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的終極考驗與世紀困局

虛聲

伊朗的第13屆總統大選,註定要載入伊朗史冊。

因為這輪選舉會觸及到伊朗體制的終極考驗,同時也會暴露出宗教國家面對世俗衝擊的世紀困局,也是驗證立體史觀的一個絕佳視角。

故事要從伊朗特色講起。

01、特殊的大選

早在5月25號,伊朗內政部公布了伊朗憲法監督委員會認可的7名候選人大名單。

賽義德·賈里里,曾任伊朗國家安全委員會秘書;保守派。

穆赫辛·雷扎伊,現任伊朗確定國家利益委員會秘書長,曾任伊斯蘭革命衛隊總司令;保守派。

易卜拉欣·萊西,現任伊朗司法總監;著名保守派。

阿里禮薩·扎卡尼,現任伊朗議會研究中心主任;保守派。

阿米爾·哈希米,現任伊朗議會第一副議長;保守派。

邁赫爾·阿里扎德,曾任伊朗副總統;改革派。

阿卜杜爾納賽爾·赫馬蒂,伊朗中央銀行行長;無派系。

這個名單一出來就引發巨大爭議。因為很明顯,它是為萊西量身定做的。

此前呼聲很高的清流派前總統內賈德、保守派拉里賈尼、改革派的賈漢格里直接被排除在外。原因在於他們支持率較高,可能威脅到萊西的選情。

面對這個名單——

清流派的前總統內賈德,第一個表示不服。他當時就表態,不願意參與投票,抗議。不服歸不服,雖然他是伊朗前總統,且影響力巨大,但對憲法監督委員會沒有絲毫作用。

改革派的現總統魯哈尼(任期滿,不得繼續參選)致信最高領袖哈梅內伊,呼籲恢復一些參選人的競選資格。

魯哈尼是這樣說的,「選舉的核心是競爭。如果你把它拿走,它就變成了一具屍體。」這話意思再明顯不過,大名單七人,搞了五個保守派出來,另外兩個非保守派候選人還沒有競爭力。

雖然貴為現任總統,但面對憲法監督委員會,魯哈尼和內賈德一樣無能為力。

憲法監護委員會都是忠於最高領袖哈梅內伊的人。

這裡順便說一下,作為最高領袖的哈梅內伊,能牢牢掌控伊朗這些年,主要就是依賴這個憲法監督委員會。這是極富有伊朗特色的組織。

要講明白這個觀點,就得從很久之前說起。下面這段有不少乾貨,但讀起來可能有點燒腦,不喜歡可以跳過。

02、伊朗特色

大凡中東國家,都有漫長而複雜的歷史。小國如亞美尼亞、阿塞拜疆,都有說不完的歷史。伊朗更是如此。

早在秦帝國統一天下之前,伊朗高原上的波斯帝國已經橫掃中東,巔峰時期領土地跨亞非歐三大洲。

伊朗高原位於南亞和中亞的連接處,地緣非常特殊。

不論是亞歷山大東征還是蒙古人西征,都要對伊朗高原用兵。

加上近代又發現了大量石油,英、美、蘇(俄)幾個超級大國圍繞伊朗鬥得不可開交。

中國壯大之後,也在伊朗打造自己的布局,逐漸成為一方棋手。

、可以說伊朗高原自古就是強者的角鬥場,也是人類文明史上最成功的山地文明。

伊朗歷史非常漫長且複雜,要講明白頗為不易。但通過立體史觀視角可以簡化,只需要記住兩個民族和兩個宗教就行了。

兩個民族,雅利安人和阿拉伯人。

兩個宗教,拜火教和伊斯蘭教。

雅利安人是世界三大古老的游牧民族之一,早期活躍於中亞大草原。大約在中國的商周時代,雅利安人南下,滅了四大古文明中除華夏文明之外的三個(埃及文明、巴比倫文明、印度文明),順便征服伊朗高原。

因為有這段輝煌,後世人尋找祖宗時都會想起雅利安人。希特勒就認為雅利安人是日耳曼人的祖先,希望日耳曼人如雅利安人一樣征服世界。而且二戰期間,第三帝國的觸角一度延伸到伊朗。巴列維一世,就因為站隊失敗,被迫流亡他鄉。

