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叛亂如何影響俄烏戰爭與世界局勢?「瓦格納」就此消失?普里戈津未來命運如何?

占豪

瓦格納的坦克出現在俄羅斯南部城市頓河畔羅斯托夫

俄羅斯「瓦格納」的叛亂結束了,而且是以極富戲劇性的方式結束。

「瓦格納」叛亂結束後,由於大家議論紛紛,很多戰友都根據輿論的討論提出了新問題,主要包括3個問題:一是俄羅斯叛亂如何影響俄烏戰爭與世界局勢?二是「瓦格納」是否就此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三是「瓦格納」創始人普里戈津未來命運如何?

第一個問題:「瓦格納」叛亂將如何影響俄烏戰爭與世界局勢?

關於叛亂如何影響俄烏戰爭,俄羅斯官方是有明確表態的,那就是不影響俄羅斯對烏克蘭的「特別軍事行動」,也就是說俄羅斯對烏克蘭軍事行動不會因為普里戈津的叛亂而發生任何變化。

那麼,俄羅斯這個表態到底是穩住局面的權宜之計,還是真的就是這樣的態度呢?這一點沒什麼好討論的,俄羅斯不會因為這次叛亂而調整對烏戰略。原因也很簡單,俄羅斯在戰略上退無可退,他必須在烏克蘭打出地緣戰略空間出來,在東歐政治經濟秩序加速重組並將帶動世界政治經濟秩序加速重組的大背景下,俄羅斯絕對不能後退,否則將會遭遇戰略上的損失,之前的仗不但白打了,未來俄羅斯也將面臨進一步分裂的局面。所以,普京退無可退,只能繼續打。

那麼,「瓦格納」叛亂對俄烏衝突到底有沒有影響呢?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無論是對俄羅斯還是普京,再或者是對烏克蘭局勢,其影響都是客觀存在且長遠的。這次政變,對俄烏衝突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可能刺激俄羅斯對烏克蘭採取更加激烈的戰爭模式。

為什麼這麼說呢?原因有三個:

一是俄羅斯需要更大的勝利來緩和內部矛盾。俄羅斯之所以爆發叛亂,從根本上說就是烏克蘭戰場打得不順利且損失非常大,在這種情況下激化了內部矛盾。如此一來,在普京兵不血刃解決了叛亂之後,俄羅斯為了戰略上把損失降到最低,那麼在戰場上取得更快更大的戰果就是最有效的療傷方式。因此,從戰略戰術上看,俄羅斯需要一場更大的勝利來調和內部矛盾。

二是普京也需要更大的勝利來鞏固自己的威望。客觀而言,這次兵變雖然沒有讓俄羅斯傷筋動骨,但對俄羅斯整個國家和普京而言,都是一次內傷,表面上看起來過些天過去了,實際上內傷會長期、持續存在。尤其需要指出的是,「瓦格納」和普里戈津都是普京一手培養出來的,所以當大家反思這次政變的時候,對普京的威望傷害是顯而易見的,且還是長期的。那麼,普京如果想玩回威望,打一場漂亮仗,拿下更多烏克蘭的地區意義重大。其實,何止普京的威望需要鞏固,國防部長紹伊古和總參謀長格拉西莫夫的威望難道就不需要恢復性鞏固嗎?

有人說,紹伊古和格拉西莫夫很快就要被普京撤職了。如此猜測肯定是對政治家理解有偏頗,「瓦格納」的訴求就是要清除紹伊古和格拉西莫夫,普京政治上只能選擇紹伊古和格拉西莫夫,因為他是俄羅斯政府的組成部分,他怎麼可能在剛政變結束就換紹伊古和格拉西莫夫呢?要換,那也需要較長時間的過渡,同時要進行權力結構的重組,這個過程會比較長。而且,也得給二位重臣機會。給機會,不就是把仗打漂亮嗎?

三是美西方看到了俄羅斯內部的虛弱,他們會期望向俄羅斯施加更大壓力。其實,美國之前一段時間朝野已經開始想結束俄烏戰爭了,然而經過這次事件之後,美西方會認為俄羅斯已經暴露虛弱的狀態,他們就會更希望通過俄烏衝突來達到政治目標。

這三個原因碰在一起,不就是更加激烈的俄烏衝突嗎?

那麼,這場兵變對全球的影響又如何呢?這次兵變最大的影響就是給全球增加了不確定性。無論是俄羅斯內憂外患形勢的增加帶來的不確定性,還是俄烏衝突的加劇帶來的不確定性,客觀上全球的不確定性都增加了。

而且,這個不確定性還可能帶來連鎖反應和變異,有可能會引發更大更意外的重磅事件。譬如,就有人猜測,俄羅斯在烏克蘭使用殺傷力更強武器的可能性增加了,甚至包括你戰術核武器。雖然這只是猜測,但這種猜測本身就說明問題了

第二個問題:「瓦格納」是否就此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瓦格納」最終以怎樣的結局結束?答案很明確,國防部收編,成為俄羅斯的正規軍。本來,普京與普里戈津的矛盾徹底激化,就是因為俄羅斯要收編「瓦格納」而普里戈津不願意。現在,較量的結果出來了,普里戈津出局流亡白俄羅斯,剩下的瓦格納只能被收編。因此,「瓦格納」作為一個雇傭軍的名號,接下來必然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當中。

