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英美帝國主義素有「仇恨播種機」的「美名」，這些帝國主義國家在世界各地進行殖民擴張的時候，往往採取分而治之的政策，在世界各地製造了大量民族矛盾。可說到民族問題，前蘇聯的民族矛盾也不遑多讓。為了對付地方上有離心力的小國，蘇聯也經常採取分化瓦解的政策，在蘇聯解體之後，這些政策的惡果依然困擾著一些國家，就比如阿塞拜疆和亞美尼亞，據外媒報導，當地時間9月27日，兩國在有領土爭議的納卡地區又打起來了。兩國的矛盾到底從何而來？今天咱們就來跟大家說道說道。
一、俄羅斯帝國對高加索地區的征服
高加索山區是舉世知名的難以馴服的地帶，早在歷史上，亞美尼亞人就在此建立了強大的王國，在上千年的歷史中，這裡先後面臨著羅馬帝國、波斯帝國和阿拉伯帝國的圍攻，卻依然保持了自己的獨立地位。至於阿塞拜疆和車臣民族，更是長久扎根在這片山區的桀驁不馴的民族。
然而，高加索山區的戰略地位實在太重要了，這個地區不僅扼守著裡海之畔，是歐亞商路的重要通道，也是俄羅斯向亞洲擴張的戰略要地。15世紀開始，人類進入了火器時代，手持火藥武器的精銳步兵逐漸擊敗了其他所有技術落後的民族，而那些最早組建了常備火器部隊的國家，則逐漸成長為新興的帝國主義國家，不幸的是，高加索山民周圍就崛起了好幾個這樣的強國：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和俄羅斯帝國。
從16世紀開始，高加索山民們逐漸被外族征服，首先是土耳其征服了亞美尼亞王國，新興的什葉派波斯帝國也出兵高加索地區。到18世紀，經過了彼得大帝改革之後的俄羅斯成為了新霸主。1828年，俄羅斯開始侵略高加索地區，為了征服這片土地，俄羅斯人花費了半個多世紀的時間，一直到1878年，俄國人先後降服了亞美尼亞人、阿塞拜疆人、車臣人和格魯吉亞人，從而徹底控制了這片地區。
二、蘇聯與高加索民族矛盾
俄羅斯帝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崩潰，經過數年的內戰，蘇聯在舊俄羅斯帝國的廢墟上建立起來。十月革命勝利之後，蘇聯領導人列寧就提出，新的蘇聯是建立在各民族平等以及民族自治的基礎之上的。從1920年開始，蘇聯紅軍擊敗了各路敵人，逐步接管了高加索地區，隨後便在當地先後建立了阿塞拜疆、格魯吉亞和亞美尼亞三個社會主義共和國，這三國也旋即加入蘇聯，成為了蘇聯的加盟共和國。
然而，在高加索山區，各民族長期混居，要劃分出三個民族具體的疆界範圍其實是很困難的，就在俄羅斯帝國剛崩潰的時候，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就因為領土問題發生糾紛而大打出手，這就是1918-1920年發生的「亞美尼亞—阿塞拜疆戰爭」，這場衝突一直到紅軍進入高加索地區之後才算罷手。
此後，雖然列寧提出了民族平等和自治的主張，但是具體實施卻要靠斯大林。為瞭解決這一地區複雜的民族問題，斯大林主張將這三個國家聯合為一個「南高加索聯邦」。這一主張招致格魯吉亞領導人的反對，斯大林採取粗暴的手段對付反對意見。據說當列寧聽說此事之後，便後悔自己對斯大林的信任和重用，不過當時列寧的身體狀況已經極度惡化，很難遏制斯大林的權勢了。
三、大打出手：納戈爾諾—卡拉巴赫戰爭
斯大林死後，長期被壓制的各民族矛盾在高加索地區逐漸顯露出來。前文我們說過，這三個民族在高加索地區一直是處於混居狀態的，利用行政命令將三個民族劃分成三個共和國，結果帶來了很多的民族矛盾。斯大林高壓統治之下，當地人敢怒不敢言，斯大林死後，這些矛盾就逐漸在這些民族當中造成傷痕，其中最嚴重的就是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之間的領土糾紛。
