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拼到最後一天,能看出「國力」?

美國歷屆奧運代表團規模基本是各國最大,體現了世界最雄厚的體育實力。但是美國金牌分佈也有自身一貫的特點,抓大不放小。田徑游泳兩個主項,再加兩三個 2-3 金的附項,再加 10 多個項目中的零星金牌。一般有 3-6 個球類項目金牌,在各國裡表現最好。

相比之下,中國是六個優勢項目,跳水、舉重、乒乓球、羽毛球、射擊、體操,但缺少 10 金以上的大項。中美優勢項目分佈很不相同,只在射擊、體操上有時有直接競爭。中國游泳對美國的挑戰,就是最緊張的直接對沖了,很罕見。

東京奧運金牌榜

一.美國奧運金牌的主項與附項

其實分類分析美國的金牌,也並不是說主項每次都能碾壓,也會進入低谷期,靠傳統小項優勢撐住。這次中國與美國金牌榜首爭奪戰空前激烈,打到最後一天,也是有歷史根源的,並不需要用「美國隊服藥週期被打亂」之類的戲言來解釋。

美國抓大,就是抓金牌最多的田徑和游泳,這也是符合統計規律的。美國在一半以上的田徑項目能得到獎牌,大部分項目能進入決賽,遙遙領先世界各國。游泳項目美國優勢更大,金牌有時能佔到一半。這兩個優勢沒有國家能相比,只是在游泳項目上,借悉尼奧運崛起後的澳洲有時能與美國組成雙頭局面。

東京奧運會田徑項目多達 48 個,男女項目基本對稱。

徑賽是 100 米、110 米欄(女 100 米欄)、200 米、400 米、400 米欄,800 米、1500 米、3000 米障礙、5000 米、1 萬米、20 公里競走、馬拉松、男 50 公里競走,再加上 4100、4400 兩個接力。本屆新增加了一個男女混合的 4*400 接力。

田賽是四個跳躍項目跳高、撐桿跳高、跳遠、三級跳遠,四個投擲項目標槍、鐵餅、鉛球、鏈球。還有全能項目男子十項全能,女子七項全能。

東京奧運會游泳項目多達 35 個。 「仰蛙蝶自」四種泳姿裡,自由泳主打,加混合泳與接力,男女項目全面對稱。自游泳是 50 米、100 米、200 米、400 米、800 米、1500 米,還有 4100、4200 兩個接力。仰、蛙、蝶各有 100 米和 200 米兩項。個人有 200 米、400 米混合泳。

還有 3 個混合泳接力,四男和四女的 4100 混接,以及 2 男 2 女的 4100 混接。相比上屆加了 3 金,自由泳增加了男 800、女 1500 弄成對稱。

新加的男女混合、泳姿也混合的接力比較熱鬧,美國鬧出數學笑話,派女蛙和男自冠軍,打別國男蛙女自,沒賽就輸 1 秒多。

游泳的多金高手一般是特性接近的自由泳與蝶泳都頂尖,就能搞混合泳,再加上接力。菲爾普斯的北京 8 金奇蹟,就是 200 自、100 蝶、200 蝶、200 混、400 混、4100 接力、4200 接力、4*100 混接。菲爾普斯四屆奧運分別 6 金、8 金、4 金、5 金,23 金遙遙領先,第 2 名才 9 金。 23 金裡其實 10 個是接力,是藉助美國整體實力的。

因此,相比田徑,美國在游泳上更容易搞出較大優勢,游泳金牌一般比田徑還多。主要原因是接力比較多,整體實力佔優的美國更容易撈金。在人才培養上,搞出兩三個超級高手,配上三五個金牌選手,就能席捲金牌了。

本屆澳洲就是靠女隊的仰泳高手麥基恩、自游泳高手麥基翁,各得三金,還有 200 自、400 自的蒂特瑪斯,搞到了 9 金,只比美國少 2 金。

美國本屆就是靠 5 金的菲爾普斯接班人德雷塞爾(50 自、100 自、100 蝶、4100 自、4100 混),加上長距離 800、1500 的女隊萊德基、男隊芬克,搞到 11 金。所以美國游泳比較忌憚中國孫楊這種一人能搞多個項目的高手。美國和澳洲成雙頭,就意味著女隊被搶了很多金,成績偏差。

