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模式,日韓欲學誰?

唐如松

看疫情數據,國內形勢繼續好轉,國外形勢不容樂觀。

特別是韓國,幾天時間人數已經上千,一時間仁川機場,一票難求。原本以為韓國是避災桃花源的人們,紛紛搭乘航班飛往他國。其中一部分就選擇了中國。

韓國為什麼會出現這樣井噴式的增長,究其原因和被列為三十一號的確診病例有關係。一開始,韓國疫情的控制做得還是很不錯的,政府也比較負責任,雖然還保持着和中國大部分地區的通航,可病例數一直都是在很緩慢的增長。我們可以查一下過往的新聞可以看到,當韓國只有十七例確診病人時,韓國對於疑似病症的檢測數已經超過八萬人次,機場或其他通道的檢測就更不用說了。所以一個月來,韓國疫情的控制算是很好的。

但三十一號病人的出現,讓韓國政府慌了手腳,再也控制不住疫情的發展。這個三十一號病人是個韓國小教派的教徒,教徒自然都會做一些集體性的儀式或禮拜。再加上這些教徒心中有主,嘴上自然也就不屑帶口罩,於是三十一號病人就像一顆強力染色劑被扔進這個教派的大桶里,疫情通過這個教派飛速傳播。據統計,這個叫做新天地教會的組織,在韓國一共有二十一萬名教徒。

而我們知道,教徒之間的聯絡是非常頻繁且固執的,他們對於牧師的話又非常信任,如果牧師的話和政府的話起了衝突,肯定會有一部分教徒會選擇響應牧師而不是政府。前天,韓國就有一名叫做金光勛的牧師號召信徒在廣場聚會,數萬信徒響應了他的號召,而韓國總理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誡,卻被韓國民眾撒米驅趕(撒米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典故,大致和扔西紅柿臭雞蛋差不多吧)由此可見,韓國政府真的是有心無力。

但即便這樣,韓國政府還是選擇了學習中國模式,開始對疑似感染的民眾進行大規模檢測,這也是為什麼韓國確診病例快速上漲的主要原因。而我們的另外一個鄰國日本,卻選擇了和韓國不一樣的處置方式。

在日本,你想要進行新冠檢測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日本政府沒有像韓國那樣撒網式的進行感染檢測,而是一定先要人工確認病患有沒有可能感染病毒才決定是否檢測。在日本有這樣一個規定,想要接受新冠檢測,除了病人出現疑似癥狀外,還要確定你有沒有和中國的浙江,湖北兩地有關係,或者病患有沒有和已經確診的病例有過接觸。如果不符合以上條件的話,是不會做新冠感染檢測的。

日本厚生勞動大臣加藤勝信在被記者問到中國捐贈給日本的新冠檢測試劑用得怎麼樣的時候,加藤勝信一臉尷尬,翻資料一分半鐘才回答:「試劑盒的效果是一樣的,日本的試劑盒和中國捐贈的試劑盒將會被調整使用。」

加藤的回答很委婉,但還是說明白了中國捐贈的試劑盒到現在還沒有被使用過。有人說,是不是中國的試劑盒不被日本信任?這個說法不靠譜,畢竟,中國的試劑盒已經被使用過上千萬次,疫情期間試劑盒的適用範圍也不斷被調整,即便不是百分之百的準確但使用肯定是沒問題的。

那麼是不是日本並不缺乏試劑盒呢?也不是。鑽石公主號郵輪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事件,如果日本可以對船上遊客快速檢測的話,也不至於讓三千多乘客感染近七百人,讓鑽石公主變成蘋果巫婆。如果說郵輪事件日本政府還有着推諉責任和國際權責糾紛的話,日本本土對於國民感染檢測也設置了很高的門檻,達不到門檻條件,根本就不會給你檢測,在沒有檢測確認的情況下,病患的治療就按照一般情況治療,而病患的死亡也不會被記錄成新冠死亡人數。在這種情況下,日本的確診人數自然要少很多。

事實上,這樣做並不是日本的原創。美國也在做着同樣的事情,日前,看到一位華人的帖子,她的孩子因為發燒(之前接觸過國內的朋友),一切癥狀都和新冠感染相似,於是對醫院提出做新冠檢測,但是醫院說自己沒有這個權限,讓她去找CDC(美國疾控中心),而疾控中心在獲知她的孩子沒有和確診病例有直接接觸后,又讓她去找另外一個部門,然後就開始踢皮球,一直踢到她發帖子的時候,能不能做檢測依然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事實上,美國對於是否檢測也設置了很高的門檻,且因為美國並不是一個全民醫保的國家,有些人的檢測費用是不能進入醫保的,這就導致一部分人根本無法獲得檢測。總的來說,如今的美國,寧願讓自己的流感死亡率高一點,也不會讓新冠病例多起來。

