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居美女醫生

我第一次見到S的時候就被她的美貌震懾住了,標準的瓜子臉,雪白的肌膚,挺拔的鼻樑,像是古代畫像裏走出來的人,精緻的臉蛋脂粉未施卻仍然散發著明豔動人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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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一口標準的夾雜著英文的廣東話,聲音聽起來乾脆有力,讓你感受到一種權威式的壓迫感,直到她開口講起北方腔調的國語,我才知道原來她來自中國北方,在香港讀書、從醫已經第七年了。

我們是一起合租房子認識的,在一個很火的留學生論壇上,通常發個合租帖,幾個不曾相識的人就能湊到一起住在一個房子分攤香港高昂的房租,而這些人通常都是在香港工作沒多久的人。所以當S告訴我們她是醫生的時候,我和另外的室友都感到無比出乎意料,醫生在香港是出了名的高收入,後來才知道她有一半的時間需要在深圳,一星期在中環上班才兩天,所以乾脆跟人合租省錢,但不管怎麼樣,我覺得這個姑娘還是挺會過日子的,毫無某些高收入人羣的浮誇。

S今年三十歲了,她一直跟我們幾個年小她幾歲的小姑娘嘮叨要我們乘早嫁人了。她說如果今年不能跟他目前一心拼事業的醫生男朋友結婚的話,他就會去北京跟前男友結婚去了,無論怎麼樣明年她一定會結婚,反正跟誰不是過日子,她還跟我擺算出30歲以後結婚生孩子,得某類病的比例會增加多少倍,總之出於她高度的理性的科學思維,她覺得自己必須得明年結婚了。

我很愛跟S聊天,漂亮的女孩子最不缺的就是故事,尤其是在香港這樣人來人往的碼頭城市,每一天都上演著不同的悲歡離合。S有個華裔小姐出身的表姐,嫁給了香港一位名醫,她也是因爲表姐才來到香港,這樣的背景更引起了我挖掘她的好奇心。

在很多人眼裏她應該還是幸運的,因爲有個名醫表姐夫,她來香港的第一年就開始在大型醫院實習。「最痛苦的日子是剛來那段日子,整個手術室的人都是講粵語和專業醫學英語名詞,我什麼都聽不懂,每天手忙腳亂得被上司罵。」S說起當年的場景已經雲淡風輕了。在那段最低谷的時期,她遇到了H。H 是當年全A的港大醫學院的高材生,在那些一起實習的醫學院學生裏,S說他是最優秀但是最沒有傲氣的一位。每次她遇到聽不懂的指令,就會對他投去求救的目光,H就會心領會神地提醒她怎麼去做。那年她24,通宵做實驗幫醫院拍DV,她跟他說她幫他,讓他去休息一下,他在手術臺旁邊的板凳上坐著睡著了,這些場景,在六年後的S心裡仍然歷歷在目,時間之河流淌而過,他在你心中揭起的波瀾卻永不會消逝。後來他們還是沒有走到一起,以後的六年裏,S再也沒有遇到過讓她心跳的人。

在那幾年博士生涯裏,她每天在醫院實驗室半夜12點回家,所有週末全是做實驗,有時候在醫院做實驗做到淩晨4、5點,就乾脆等著港鐵開班才回家。某一年聖誕節,實驗室的做實驗的老鼠少了一隻,因爲涉及到很多器材的安全性問題,她一個人在聖誕節假期,關著實驗室門找了三天的老鼠。博士畢業剛去醫院工作,遇到很多劍橋、牛津畢業的醫學院學生,他們很多都是香港的醫學世家出身,有著共同的生活、學習背景,「你是很難融入進去的。」S說,「這些人從拔萃書院起就是校友關係,有很多共同的朋友圈子,一路光芒四射。開醫學會議碰到她們,都是坐成一桌,全是牛津畢業的學生,聊的話題都是共同圈子裏的事情,她們會對你很禮貌,但你永遠都不會是她們中的一員。有時醫院一下班,她們都會濃妝豔抹地去蘭桂坊,玩到通宵,然後可以精神抖擻地再去醫院上班。」這些對S來說都是難以想像的。

還好,現在的S已經學會在這座城市以自己的姿態生活,談起那些往事,已經談笑間灰飛煙滅。現在的她能說著流利的廣東話,不停地無意識地夾雜著各類英文,從內而外地都是中環精英的氣質,她計劃著明年結婚,然後在香港買個房子。「到這個年紀,太想穩定下來了。」S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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