田徑個人要搞多金就難太多了,博爾特 100、200、4*100 的三金模式,三屆奧運 8 金,是人類所有運動 MVP 級別的表現。短跑、中跑、長跑,不太可能兼項。一屆奧運田徑能搞兩金的人,都是不得了的。

美國田徑需要一個個項目都有人,靠眾多頂尖高手去爭金奪銀,不容易把金牌佔比做太高,上屆里約奧運 13 金就是很好的成績了。東京奧運 7 金 12 銀,被搶了不少金牌。

美國還有籃球、沙排、女足、女水等大球優勢項目。傳統上美國奧運主打就是「田徑 + 游泳 + 大球」,也是美國媒體宣傳中的奧運「主流」項目,似乎其它的金牌是小眾的,或暗示說是美國人不在乎的。

其實其他小項對美國並非不重要,更不是不要,每屆也能湊出好幾塊金牌。只是美國優勢沒有那麼大,就不搞成宣傳重點。

美國近幾屆奧運,超過 1 金的小項有:射擊、體操、摔跤、網球,本屆增加了自行車、高爾夫球。其它得過金牌的小項有拳擊、跆拳道、自行車、賽艇、帆船、擊劍、跳水、柔道、小輪車、衝浪等等。這些算是附項,優勢小項一般 2 金,發揮好了有 3 金實力。

東京奧運美國在田徑游泳主項拉胯的情況下,能和中國爭金牌第一,靠的就是歷屆表現最強的附項。射擊、摔跤 3 金,體操、高爾夫 2 金,這就是 10 金,起到了關鍵作用。

美國也有弱點,有超過 10 個項目是從來都沒啥競爭力的,近四分之一,並不是什麼都強。例如乒乓球、羽毛球、蹦床、花樣游泳、舉重、七人制橄欖球、曲棍球、射箭、手球、現代五項、藝術體操等等。美國跳水也只是歷史上還可以,近年來中國優勢太大。

中國跳水、舉重、乒乓、羽毛四大優勢項目,美國基本進不來,這幾項就要差中國約 20 金。中國田徑、游泳也會搞一些金牌,所以差不多就拼掉了美國的兩個主項,還能佔點優。

7 月 29 日,中國隊選手楊濬瑄、湯慕涵、張雨霏、李冰潔 ( 從左到右 ) 在頒獎儀式後合影

射擊和體操中美競爭,中國一般有點優勢。其它零星小項,中美都有不少,美國好一點。但是美國大球有優勢,中國只有女排偶爾能沖一下。

因此,正常來說,中美能形成競爭格局,美國領先,但優勢並不太大。如果美國發揮不好,中美就會出現激烈競爭的格局,就如本屆。

二.歷屆奧運中美競爭格局形成歷史

歷史上看,1988 年是現代奧運各國激烈競爭的真正起點。全球體育強國都參加了,中國也進來了,之後再沒有主要大國退出的事。

1988 年漢城奧運會,還是美蘇爭霸,蘇聯 55 金榜首,美國 36 金甚至不如民主德國的 37 金。前三壟斷太厲害,金牌總數也要少一些,後面各國金牌數量稀少。

中國祇得 5 金,比起 1984 年洛杉磯奧運的 15 金少太多了,非常意外地兵敗漢城。其實現在看,1984 年是實力強大的蘇東集團沒來,同期自己辦了個運動會,成績碾壓中國舉重等不少項目,中國真有實力得金的項目也就 5 項左右。

當時中國對體育運動的規律也摸不太清,很多自高自大的業餘觀點,例如把一個選手的抓舉最好成績和另一次比賽的挺舉最好成績,加起來算總成績。沒有「奧運週期」的概念,整體發揮極差。要不是乒乓進入奧運,金牌數量會更少。

這次被敲了一記悶棍,才知道體育江湖不簡單,想得金牌就得收集情報信息、紮實投入。

1992 年巴塞羅那奧運,獨聯體藉著餘威 45 金第一,美國 37 金第二,險勝兩德統一後的 33 金。中國通過 1990 年北京亞運會全面梳理了各項目,16 金第四開始顯示潛力。

羽毛球進入奧運也有幫助,乒羽中心成為穩定的金牌來源。韓國維持地位,日本兩屆 3-4 金沒什麼實力,和英國一樣都不太重視。小國古巴重視拳擊等少數幾項,可以 14 金沖到第五的可怕位次。總體來說,世界上比奧運會重要的事很多,各國普遍對於金牌都沒有太多追求,主要還是幾個有體系重視的國家表現好。

