謝里夫派)在2018年的時候就是被最高法院幹掉的。

2017年7月28日,正是巴基斯坦最高法院裁定謝里夫家族涉嫌腐敗案,取消了謝里夫的總理任職資格,直接引發了一系列政治危機。幸好在2018年大選順利進行,才暫時結束了一場可怕的政治風暴。

巴基斯坦的政治

巴基斯坦目前各方主要政治力量:

穆盟(謝里夫派)

2013年議會選舉中,穆盟成為第一大黨,納.謝里夫第三次出任總理。

謝里夫卻因為家族腐敗醜聞不被反對派接受,街頭抗議運動持續不斷,謝里夫選擇了對話與讓步策略,以談判為主要手段,沒有選擇武力。

如果他選擇武力,那麼軍方很可能在局勢惡化時重新回歸。政壇「不死鳥」謝里夫運用了極其靈活的手腕與正義運動黨及人民黨保持溝通,一直撐到了2017年。

人民黨(PPP)

它是穆盟最主要對手,代表人物是布托家族。2013年之前是執政黨, 現在是反對黨,為了對付伊姆蘭∙汗,現在雙方結盟。

PPP與穆盟既有鬥爭又有合作,主張和平解決國內矛盾,走溫和路線。

PPP對穆盟的支持是有保留的,這是基於大局穩定的考慮,以防軍方再次趁亂介入,遵循阿里.布托和貝.布托的「民主思想」。

正義運動黨(PTI)

伊姆蘭·汗為黨主席,該黨的盟友是人民運動黨(PAT),2014年在謝里夫拒絕辭職之後。兩黨發起了全國示威運動,並衝入國家電視台與警方爆發衝突。

後因電視台衝突出現死傷,轉為和平抗議,地點從伊斯蘭堡轉到拉合爾地區,形成朝野拉鋸戰。

伊姆蘭·汗的主張是反腐敗,,通過這一系列活動,贏得了廣泛的支持者,樹立了清廉愛國形象,並在2018年大選中獲勝。

軍方力量

在巴基斯坦政治結構中,軍方格外重要,每當巴基斯坦政局混亂,社會秩序失控,內閣無法有效領導國家時。軍方都會迅速接管政權,結束動蕩局面。

實際上它是巴基斯坦的最高仲裁者,但伊姆蘭·汗的正義運動黨與軍方關係相當疏遠。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小型政黨,如穆盟領袖派、伊陣、神學會、民族黨、律師聯盟、記者協會等等。

再加入上英國移植的「民主體制」,巴基斯坦的政治人物可以說是折騰不斷。

再說新總理小謝里夫

穆沙拉夫將軍當年沒有像齊亞將軍處死布托一樣處死納.謝里夫,除了其它大國的勸說之外,最重要因素就是小謝里夫的調解。

小謝里夫同時也是穆沙拉夫與美國力量之間的橋梁,他是旁遮普省的掌權者。他比哥哥小兩歲,出生於1951年。他有三個老婆,1973年第一次結婚,1993年第二春,全家逃往沙特避難時,又娶了第三個。

大老婆生的兒子哈.謝里夫,目前掌控家族企業,亦是議會議員。這個政治家族還會延續下去。

小謝里夫登上總理寶座,只要是通過合法且平穩的方式,對巴基斯坦人民來說算是一件好事。否則,以謝里夫家族勢力,無論誰上台,地方與中央都將處於緊張狀態。

在南亞、東南亞這種家族政治比比皆是,「民主」與否,要看證書由誰來發?

這場巴基斯坦政治風暴,意味著其國內政治格局將出現巨大變化,各派力量又將重新整合,新政府首先要解決的仍然是國內經濟問題。

小謝里夫跟他哥哥一樣,政治上都是老油條,經濟上奉行「新自由主義」路線,但知道自己利益在哪裡?跟美國周旋也是有一套。伊姆蘭·汗將他形容為「美國合作者」,有其政治鬥爭上的考慮。

但無論如何變化?巴基斯坦有兩點是不會變的:

與印度的敵對關係不會變。每任新總理都說要改善對印關係,但事實上都無法做到,克什米爾衝突此起彼伏。

與中國的友好關係不會變。

中巴關係在歷史長河之中經歷過各種考驗,它從一個親美國家,慢慢成為中國的鐵哥們,中巴友好關係是結構性的關係。

儘管有些力量每逢巴基斯坦政局有變化時,都會拋出各種挑撥離間的輿論信息,但影響不了大局和方向。

美國對巴基斯坦實際上是絕望的,因為這麼多的大小黨派,沒有一個是拿「反華」當噱頭的,反美倒是能吸引選票,反華只能盡失民心。

美國是想搞亂巴基斯坦、搞亂尼泊爾、搞亂斯里蘭卡。這是美國失去阿富汗後的必然選擇,賊心不死,但中國的力量也絕不會允許美國陰謀得逞。

中國是巴基斯坦全天候鐵桿朋友,從來不干涉巴鐵內政。看待中巴關係,必須明確一點:

中巴關係絕不是建立在巴基斯坦某個派別的政治力量之上,更不會維繫在某位巴基斯坦總理身上。

從巴基斯坦角度來說,對華保持友好合作關係,是其核心利益組成部分,這跟誰上台沒有關係,謝里夫家族無論是上台執政,還是在旁遮普省稱王,與中國的合作都相當密切。

巴基斯坦真正的問題根源在於效仿西方的「民主體制」,所謂三權分立的結果,就是少數幾位大法官就可以來回折騰政權。這種折騰,會令巴基斯坦的經濟難以順利發展,但這需要巴基斯坦自己去改變。

對中國來說,我們需要好鄰居,但最重要的是自己要保持強大,能讓鄰居們看到信心和希望,還有地區的穩定和安全,讓大家有勇氣甩開「燈塔」走出一條符合自己國情的發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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