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拖延時間 文翠珊別無選擇

田思奇

在堅持表示英國議會將如期對脫歐協議進行投票後,文翠珊又推翻了自己重複過無數次的話。當地時間12月10日下午,她對下議會議員確認,政府會推遲原定於12月11日周二舉行的投票。同時,英國人並不知道議會投票被推遲到什麼時候,首相僅僅表示投票的最後期限是明年1月21日。


接下來,文翠珊將開啟前往歐洲大陸的外交之旅,希望得到歐盟對北愛爾蘭後備計劃的進一步保證,然後再把協議交到議會。按照當初啟動《里斯本條約》第50條的規定,英國應該在2019年3月29日離開歐盟,距今只剩約三個半月的時間。

所有人和文翠珊一樣清楚,如果議會真的在12月11日投了票,脫歐協議也很難通過。眼下,文翠珊至少又獲得一定時間,短則數日,長則兩個月。但遺憾的是,拖延時間並不會給她帶來任何更好的選項。

在英國國內,議會最大反對黨工黨領袖科爾賓決定在11日當天進行一場三小時的緊急辯論。他表示:「政府單方面改變這些安排是不正確的。」早些時候,他還指責文翠珊「失去了對事態的控制」。

文翠珊的保守黨脫歐派領袖雅各布·里斯-莫格也在一份聲明中表示,首相缺乏將她「無法兌現」的協議提交給議員的「勇氣」。同時他也正準備拉攏足夠多的議員對文翠珊發起不信任案。

如果48名保守黨議員提交了對首相不信任的信函,該黨必須投票決定她是否能繼續擔任首相。保守黨議員在以前也過類似嘗試,但最終未能成功。現在,脫歐協議遭遇的各方質疑越來越多,希望文翠珊下台的人數也可能上升。但問題在於,就算文翠珊真的卸任,脫歐面臨的僵局也很難得到好轉。

另一方面,文翠珊自己也可以選擇直接辭職,將艱巨的任務交給下一位保守黨領袖,但這種情況可能性不大。自從2017年3月啟動脫歐進程以來,文翠珊闖過無數兇險的時刻,如今也很難想象她會放棄。

此外,文翠珊還可以舉行大選。但去年6月使用過這一險招後,她反而讓保守黨丟掉了多數席位,主要競爭對手工黨倒是席位大增。當時的失敗正好為英國脫歐偏離文翠珊的既定路線,乃至脫歐進程延期埋下了伏筆。到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保守黨人士也很難同意再次舉行大選。更何況,這又是一項耽誤時間的計劃。

值得注意的是,​轟動世界的脫歐公投已是兩年半以前的事情。一些英國人對於二次公投的興趣似乎越來越大。儘管文翠珊曾說過她的政府「永遠不會接受第二次公投」,但如果議會投票陷入僵局,把主動權再拋給人民也許真的能變成一種選項。

只不過,第二次公投缺少的也是時間。第一次脫歐公投花了13個月的時間準備,而試圖發起第二次公投的人也認為至少需要六個月才能準備好。到那時,英國脫歐期限已過。

當地時間周一上午,歐盟法院作出裁決稱,英國有權單方面停止脫歐程序。​但歐盟法院並沒有提到脫歐延期的權利。也就是說,如果英國想要推遲3月29日的脫歐期限,那就需要得到其他所有27個歐盟成員國的同意。

而在歐盟層面,歐洲理事會主席圖斯克表示在本周四舉行的峰會上,歐盟會討論如何幫助脫歐協議在英國得到批准,也會討論無協議脫歐的方案,但重新商討北愛爾蘭後備計劃不在議程之內。

北愛後備計劃指的是,如果過渡期內(2019年3月29日至2020年12月31日)英國和歐盟未談妥貿易安排,那麼在過渡期結束後北愛將繼續受到歐盟規則制約,目的是為了確保北愛爾蘭和愛爾蘭之間不出現硬邊界。硬脫歐派認為,這一機制可能會無限期地將英國與歐盟聯繫在一起,文翠珊將不得不對協議進行改動來贏得他們的支持。

在剛過去的阿根廷G20峰會上,圖斯克警告說:「沒有協議,或者根本沒有英國脫歐。」「我向你們保證,歐盟對每一種情況都做好了準備。」

正如《紐約郵報》評論文章寫道,歐盟掌握你的把柄以後可不會輕言放棄。歐盟會將英國脫歐作為一次「殺雞儆猴」的機會,給其他有意離開歐盟的國家一個教訓:不要試圖收回對主權的所有掌控,以免讓自己陷入如此之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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