隨著冷戰結束,局部戰爭數量大減,和平成為世界主流。奧運會和世界杯影響力逐漸擴大,各國的競爭開始脫離政治,奧運事業發展良好。

1996 亞特蘭大奧運,美國主場 44 金第一。俄羅斯跌至 26 金,德國跌至 20 金,舊體制積累的優勢在瓦解。中國維持 16 金第四,但與二三名接近了,逐漸有了「六大優勢項目」的概念,知道科學投入了。

這時的日本還是不重視,只有 3 金,英國更是奇怪地只有 1 塊金牌。下屆東道主澳洲已經開始崛起了。

2000 年悉尼奧運,美國 39 金繼續第一。俄羅斯 32 金第二,但只是最後發起「帝國反擊戰」才反超 28 金的中國,是最後榮光了。德國 14 金跌至第五,從此退出前三。澳洲靠游泳強勢崛起,甚至影響了美國的金牌數。

這屆是奠定中國奧運項目「底蘊」的一屆,優勢項目跳水增加 4 個雙人,舉重多了 4 個女舉,一舉出現兩個各 8 金的最大金牌大戶。中國對運動規律的認識也比較清楚了,通過認真細緻的準備,針對性培養優秀運動員,取得了卓越的成果。

總體來說,中國金牌數增加,主要是乒乓、羽毛、雙人跳水、女舉陸續進入奧運,一共增加了 17 金之多。這是體育外交,促進男女平等、項目平等實現的。有這四個優勢項目的 25 金,加入體操 14 金,射擊 12 金,中國在這 51 金裡面拼出 20 金不奇怪,前三實力就有底氣了。

2004 年雅典奧運,美國共 35 金,是多屆的最低值。其中田徑 8 金、游泳 12 金;射擊、體操各 2 金;女籃、女足、女沙排、女壘,四個團體金牌;拳擊、跆拳道、摔跤、自行車、賽艇、帆船、擊劍各 1 金。中國 32 金首次接近美國,雖然賽程上看沒有機會,但是已經展示了挑戰的潛力。

美國也確立了「田徑游泳主項發揮不佳,零星小項撐住金牌總數」的模式。游泳還是被澳洲挑戰。日本 16 金發揮不錯,是東京奧運之前的小高潮,90 年代開始有一個運動熱潮,足球等項目崛起。英國 9 金已經開始認真準備了。

北京奧運獎牌榜

2008 年北京奧運,美國 36 金排第 2,還是低谷。雖然菲爾普斯一人 8 金,但游泳總共 12 金並不算好,澳洲還是強。田徑更是只有 7 金,博爾特領銜的牙買加隊開始了連續幾屆的衝擊。射擊、體操還是各得兩金。男籃、女籃、男排、女足、男子沙排、女子沙排,6 個球類冠軍錶現不錯。擊劍、自行車、網球、賽艇、馬術、帆船、摔跤各得 1 金。

2008 年美國金牌和 2004 年差不多,說明了美國低谷期的金牌模式。田徑游泳兩個主項表現不太好。然後再沒有第三個大項了,不像中國有六個優勢項目。但是美國球類項目能有 4-6 金,還有兩個優勢小項能 2 金,其餘 1 金的項目總有六七個,能撐住 30 多金的總數。

中國 2008 年優勢項目表現和東京這屆差不多,但有兩處明顯強。一個是體操狂得 9 金比這屆多 6 金,女團都得了冠軍,不可複制。另一個是搏擊類的柔道 3 金、跆拳道 1 金、女子摔跤 1 金、男子拳擊 2 金,比這屆多 7 金。

本屆的 38 金,加上這多出的 13 金,正好是 51 金,代表了中國的巔峰實力,是可以解釋的。也說明東京奧運,中國除了博擊類不太好,別的項目總體回到了巔峰。

2012 倫敦奧運獎牌榜

2012 年倫敦奧運,美國 46 金進入強勢週期。游泳 16 金,澳洲下去了,田徑 9 金。男籃、女籃、女足、女水、女子沙排,5 個球類冠軍。體操、網球、射擊 3 金,摔跤 2 金。跳水、拳擊、賽艇、柔道、自行車 1 金。這是美國相對強勢的時期,游泳表現不錯,加上田徑和球類就 30 金了。再加三個 3 金的小優勢項目,就接近 40 金了。其餘的零散弄點就 40 多金,輕鬆第一。