雅利安人在南亞創建了印度教,促使印度文明誕生。至今印度底層人喜歡幻想來世變成神牛,就是拜印度教所賜。

雅利安人在伊朗高原創建了拜火教,促成古波斯文明誕生。也就是說伊朗歷史上最輝煌的時代源自於拜火教。

但拜火教在中東遠沒有印度教在南亞(沒有天敵)那麼幸運,遭遇到中東土著閃米特人創建的宗教(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的強力狙擊。

決定性的轉折源自於公元7世紀,伊斯蘭教從波斯灣南岸(沙特)崛起,被伊斯蘭思想武裝起來的阿拉伯帝國征服了伊朗高原。

此後大約2個世紀,伊斯蘭教在伊朗高原取代拜火教,成為伊朗高原的精神支柱。波斯文由楔形改成阿拉伯的蝌蚪形。很多阿拉伯語詞彙進入波斯語,約佔波斯語的60%。

也就是說大致以中國唐朝為節點,唐朝之前的伊朗高原是雅利安人創建的波斯文明;唐之後的伊朗高原是阿拉伯人創建的伊斯蘭文明。

雖然被征服,但波斯人並不服阿拉伯人。

阿拉伯人以遜尼派為正統,波斯人奉什葉派為旗幟。尤其是阿拉伯帝國衰亡之後,波斯人復國,但並沒有復波斯文明,而是以什葉派旗手自居。

所以如今中東格局中,有什葉派博弈的地方就有伊朗,有遜尼派博弈的地方就有沙特,於是就形成沙特和伊朗在中東隔着波斯灣海峽對峙的基本格局。

這麼說起來有點複雜,但伊朗問題的特色就是複雜。

為了理清楚問題的脈絡,還要講一點更複雜的信息。

03、更複雜的歷史

傳統意義上的波斯,不僅局限於伊朗高原,統治範圍長時間包括中亞以及阿富汗。

以什葉派旗手自居的波斯命途多舛,遭遇過突厥人和蒙古人的摧殘。到了近代,波斯人建立的薩法維帝國更是遭遇災難性打擊。

沙俄從北向南,把薩法維帝國的中亞部分領土(阿塞拜疆、庫土曼斯坦、烏茲別克斯坦)拿走;英國從東(英屬印度)向西,拿走了阿富汗部分地區。

列強之所以對波斯垂涎欲滴,根源就在於石油。近代中東第一口油井所在的阿塞拜疆首都巴庫(整個巴庫都是一座石油城),早期就屬於薩法維帝國。

第一次世界大戰,列強更是為爭奪薩法維帝國的石油大打出手,終於把薩法維帝國搞解體,以什葉派旗手自居的波斯帝國就此進入歷史,取而代之的是巴列維皇朝。

眼見傳統的伊斯蘭帝國行不通了,巴列維一世效法土耳其的凱末爾,建立世俗化皇朝。為凝聚民心,以復興偉大的波斯文明(實際上波斯文明也是宗教文明)為旗號。

由於希特拉的野心,又由於巴列維一世想利用德國抵擋仇敵英國和俄羅斯,伊朗和納粹德國走到了一起。但是在中東,納粹德國的力量顯然比不上英國和蘇聯。

1941年夏,同盟國軍隊開入伊朗。因為站隊失誤,巴列維一世被迫登船逃難,臨走前把一塊波斯泥土裝進一個小包,塞到自己的口袋;幾年之後在南非駕鶴西去。

二戰之後,巴列維二世緊抱美國大腿,大張旗鼓地搞世俗化。巴列維皇國的各項經濟指標蹭蹭上竄,在世俗化道路上狂奔。

1971年,巴列維二世請了20位國皇、26位皇室成員、14個國家的總統和3個國家的副總統、3位總理,到伊朗參加波斯帝國成立2500周年慶典,並且在居魯士大帝(波斯帝國創立者)陵前發表演講。那個極盡奢華的慶典,既是伊朗世俗化的巔峰,也是末日。