美國這樣做原因大概有以下兩條,第一是前期日本媒體曝光美國其實早就進入新冠爆發期,且死人不少,這個美國絕對不願意承認,一旦承認,那就會讓全世界認為新冠的源頭在美國,真要這樣的話,美國就無法藉此污名化中國,使得中國在世界聲譽受損。

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當今東北亞已經被疫情淪陷,而世界另一大製造業基地歐洲也面臨危機,意大利疫情的突然爆發讓所有的申根區國家都心驚肉跳,一旦歐洲也陷入到疫情困境中,那這種場面和當年的一戰,二戰是不是很相似?北美大陸成了獨善其身的地方。那樣的話,美國所得到的好處將是難以估量的。所以,美國打死了也不能進行全面的新冠檢測,更不能讓疫情「呈現」爆發態勢。好在美國有個擋箭牌,那就是流感,只要提高檢測門檻,避免確診數過高,那麼所有的有癥狀患者都可以歸類到流感中去。反正美國的流感死亡人數和比例比新冠也低不了多少。

日本也是基於這樣的原因才不敢大面積進行檢測,畢竟,七月份日本就要舉行奧運會,一旦疫情像韓國那樣呈現爆髮式增長,本屆奧運會就算泡湯了。國際奧委會已經明確指出,如果日本在五月底不能解決疫情的話,本屆奧運會就會取消,而不是暫停和延期。

取消奧運會,這對日本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為了這一天,日本人準備了七八年,投入的資金和人力不計其數,當年申辦奧運會時好像還走了後門。即便因為疫情導致承辦虧本也比全部投資打了水漂要好,所以,日本絕對要保住奧運會。而保住奧運會的第一步就是不讓疫情呈現大規模爆發的態勢,也就是跟美國學,提高檢測門檻,減少確診數量。寄希望於後期疫苗的使用以及氣溫升高後的病毒消失。撐到五月底,應該也就可以了。

以上這些,是一些細節性的分析,而造成美日韓目前這樣應對疫情局面的原因,其實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也是對三國都適用的原因,那就是它們有沒有能力來做全面檢測以及檢測後正面抗擊疫情這件事。

答案還沒有出來,但已經初露端倪。韓國政府算是比較負責任的,對於全面檢測這件事也做得比較認真,雖然韓國民眾對牧師比對總理更尊重,但韓國政府還是在認真的排查,不然的話,韓國的確診數量不會增加如此之快。但是檢測出來是一回事,能不能控制住疫情的繼續蔓延,能不能讓確診病人都得到妥善的治療,這又是一回事兒。

武漢在封城的同時,就決定新建兩座專科醫院,並在半個月內相繼完成。而同時全國其它重災區也相繼建設了小湯山模式的醫院。這是中國基建力量可以做到的,而同時,全國各省市都派出醫療隊對湖北進行一對一支援,三軍醫護戰士也近乎全部上線。也就是說我們不但能建造新的醫院,也可以讓這些醫院有充足的醫生來運行。以一國之力救援湖北一省,我們做得還是滿身疲累。而韓國如果出現如武漢這樣的局面,基本上可以斷定,它是沒辦法自己處理的。哪裡還有一二十個和韓國同等規模的國家來全力支援韓國呢?肯定沒有。

日本深知這一點,所以,保奧運是一部分,自知之明也是一部分。如果日本真的「出現」大規模疫情爆發,日本政府也自知自己沒辦法妥善處理。畢竟前面有中國的答卷擺着。以中國的國力,以中國的效率,以中國人的堅韌尚且做的如此費力,日本自然要斟酌再三。而有着美國的高門檻操作在前,選擇美國模式還是選擇中國模式,日本要比韓國更精明一點。

但我還是覺得韓國做得更好一點,雖然最終或者力量不夠而左支右絀,狼狽不堪,但他們可以說自己儘力了。再者說,小湯山模式的鼻祖就在身邊,伸出援手,守望互助並不是說說就算的。

此次疫情危機,東北亞進入到一個微妙的時期,所謂危機,自然是危中有機。一場疫情過後,我期望東北亞的天空會明凈一點,少一些域外雜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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