中國借上屆 51 金實力的餘威,在倫敦衝到了 38 金,一度在最後幾天和美國形成了一點競爭。但是在美國發揮不錯的情況下,還是有一定差距,並無懸念。這屆出現了游泳 5 金的超強表現,相比上屆 1 金有突破。

2016 年里約奧運,美國繼續 46 金保持強勢。游泳 16 金,田徑 13 金,達到歷史最強水平。男籃、女籃、女水,3 個球類冠軍不算好。體操 4 金,摔跤 2 金。拳擊、鐵人三項、小輪車、射擊、網球、賽艇、柔道、自行車各 1 金。主項的良好表現,抵消了球類、射擊、網球的退步。

2016 里約奧運獎牌榜

里約奧運中國多個項目換上新人,表現拉胯,26 金甚至掉到英國之後,美國並未受到挑戰。澳洲仍然低迷,美國游泳繼續強勢。日本開始又一波奧運熱潮。

2021 年東京奧運,美國主項進入了低谷期,與 2004、2008 類似。游泳 11 金比上屆少 5 金,田徑 7 金也是最低。但是附項相當不錯,射擊、摔跤 3 金,體操、高爾夫 2 金,優勢附項比上屆還強。球類得了男籃、女籃、女水、女子沙排、女子三人籃球。其餘零散金牌是皮划艇、自行車、衝浪、跆拳道、擊劍。

東京奧運金牌榜

中國和美國首次在最後幾天激烈競爭,讓奧運看點增加不少。最後在 38-39 金決勝,美國勝在附項歷屆發揮最好。

金牌誰第一第二,在接近情況下是偶然的,不必過於在意。各個項目的發展趨勢才更值得分析。個人以為,長期來看,美國的田徑、游泳主項,能不能保住歷史上的巨大優勢,還真不好說了。

世界各國的田徑、游泳高手,紛紛湧現。美國已經很久沒出影響巨大的田徑超級高手了,風頭被牙買加男女隊佔據。游泳方面,美國的訓練方法並非秘密,澳洲出來競爭效果顯著。

這是一個世界普遍現象,科學訓練方法隨着全球體育交流日益頻密,擴散開來。田徑、游泳的超級天才,肯定不只美國有。如果世界各國找到苗子,大力投入,可以預期不時會培養出超級高手。

田徑各項目已經出現了擴散現象,多個項目出現了不錯的成績,散到世界各國。這也符合統計規律,世界各地生活水平相比幾十年前還是普遍上升了。就算人種體能優勢各有不同,美國之外的天才也會遠多於美國。因此,美國游泳和田徑的優勢,不斷被各國天才衝擊,會是未來的趨勢。田徑游泳樹大招風,不只美國能「抓大」,別國出了天才也會培養。

而中國的優勢項目,卻似乎出現了「不斷鞏固」的現象,也許是因為中國的優勢項目相對小眾,不好突破。跳水、舉重、乒乓,在可以預見的將來,不會有國家能挑戰中國的優勢。別國也不值得來大力投入,中國優勢太大。

羽毛球出現了多個國家都有實力的局面,中國底蘊最好。體操中國從上屆 0 金恢復到了 3 金,會繼續保持一定實力。中國射擊得益於科學訓練,天才少年批量湧現出了成果,4 金是歷史最好水平。

田徑、游泳中國是上升趨勢,引入外國先進經驗,巨資大力投入,結合自身特點,能有一定實力。

總體來說,中美奧運金牌榜首的爭奪,會貫穿多屆。中國自身發揮良好,加上別國衝擊美國田徑、游泳,中國成為金牌榜第一是可以想象的,這也是世界體壇格局的幸事。

三 .「陰盛陽衰」其實是婦女解放,中美女性都是主力

中國奧運奪金主力是女性運動員,男隊表現明顯要差一些,有「陰盛陽衰」的說法。但仔細分析數據後,邏輯並不簡單,美國也有這個現象。

東京奧運中國代表團,女運動員 298 人,是男運動員 133 人的兩倍以上。38 金中女子 22 金,男子 13 金,混合 3 金。混合的算一半,女子得金 23.5 枚,佔總金牌數比例正好是「黃金分割」的 0.618。這麼看,中國女運動員確實是奪金主力。