納戈爾諾—卡拉巴赫這兩個地區是亞美尼亞人口佔多數的地區，也有少數阿塞拜疆人居住於此。俄國內戰期間，亞美尼亞人和阿塞拜疆人為了爭奪這兩個地區而大打出手。蘇聯剛建立的時候，這兩個地區被劃分給了亞美尼亞。然而，斯大林上台之後，這兩個地區又被劃分給了阿塞拜疆。斯大林死後，亞美尼亞開始不斷向蘇共中央申訴，要求將這兩個地區歸還給自己，當地的亞美尼亞人也多次進行抗議活動，不過這些行為都被蘇共當局視為地方民族主義傾向而不被支持。
80年代，戈爾巴喬夫上台之後，民族主義思潮在蘇聯各加盟共和國蓬勃發展起來。1988年2月，在蘇共中央再度拒絕了亞美尼亞的請求之後，亞美尼亞發起了300多萬人參加的大遊行，阿塞拜疆也不甘示弱，結果這兩個加盟共和國發生了大規模的民族仇殺，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都派出了軍隊，民族衝突立刻演變成戰爭行為。為了平息事態，戈爾巴喬夫下令將納戈爾諾—卡拉巴赫地區收歸中央直屬，並派兵進駐阿塞拜疆首都巴庫。
阿塞拜疆認為蘇聯當局是拉偏架，將蘇軍的行為視為侵略。另一方面，亞美尼亞也絲毫不感激蘇聯中央。很多人都相信，蘇聯長期不解決這兩個地區的歸屬問題，就是為了在這兩個國家之間製造矛盾和裂痕，好讓蘇聯能夠控制兩國。可即便戈爾巴喬夫有這個想法，這個目的最終也落空了，因為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都將矛頭對準了蘇聯。1988年，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再度大打出手，2年之後，即1990年8月23日，亞美尼亞宣佈獨立，次年，1991年8月30日，阿塞拜疆也宣佈獨立。
獨立的兩國都將納戈爾諾—卡拉巴赫視為本國的領土，於是，戰爭就變得不可避免了。在1988年，納戈爾諾—卡拉巴赫當地的亞美尼亞民族主義分子在亞美尼亞政府的支持下，宣佈獨立建國，持續數年的戰爭就打響了！當時，蘇聯尚且存在，還有約束力量，而幾年之後，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都宣佈了獨立，蘇聯也最終解體，戰爭的規模也變得無法控制。由於當地居民多數都是亞美尼亞人，亞美尼亞軍隊在這兩個地區進展得頗為順利，然而，國際社會普遍不贊同納戈爾諾—卡拉巴赫的獨立，所以亞美尼亞要將這兩個地區吃下去就更難了。另一方面，由於軍事上的失利，阿塞拜疆喪失了對這兩個地區的控制權，想要完全通過外交手段讓亞美尼亞人屈服也非常困難。
從1988年到今天，30多年過去了，亞美尼亞和阿塞拜疆為了納戈爾諾—卡拉巴赫地區打了無數場仗，各國為了平息兩國的衝突也想盡了辦法，但是都無能為力。有人說，當年蘇聯當局就是想利用這種領土糾紛在兩國中間摻沙子，最後蘇聯中央就可以分而治之了。無論蘇聯當局是否有這樣的企圖，其結果卻是兩個民族之間的長期衝突和糾紛。可以預測的是，在未來的時間里，納戈爾諾—卡拉巴赫還將繼續見證亞美尼亞人和阿塞拜疆人的血淚。■
參考文獻
錢乘旦：《歐洲文明：民族的衝突與融合》，貴州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
張偉垣、曹長盛、楊陰滋：《蘇聯興亡和社會主義前景》，新華出版社1999年版。
（作者：浩然文史·隔壁小王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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