伊朗經濟發展的同時,腐敗指數也是蹭蹭上竄,貧富分化極其嚴重。於是教士集團在霍梅尼的帶領下發動伊斯蘭革命,於1979年建立了伊朗伊斯蘭共和國。

伊朗歷史上,就巴列維皇朝和伊朗伊斯蘭共和國最為特殊。

巴列維皇朝雖然是皇國,卻是世俗化政權,在伊朗歷史上獨一無二,在整個中東歷史上也屈指可數;它雖然被推翻了,但至今依然影響着每一位伊朗總統和改革者的命運。

伊朗伊斯蘭共和國,雖然是政教合一的體制,卻大規模搞選舉。當然伊朗的選舉,和普通的民主選舉不同,它是極富伊朗特色的宗教民主。

一般來說,宗教和民主是對立的。但在當今伊朗,宗教民主是對立統一體。

那麼霍梅尼是如何把宗教和民主對立統一起來的呢?確切說就是設置了最高領袖這樣一個職位,有崇高的威望和巨大的權力,在幕後操控一切,且沒有任期限制。

這其中的關鍵一環就在於伊朗憲法監督委員會。

為體現民主,霍梅尼搞出一個叫「專家會議」的機構,負責選舉並監督最高領袖,必要時甚至可將最高領袖罷免。

伊朗憲法規定,專家會議的議員由選民直接選舉,任期固定為8年。他們類似全國人民代表。議員們看似權力很大,但成為議員候選人,必須經過「憲法監督委員會」批准。

如果說「專家會議」體現了伊朗政體中民主的一面,那麼「憲法監護委員會」則體現了伊朗政體中宗教的一面,保證了教士階層的特權。

伊朗憲法規定,憲法監護委員會由12名成員構成,一半以上必須由宗教學者出任,且由最高領袖指定。

如此一來,憲法監護委員會就成了最高領袖的支持者(反對最高領袖的人無法進入專家會議),負責監督審查伊朗所有議員、總統等重要人物的資格背景。

所以這次伊朗大選,不論前總統內賈德,還是現總統魯哈尼,儘管對「憲法監督委員會」擬定的候選名單不滿,但也毫無辦法。因為人家成員只忠於最高領袖。

費了這麼大勁,總算把伊朗特色選舉搞清楚了。這裡再強調一下,伊朗是宗教民主。只不過是宗教在前,民主在後。人類文明史上看,宗教民主也算是一種嘗試。

那麼為什麼說這次伊朗13屆大選是終極考驗?回答這個問題之前,首先要明白伊朗這次選舉的內涵。

04、三層內涵

毫無疑問,這屆伊朗大選,哈梅內伊會不惜一切代價把萊西推上去。

老鐵們或許會納悶,名單中有五個強硬的保守派,難道不擔心分流選票麼?理論上來說當然存在這種情況。但既然這是富有伊朗特色的選舉,那麼這種可能性就能輕而易舉地排除。

投票之前,保守派的賈里里、扎卡尼宣布退選,轉而支持萊西;就連唯一的改革派候選人邁赫爾·阿里扎德也宣布退選。萊西當選,也就是走一個流程。

當然最後陪萊西走完流程的,是赫馬蒂。此人是一個精明的銀行家,是那種在宗教國家最不受待見的角色、無論和誰搞選舉都會輸,自然也就無法對萊西造成任何威脅。

哈梅內伊這麼保萊西,正好體現出伊朗大選的三大內涵。

內涵一,敏感的時間點。

萊西是強硬的保守派,但並不是第一次參選總統。早在2017年,他就以保守派代表的身份參加總統選舉,但敗給了改革派的魯哈尼。

當時的魯哈尼勢如破竹,原因在於他在2015年和奧巴馬談妥了《伊朗核協議》,給貧弱的伊朗經濟爭取到難得的喘息之機。

但是特朗普上台之後,撕毀了《伊朗核協議》,讓改革派在伊朗的威信急劇下跌,保守派獲得的支持率持續走高。

拜登上台之後推翻了特朗普的政策,要重返《伊朗核協議》,對伊朗改革派的選情原本是巨大利好。但是,哈梅內伊掌握的「憲法監督委員會」直接否決了改革派大將(副總統賈漢格里)的選舉資格。