但是,中國男子也得到 14.5 金,在世界各國男運動員中,是排名第二的好成績!美國金牌第一,男子也只有 16 金;英國 14 金第三;日本 12.5 金第四;俄羅斯 10.5 金第五,意大利、法國 7.5 金並列第六,澳洲 7 金第八,古巴 6 金第九,荷蘭、匈牙利 5 金並列第十。可見前十差距不大。

女子金牌排名是,中國 23.5 金第一,美國 23 金第二,日本 14.5 金第三,澳洲 10 金第四,俄羅斯 9.5 金第五,英國 8 金第六,新西蘭 6 金第七,德國 5.5 金第八,荷蘭、加拿大 5 金並列第九第十。女子金牌分佈,前二優勢比較明顯。

金牌榜前三都是女多男少。女子金牌更多向「頭部」大國集中,主要是中日和「五眼聯盟」中的美加澳新。英國比較奇怪,男子金牌多不少。男金牌明顯多的還有意大利、法國、古巴、匈牙利,女金分別為 2.5、1.5、0、1,總排名都不高。

因此,金牌大國女性金牌數量多,是因為奪金相對容易些。各國男運動員競爭要激烈一些,高手分佈相對均勻。許多國家婦女解放做得不夠好,沒有多少優秀女運動員。中國「陰盛陽衰」是因為外國女性不行。

其實以獎牌數量看,中國男女佔比是 38:50,美國是 44:69,美國對中國的獎牌優勢主要靠女運動員。美國比中國更善於多搞女子項目獎牌。俄羅斯男女獎牌數 37:34,英國男女 38:27,日本男女 26.5:31.5。可見中國男子獎牌數也不差。

中國女運動員人數多是因為,足球、籃球、排球、曲棍球、水球好幾隻球隊十幾人,男隊一個沒有。雖然女隊也沒有得牌,但這確實比男隊強。這也是因為男隊競爭激烈,進奧運會都艱難。中國男運動員得金、得牌能力不差,差在集體項目。

四.金牌與國力

東京奧運會上,美國金牌受衝擊,多個優勢項目表現不佳,成為「收銀員」,最後金牌榜也只是險勝中國,這是不是與國力下降有關係?

歷史地看,最好不要扯在一起。前蘇聯 1988 年 55 金,體育表現極為強勢,但整體國力衰退到就要崩潰了。

中國也有 2016 年裡約 26 金的低谷,與 2008 年和 2012 年比退步極大,但顯然國力是明顯上升的。德國從 1992 年的 33 金,退步到現在 10 金都難,是有特殊的體制切換問題,與國力無關。

運動表現當然有規律,與綜合國力也有關係,但不宜將偶爾的表現,當成國力「衰退」或者「進步」的有效指標。

長期來說,如果運動成績顯著進步,就如中國從 1988 年 5 金進步到兩屆 16 金,再進步到 30 多金成為正常水準,這明顯是國力進步帶來的。

美國總體來說,總是有 30 多金保底的實力,就算從 40 多金降到 30 多金,也是歷史上不時發生的事,不能說代表國力衰退。

傑出運動員退役,天才競爭對手湧現,是否本土作戰,在異地是否水土不服,代表團成績出現 10 金以上的波動,都是常見的事。

我們可以觀察到,美國體育運動的優勢相對中國、相對世界,總體在縮小。這也是好事,說明中國和世界多國,在體育運動上不斷吸收先進經驗,有些經驗就是從美國來的。各國天才不斷打破世界紀錄,創造出令人驚嘆或不可思議的好成績。

2008 年博爾特的橫空出世就是好的例子,大大提升了田徑運動的世界影響力。近年來世界田徑高手大批湧現,日益分散在世界多國。

同樣的例子也發生在足球領域,世界多國的足球水平大幅提升,中國能輕鬆對付的球隊越來越少。這都是好事。

體育的事歸體育,人類一起看奧運,為選手們的優秀成績喝彩,為自己國家的選手加油,希望國家金牌多些,都是很正面的想法。將體育之外的競爭引入,有時能增加看點,但不宜喧賓奪主,還是應該以奧運精神為主線。另一方面,為國增光也是奧運的重要主題,不要因為政治扭曲,有好成績還要硬去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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