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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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徐文峰

偉豪,你現在還好嗎?

美慧跟偉豪相識在初中,那個年頭對於兩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來說,如果有一見鍾情的話,那他們就是了。

起初只是在校園裡互相對望的兩個孩子,終於在一次同學聚會裡認識了。之後,兩人很快便開始了第一次單獨約會,想不到那也是他倆唯一的約會,往後的五年裡,他們都只靠書信和電話往來。孩子氣的兩個傢伙,為了氣對方,又會故意在學校裡與異性鬧在一起,惹對方嫉妒和注意,然而心底裡又會樂在其中。

只是感情休止符

也許兩人的家庭背景相近,所以令兩人走得更近。自小由嬤嬤撫育的美慧,很能理解偉豪親母拋下他和妹妹離家而去的感受。在書信中、在電話裡,他們互相支持、互相鼓勵。只是,也許是反叛期的關係,又或偉豪想引起家人的關心,他因為惡作劇,拗斷別人汽車的天線,而被拉上警局,需要接受感化。

偉豪是不快樂的,他的身體也不好,曾因血的問題而住進醫院,美慧能幫上忙的,只有安慰。

五年很快便過去了,美慧中學畢業了,偉豪卻因留級未能跟她一起參加在教會舉行的畢業禮。對美慧而言,她壓根兒沒有想過偉豪的感受,然而偉豪卻在畢業禮那天,專誠守在教會附近,默默等待著她,好送上祝福。也許偉豪意會到,美慧畢業後,他倆會漸行漸遠!

畢業後,有一段時間,美慧再沒有跟偉豪聯絡,曾幾何時偉豪擔心的問題出現了,是感情轉淡了,還是他倆根本沒有戀愛過,還是人長大了,遇到的東西多了,需要的再不是兒時的一塊糖果或一件玩具。

美慧投身社會後,很快便認識了另一個男友,她滿以為感情終於可以安定下來,然而事與願違。跟偉豪的斷續往還,也教她感到厭煩,既然對方不能給與自己安穩的未來,再交往也是徒然,她開始疏遠偉豪,甚至決絕地為這五年來的交往寫上句點。

可是,那只是一個休止符。

一天,當美慧帶著疲累的身軀下班回家,卻赫然發現偉豪站在街上等她,這是他倆的第二次單獨見面,然而那並不是約會。一心只為自己著想的她,狠狠地拒絕了偉豪。自此一切慢慢地淡出了。

期盼夢中再相見

美慧本以為少不更事的豆芽夢只是過眼雲煙,然而三十年後的今天,她還是忘不了,每隔一段時間,她便會想起偉豪。曾幾何時,結婚後的她,竟曾按捺不住想找回他。終於她鼓起莫名勇氣,給了他一通電話,奈何接聽電話的人,言詞閃爍,教她懷疑、不安,到底接電話的人是他嗎?還是他發生了甚麼問題?

想念,美慧是想念他的。最教她心痛的是偉豪不時在她午夜夢迴時來見她。是當初自己決定錯誤嗎?是自己把已結束的感情美化成一個未完的夢嗎?

美慧捫心自問,這一段純純的愛,再沒有人可以替代,儘管今天她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美慧已經好久沒有偉豪的消息了,他過得好嗎,但直覺告訴她,他可能已經不在了。不管他在甚麼地方,她都祝福他過得開開心心。

偉豪,雖然令美慧心痛,但她仍希望與他夢中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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