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歐洲 我親眼目睹難民帶來的災難

宋魯鄭:旅法學者,春秋發展戰略研究院研究員

西方贏得冷戰之後,其制度模式也隨之席捲全球,但後果之一則是全球難民人數的劇增。歐洲二戰以後爆發的最大規模難民潮,就是拜西方歡呼的阿拉伯之春所賜。


本文要談論的重點不是為什麼西方的普世價值沒有帶來和平與發展,卻是全球性的難民危機——這要麼是西方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愚蠢,要麼是好心辦壞事的自負,後果都是害人害已,本文要討論的是:面對難民危機,中國怎麼辦。

本人長期生活在法國,親眼目睹了難民問題對歐洲造成的衝擊、社會的撕裂以及人道災難。比如當德國敞開大門歡迎難民時,國內秩序、安全、團結均受到了嚴重考驗。曾有一個城市在接納難民問題上發生爭論,結果民選出來的市長竟然對民眾說:「你們可以自由地離開德國」,這種寧可讓自己的國民離開自己的國家也要接受難民的言行實在令人瞠目。

可以說,我既反對西方製造難民危機的行徑,也反對它們處理難民危機的方式:治標式的接納而不是治本式的在難民產生國重新恢復秩序。當然西方「三人行我必為師久矣」,大概也聽不進逆耳之言,但重要的是中國怎麼辦。

從道德上講,作為世界一員,尤其是第二大經濟體、聯合國常任理事國,中國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哪怕這場危機中國沒有任何責任,這是中國復興重返世界之巔不得不承受的成本。這也是為什麼中國官方以及代表官方的學者不得不在公開發言時支持接納難民,之所以是「不得不」,因為他們也深知中國主流民意是不贊成的。

所以從務實層面講,中國一方面不得不接納難民,事實上也已經接納了三十多萬人,但另一方面必須吸取西方的教訓,把握好度,同時也一定要以此為籌碼要求西方從根源上解決難民危機。在這個問題上,中國要掌握發言權。

目前西方大國中接納難民最少的是日本。2013年日本接受了6名難民(申請者3777名)。2015年27個,2016年為28人,這與其說是接收還不如說是拒絕。儘管日本人口老齡化是全球最為嚴重的,勞動力嚴重短缺,而且人口一直處於絕對減少中。據預測到本世紀末全國人口將減少至6000萬左右。雖然國際社會並沒有對日本有什麼譴責,但從這件事上可以發現日本島國的自私本性和狹窄心胸。這也是為什麼我一向認為日本根本沒有可能成為亞洲領導者的資格,更別說在世界扮演什麼積極角色了。

接納規模最大的則當屬德國。危機最高峰的2015年,就接納了上百萬人。但是德國只有8000萬人口,更嚴重的是,本國出生率極低,德國人數正急劇減少。而其它族裔尤其是穆斯林正在迅速增長。由於這是西方普遍的現象,事實求是的說西方正面臨嚴重的種族存續危機。但恰在這個時候,德國卻一下接納上百成難民,且不說安全、秩序面臨巨大挑戰,更嚴重的是種族危機會更快的爆發。

所以無論是日本模式還是德國模式,對中國而言都不可取。雖然中國老齡化程度與西方比遠算不上嚴重,也沒有西方那樣的種族危機,但中國接納難民第一位要考慮的就是規模。以目前來看,中國接納30餘萬難民還是合理範圍,佔中國人口的比例微乎其微,根本不會對中國的民族結構產生任何影響。

全球難民一般分為經濟難民、政治難民、災害難民(包括戰爭和自然災害)。政治難民往往會引發國與國之間的衝突,比如美國收留宗教人士居倫引發土耳其的抗議,俄羅斯收留斯諾登令美俄兩國關係迅速惡化。經濟難民一旦開了口子,將永無止境。對於中國而言,戰爭和自然災害難民是首選,政治和經濟難民可以不予考慮。

但即使是戰爭難民和災害難民也不是沒有選擇的。全球十大難民接收國前幾位都是伊斯蘭國家,比如排第一的是巴基斯坦,主要接收的是阿富汗難民。原因倒也不複雜,一是雙方是鄰國,難民湧入極為容易,巴基斯坦也不得不承擔其責任,特別是巴國北部民族與阿富汗人同文同種,雙方只不過是是國籍不同而已。二是雙方都是伊斯蘭國家,信仰相同。

巴基斯坦的經驗對世界都非常具有啟示。比如加拿大聲稱要擴大接納難民,但第一批卻只是基督徒。對中國而言,接納緬甸因為戰爭導致的難民是首選。一是鄰國,幫助自己鄰居就是幫助自己,有助於穩定南部邊境。二是緬甸是佛教國家,佛教雖然對中國而言是外來物,但漫長的歷史已經成功將其中國化,佛教也早已是中國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不會存在文化上的衝突。再者,從人種上講,東南亞歷史上華人眾多,很多東南亞國家本土民族都有華人血統。比如泰國五分之一是華人,擁有華人血統的更是不計其數,甚至泰國王室都是如此。所以接納這一類型的難民,除了有一些經濟負擔外,對中國而言基本不會有什麼副作用。這和當年香港積極接納大量的越南難民是相同的道理。

此外,歐洲的問題就在於大有把難民當作移民之勢。它們的出發點也好理解,希望通過教育和同化,讓他們成為勞動力,刺激經濟增長。但問題在於既不同文也不同種、信仰也不同的難民,是極難同化的,歐洲各國的現狀已經從實踐層面給出答案。所以最好的解決之道是幫助難民渡過目前的困境,等到他們的國家重新恢復和平和秩序,也一定將他們遣送回國。對於中國而言,這是接受難民必須明確的原則。只有這樣,才能給民意以交待,也才能令民眾接受政府從道義上、責任上接納難民的決策。

最後要說的是,接納難民是中國不得不承擔的責任,我們不可能像日本一樣令人鄙視,但接受難民的同時一定要推動世界尤其是西方難民問題的治本解決。比如要放棄地緣政治私利,與敘利亞政府和俄羅斯合作,儘快恢復和平。在利比亞,各方則要共同努力迅速結束該國的無政府狀態,重建秩序。至於更宏觀的層面,要勸導西方不要再盲目強行推廣在它們自己國家都運轉不靈的制度,以免這樣的悲劇重演。

不管怎樣講,難民問題是中國成為大國之後必須面對的考驗,中國需要摸索經驗。而且不諱言的是,當中國最終趕超美國成為全球第一之時,類似的考驗還有更多。只有正視和妥善解決,才能確保中國真正屹立於世界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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