內涵二,最高領袖接班人。

哈梅內伊年事已高,身體也不怎麼好。這次大選不僅是選總統,也可能是選最高領袖接班人。第一任最高領袖霍梅尼晚年,哈梅內伊就是從伊朗總統位置上接班的。

所以他一定要把自己中意的保守派扶上台,把所有能威脅萊西的候選人排除。

內涵三,真正意義上的二代過渡。

在立體史觀的大歷史周期中,對於一個新誕生的體制(宗教民主)而言,比最高領袖換人更重要的是,開國功勛集團退出歷史舞台時容易發生震蕩。

最典型的就是蘇聯,開國功勛集團最後的大佬勃列日涅夫(在衛國戰爭中扮演重要角色)退出之後,戰後出身的戈爾巴喬夫就把帝國玩壞了。

以美國而論,開國功勛集團退隱之後,南北戰爭就在醞釀。

以中國歷史而論,漢、唐、明這些大一統皇朝,開國功勛集團之後都發生了劇烈震蕩。

其實過渡最好的是現代中國。在第一代領導人集體中扮演重要角色的設計師,帶領中國搞改革開放,完成了歷史使命。

伊朗以色列革命到現在已經40多年。開國功勛集團的骨幹,正隨着哈梅內伊的老去而退出歷史舞台。哈梅內伊這麼多年,並沒有完成伊朗版改革開放。

作為開國功勛集團最後的巨頭,哈梅內伊一定要選擇一個靠譜的人繼承自己的位置,確保伊朗不會被和平演變。從這個角度來說,哈梅內伊一定要選擇一個保守派,不是萊西,也會是其他人。

所以這次伊朗大選,首先要排除改革派(賈漢格里)和清流(內賈德)巨頭參選。

但擺在哈梅內伊或整個伊朗保守派面前的,並不是讓誰參選、或誰勝選;而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選票。

強硬保守派的萊西當選伊朗總統

05、選票考驗

按照伊朗現有體制,讓某個候選人當選,並不是難事。

但難在如何讓更多的伊朗人去投票,給萊西增加威信。

歐美媒體經常說伊朗是獨裁國家,但其實選票對伊朗和歐美國家一樣重要。

作為建立在宗教民主基礎上的伊朗共和國,根基就是投票。

回到40多年前,伊朗人之所以認可霍梅尼發動的伊斯蘭革命、接受伊朗伊斯蘭共和國取代巴列維皇朝,主要因素有兩個。

其一,伊斯蘭文明在伊朗經過一千多年的積澱,已經在各個層面生根發芽。相反巴列維皇朝的世俗化運動,時間非常短。兩相對比,伊朗人選擇傳統。

其二,巴列維皇朝的老大還是國皇,血緣繼承,更像過時的老古董。伊斯蘭共和國的領導,可以通過選票來選擇,看起來更符合時代潮流(民主解放運動)。

簡單來說,當年伊朗人之所以接受伊斯蘭共和國,是因為其提倡的宗教民主制,看起來既兼顧了伊斯蘭傳統,也符合時代大潮。

所以理解了這一點,就能明白選票對伊朗的重要性。

第一任最高領袖霍梅尼認為「選舉是一種宗教義務」,並在遺囑中特意寫道,「在某些情況下,不參加選舉可能是一種重大罪行」,那些沒有投票的人「將被安拉追究責任」。

當今最高領袖哈梅內伊闡述伊朗的「宗教民主」時說,這個政權賴以生存的「秘密」,它是一個「伊斯蘭共和國」;那些呼籲抵制選舉的人是在「執行敵人的意願」,並強調如果「削弱宗教和民主,伊斯蘭和伊朗將受到傷害」。

