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籠中的猛虎

盧展常:前報章編輯

阿里巴巴創辦人馬雲近日來港,並舉行一場青年講壇,這天晚上,不論是臉書抑或微信的朋友圈,都不斷見到關於馬雲的帖子和樣子。他當晚說了很多金句,其中一句源於有人問馬雲兩地企業文化差異大,香港年輕人如果去內地發展應怎麼裝備自己,馬雲就回答:「香港年輕人擔心跟內地做生意『麻煩』,如果你覺得去歐洲很容易,那就去歐洲;如果你覺得去印度很容易,那就去印度;如果你覺得香港很容易,留在香港。好男兒志在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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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志在四方,知易行難。回歸以來,兩地在政治、經濟及社會等關係愈來愈緊密,前任及現任特首都多次呼籲年輕一代要「放眼祖國」,關注內地的高速發展甚至到內地闖一闖。不過,不少本港年輕人對這些想法不以為然,有些認為到內地發展沒什麼好處,也有些青年認為內地不安全,前途沒保障,要出外工作或留學也要去外國,神州大地對他們毫無吸引力。

筆者曾在內地升學,認識一班在當地讀書的港人校友,我們每年的寒暑二假都會舉行聚會。記得去年暑假時見到一批準新生,大概有二十多人,他們已收到學校發出的取錄書,未來四年也不用交學費,但他們仍有半數人經考慮後表明不會北上升學,選擇留在香港讀書。問他們為什麼不去,他們各有各自的理由,大抵就是怕生活不適應,用普通話上課會跟不上進度,不想離開家人,以及覺得內地上學不如在本港大學吸引,如學位的認受性等,憂慮重重。

新生代缺外闖冒險精神

對於港人北上升學或就業的事情,筆者無意神化或美化,始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考量,而且呆在內地的日子確是不好過。不過,或許香港資訊太發達,香港人足不出戶便能夠知道天下事,也可能太便利,所以香港年輕人安於留在香港發展多於外闖,除非去他們覺得比香港更好的地方,如美國或西歐國家。然而,當我們的新生代失去外闖的冒險精神,或不願去發展程度比香港低的地方,最終可能會是坐井觀天,失去放眼世界的機會。不要說中亞及非洲諸國那麼遠的地方,單單說對內地的認識,大多香港年輕人只通過媒體的片面報道得知。當我們的生活與內地愈來愈靠近的時候,我們是否仍停留於以往對內地的負面印象呢?或仍覺得他們沒有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

說到這裡不禁想起小時候看過的一本漫畫叫《足球小將》的一名角色,故事主角戴志偉(港譯名)在小學時代有一名宿敵球員,叫小志強。小志強由於家境不好,需要一邊讀書一邊兼職幫補家計,但憑着個人足球才能,最終獲得一家名校的獎學金。三年後,當他初中三年級時,他小學時代的教練在他面前出現,坦言對他非常失望。因為他上初中後,生活及踢球的環境改善了,卻失去昔日那種渴求勝利的慾望,彷如一隻困在籠中的老虎。而他的宿敵戴志偉卻不斷進步,像一隻傲翔天際的飛鷹,遠遠拋離了他。小志強覺悟後,重新振作,練成猛虎射球之餘,還取得日本學界冠軍(當屆雙冠軍)。

當區內其他競爭對手盡全力提升競爭力的時候,香港人依舊覺得香港比其他地區有優勢。也許,猛虎在籠中困得太久,視野及想法都會被一起困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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