然而,雖然「瓦格納」就此消失,但俄羅斯的私人軍事集團並不會真的消失。可能有人會說,普京難道不吸取教訓嗎?普京當然會吸取教訓,他將不會再把私人雇傭軍培養那麼大規模,也不會再用於像烏克蘭那樣的戰場,但是雇傭軍在俄羅斯大概率是不會消失的,因為他們有用。

有什麼用?有在海外擴大俄羅斯國家利益的用途。事實上,自2014年開始,普京用「瓦格納」雇傭軍在烏克蘭、敘利亞等國用得太爽了,可以說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包括去年「瓦格納」剛開始在烏東作戰時,普京對普里戈津都是充分認同的,俄羅斯政府都是充分支持的。只是,後來普里戈津的慾望膨脹了,這才鬧出了一出雇傭軍叛亂的鬧劇。

然而,歷史上俄羅斯也好、西方也罷,用雇傭軍的情況非常多,都是拿錢辦事,沒什麼叛亂,雇傭軍叛亂的次數比正規軍少得多,因為他們沒有。普京這次把雇傭軍用錯了的根本原因就在於,他和普里戈津走得太近了,是他幫助普里戈津進入了俄羅斯權力的核心層,有了關係網,所以問題出在普京的操作上,但這些也不能掩蓋雇傭軍對俄羅斯過去發揮的作用。

對俄羅斯另外一個現實在於,俄羅斯作為國家面對西方是弱勢一方,他有些事情做不到像西方那樣冠冕堂皇,也沒有那個實力,所以他在國際上發揮影響力,實際上有很多非常手段和非常事情要做,這就意味著他需要雇傭軍。只要需求在,這種形式都會在,普京會做的是不會出第二個普里戈津,也不會讓其發展那麼大並有機會政變,但他依然會用雇傭軍來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所以,俄羅斯叛亂的「瓦格納」軍事集團必然破滅,但俄羅斯的雇傭軍不會消失,這是遊牧民族政治文化和邏輯的一部分,不會因為這次叛亂事件而結束。

第三個問題:「瓦格納」創始人普里戈津未來命運如何?

普京為啥不殺普里戈津?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要有三個方面:

一是「杯酒釋兵權」的勸降,是對俄羅斯和普京傷害最小的方式。這一點,占豪在叛亂之初就強調過,「瓦格納」叛亂是會很快結束,但普京做到兵不血刃其實並不容易。最後,普京用拆解的方式,一方面拆了瓦格納賴以支撐的根基,使他兵變注定失敗這一格局早早就確立了;另一方面普京找了一個最佳中間人——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盧卡申科對普里戈津安全的保證在普里戈津看來是可信的,所以他最後看大勢已去,也用成本最小的方式結束了這次政變。

二是殺掉普里戈津會帶來更大的內訌。我們不要忘記,普里戈津是普京一手培養出來的心腹,現在叛變了,普京又把他幹掉了,在當下形勢這麼高壓的狀態下,內訌見血是很不吉利的,有可能會出現蝴蝶效應,引發更大規模的動蕩。在這種情況下,普京暫且繞過瓦格納是可以理解的。

三是普京依然需要權力平衡。普京為什麼會讓「瓦格納」做大?一方面是政治需要,另一方面就是權力平衡需要。過去,普里戈津在他的權力結構中一直扮演一定角色,直接把普里戈津幹掉對普京的權力平衡是不利的。事實上,普里戈津造反,已經對普京的權力平衡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如果直接殺掉普里戈津,這種權力平衡將更難維繫。現在,普里戈津還活著,而且還在白俄羅斯「軟禁」,客觀上普里戈津還能一定程度起到平衡作用。

那麼,普里戈津未來命運將如何呢?正常情況下,他可能就在白俄羅斯養老了。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普里戈津這樣的人,在某種極端時刻依然是有用的。譬如,如果出現俄烏戰爭的外溢,普里戈津可能會以另外的面目出現。或者,在距離俄羅斯本土較遠的戰場,普里戈津也有可能扮演一定的特殊角色。

至於像某些人想像的,普里戈津將會帶領軍隊從白俄羅斯攻擊基輔,那不過是某些人的想像,這種可能性是基本沒有的。我們不要忘了,普里戈津在叛亂時所說的話,已經和美西方指責俄羅斯和普京的話差不多了。在這種情況下,普京不可能再信任他在烏克蘭打仗,對此我們要有清醒的認識。

總的來說,普里戈津能在白俄羅斯養老已經是燒高香了。但是,現在世界形勢是非常時期,我們並不能排除有一些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很多人認為普里戈津會很快被秘密處決,個人認為暫時並不會,因為普京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節外生枝,或者是出現新的麻煩,很顯然在未來一定的時間里,觸覺普里戈津對普京和俄羅斯來說都沒有正面價值。

普京的目標依然是烏克蘭,而且心態會更加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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