換句話說,如果伊朗人抵制投票,伊朗政權將失去合法性。

為什麼在得知自己被排除候選人時,內賈德會說自己不去投票?這是一種威脅。因為內賈德代表的清流在伊朗人氣頗高,他抵制投票,就會降低大選投票率。

為什麼魯哈尼對哈梅內伊說,「選舉的核心是競爭。如果你把它拿走,它就變成了一具屍體。」就是要告訴哈梅內伊,這麼玩(把人氣高的候選人排除)會降低伊朗人的投票熱情。

新聞公布的民調顯示,這屆選舉伊朗人的投票熱情確實不高。對伊朗精英階層(相當一部分是改革派)來說,反正結果已經註定,投票與否都無所謂。

為了這次大選,哈梅內伊親自督促伊朗人去投票。他在克爾曼沙赫的代表在星期五的祈禱佈道中說,「在選舉中投票就是投票支持伊斯蘭教、最高領袖的統治和烈士的鮮血」。

簡而言之,投票率是伊朗選舉的終極大考。

如果得票率過低,萊西不論在伊朗總統位置上、還是將來接替哈梅內伊成為第三任最高領袖;都會長期面臨合法性遭到質疑的尷尬。如此便會給伊朗政局增加動蕩因素。

但總體而言,伊朗各界在極為困難的情況下,還能重視投票率,相比中東其他國家也是一種歷史的進步。

06、世紀困局

正是由於選票這樣一個特殊的考驗存在,哈梅內伊時代的伊朗總統,都成為了改革派,並且走向其政治對立面。

比如拉夫桑賈尼總統,他是霍梅尼的左膀右臂、哈梅內伊的戰友;但他上任之後主張跟西方緩和關係,搞自由化,發展經濟;最後跟哈梅內伊鬧翻。

比如哈塔米總統。此君是霍梅尼的孫女婿,上任之後卻是更加明顯的自由派;跟哈梅內伊鬧翻。

比如草根出身的內賈德,是哈梅內伊一手提拔的,最後和哈梅內伊鬧翻得更徹底。

再比如魯哈尼,也是改革派,經常被哈梅內伊敲打。

根源其實很簡單,這些總統要拿選票,就要發展經濟。

要發展經濟,就要想辦法突破西方制裁,和西方搞好關係,不知不覺就成了所謂的改革派。

正因如此,哈梅內伊一定要保證他的繼任者是保守派(萊西),才能保持伊斯蘭共和國不變色。

所以才有這屆大選,其他選手都是萊西的陪跑者的現象。

伊朗面臨的這種尷尬局面背後,是一種世紀困局。

這牽扯到立體史觀大周期律第四個層次,也就是文明周期的更迭。看過我書的朋友都了解,立體史觀一共就四個層次,高層次的歷史周期必然帶動低層次歷史周期運轉。

兩千多年前,農耕文明到來時,地球村迎來體制、經濟、政治、軍事大洗牌。中華帝國佔據歷史先機,長期處於世界第一集團。

縱觀人類文明史,17世紀工業文明爆發,地球村再次迎來體制、經濟、政治、軍事大洗牌,很多帝國(法蘭西帝國、奧斯曼帝國、沙俄帝國、大清帝國)被衝垮。

那些勇於改變的國家,如基督教世界的英國、法國、美國、德國,佔據世界先機。

那些沒有佔據工業文明先機,但奮發圖強的國家,如華夏文明圈的中國、日本、韓國等,也都取得非常可觀的發展。

那些固守傳統不肯改變的國家,如伊斯蘭世界的那麼多國家,發展並不樂觀。因為伊斯蘭意識形態,源自於游牧文明周期,不適宜指導工業文明的發展。

這就是所有伊斯蘭國家,沒有一個實現工業化的原因。即便波斯灣南岸那些富裕流油的石油皇國,終究也就是靠老天爺賞飯(石油)吃。

這裡的世紀困局是指,企圖以工業文明之前的意識形態指導工業化進程。

相比波斯灣南岸那些石油皇國,伊朗在體制上已經做諸多改進。但是伊朗固守宗教民主這個思維模式,其實還是固守伊斯蘭的意識形態。所以便陷入了世紀困局。

從這個角度看,萊西不論是作為伊朗總統,還是將來成為最高領袖,都面臨著及其複雜的歷史和現實局面,擔子非常重。

伊朗的局,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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