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襲後法國立即出手,選擇波斯灣或意在一箭四雕?

占豪

11月13日晚,巴黎遭受9·11后西方最嚴重的一次恐怖襲擊,巴黎多個地方發生槍擊和自殺式爆炸恐襲,平民死傷慘重,舉世震驚。法國總統奧朗德稱此襲擊是ISIS針對法國發動的「戰爭」。請注意,奧朗德說的是「戰爭」而不僅僅是一次恐怖襲擊,這意味着法國必會因此出兵打擊ISIS,要在原來打擊ISIS的基礎上大幅加大打擊力度。否則,奧朗德政府恐怕無法向法國民眾交代。所以,我們看到,就在恐怖襲擊發生一天後,俄媒即報道稱,法國決定派其唯一的一艘核動力航母「戴高樂」號11月18日從法國港口出發,開往波斯灣打擊ISIS。預計12月中旬到達波斯灣後會展開對極端組織ISIS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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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俄媒披露消息后,占豪對此是有些懷疑的,原因是從法國軍港出發到地中海,然後從敘利亞方向對ISIS進行打擊是最近的路線,為何法國要捨近求遠趕往波斯灣呢?不過,俄媒所報道的消息稱是法國政府所稱,想必可信性是較高的。

當然,從另外的視角去觀察,該消息不但能說得通,可能還有多層深意。下面,我們就先認為俄媒披露的消息屬實,然後以此為邏輯起點去推理一下法國為何捨近求遠進波斯灣以打擊ISIS。在占豪看來,法國捨近求遠,可以起到一箭四雕的作用:

一、從伊拉克「登陸」,戰略上切入俄羅斯主導的「什葉派之弧」。

就戰略層面而言,俄羅斯已在敘利亞的內戰中取得了絕對優勢,過去一個多月,俄羅斯一千多架次的空襲已炸毀ISIS及敘利亞反對派至少兩三千個目標。如今,俄羅斯在中東的目標是,構建由俄羅斯主導的,由伊朗、伊拉克、敘利亞和黎巴嫩組成的中東「什葉派之弧」。如此,俄羅斯就能將中東地區南北切為兩段,一旦成功俄在中東的戰略地位就將僅次於美國。

如今,法國迫於形勢壓力不得不積極打擊ISIS,那麼從伊拉克方向下手,從戰略上說可一定程度介入伊拉克打擊ISIS進程。如此一來,哪怕法國不派地面部隊進入伊拉克,在格局上也是插入到了「什葉派之弧」當中。而且,正常情況下,法國只要協調得好,真心實意地幫助伊拉克打擊ISIS,那麼伊拉克政府一定歡迎。如果法國真的幫助伊拉克消滅掉大部分ISIS,則法國即可借伊拉克這個平台發聲。這樣,法國在中東博弈中的話語權將會因此增加。

當然,這一切法國還必須取得伊拉克的「邀請」才會合情、合理、合法。我們在未來幾天可一方面等待法國方面確認「戴高樂」號航母是否開往波斯灣打擊ISIS,另一方面就是要關注法國將如何與伊拉克政府溝通協調。

對俄羅斯來說,法國只要真正賣力打擊ISIS,無論從哪個方向俄都是支持的。道理也很簡單,俄羅斯更希望早一些解決掉ISIS的問題,速戰速決符合俄羅斯在中東的利益,哪怕在這個過程中因法國在伊拉克插一腳而延緩「什葉派之弧」的建設。因為,無論怎麼說,ISIS都是人類公敵,消滅掉符合各方利益。而且,一旦ISIS滅了,僅憑敘利亞反對派根本無法撼動巴沙爾政權,那麼形勢的發展只會向更有利於俄羅斯的方向發展。甚至,在未來俄羅斯解決掉敘利亞的ISIS之後,也加入到針對伊拉克IIS的打擊,這樣俄羅斯就能更早地在中東站穩腳跟。

二、避嫌法俄(歐俄)聯手合作打擊ISIS的格局形成,以免刺激「山姆老大哥」。

對法國來說,如果從敘利亞方向「登陸」打擊ISIS,無疑有和俄羅斯聯手的意思,畢竟現在俄羅斯是敘利亞的軍事主導者。法國現在和俄羅斯聯手,至少在法國看來顯然是一種冒險,因為這會引起美國「老大哥」的不快和猜忌。因此,從伊拉克登陸,一定程度上也能起到避嫌的作用。

三、爭取更多時間,以等待大國在中東角力的形勢明朗。

「戴高樂」號航母從法國港口出發到波斯灣,根據媒體報道要等到12月中旬才能到達展開空襲行動。雖然只是一個月時間,但在中東博弈形勢千變萬化的當下,這一個月的時間,中東形勢可能會發生很多變化,法國根據這些變化出手會更有利於法國的選擇。

而且,關於敘利亞問題的第二輪維也納會談在奧地利當地時間11月14日已經召開,鑒於巴黎遭到恐襲,預計這一輪會議有可能在局部取得進展。若真的如此,那麼到12月中旬之前,大國在反ISIS的態度上預計會更加趨於明朗。如此一來。形勢就更有利於法國在介入打擊ISIS的深度問題上伸縮自如。而且,經過時間的消化,法國國內輿論也會更加理性一些,到那時再作打擊程度的決策,對法國國家來說更有利。

四、避免與俄羅斯在敘利亞的行動產生衝突。

如果法國不與俄羅斯進行合作,卻要硬着從敘利亞方向展開針對ISIS的打擊,這很可能會被俄羅斯誤解為是沖俄羅斯來的。俄羅斯如今在敘利亞已經部署了S400導彈,之前連美國的軍機都被要求離開,法國恐怕並不想冒和俄羅斯出現摩擦或衝突的風險。

當然,現在的分析還都是基於少量的公開信息進行的邏輯推理,相信包括法國政府自己也只是做出了打擊ISIS的決定,到底怎麼打以及打到什麼程度,恐怕現在還是沒譜的狀態。那麼,到底法國會做出怎樣的抉擇,又會對未來中東和國際形勢產生怎樣的影響,我們等更多的消息出來后再做進一步分析。

對中國來說,一方面加強防範,避免ISIS恐怖分子向中國流動之外,還要進一步借法國恐襲之際,加強推動各國在聯合國的框架下爭取在打擊ISIS問題上取得更大的意見一致。畢竟,站在道義制高點上看,現在ISIS是人類公敵,誰在這個時候行動上還對ISIS保持曖昧,也就站在了人類道義的對立面。因此,這是一個推動政治解決敘利亞問題和聯手打擊ISIS問題的好時機,也是中國發揮外交斡旋能力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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